“哦？又是哪个尝试走私军火的蠢货吗？”凯特琳来了兴趣，上半身向桌靠拢，作倾听状。
    “不，是一名间谍，她叫塔玛拉·罗塔利。”
    任务进度更新：你选择揭发塔玛拉，请说服凯特琳相信你是正确的。
    听到这个名字，凯特琳愣了一下，因为李昂说的这个人其实就在她的观察名单中。
    凯特琳曾几次在街上巡逻的时候碰见塔玛拉。
    引起她注意的并不是塔玛拉出众的外表，而是她身上那股黑烟味和恶毒劲儿。
    那是诺克萨斯人身上难以掩盖的特质，只有成天冶炼钢铁的地方长大的人，才会有这样刻在骨子里的硫磺味。
    大部分地区都不欢迎诺克萨斯人，因为这个国家疯狂向周边扩张，攻城略地。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所以在人们眼中，诺克萨斯人的到来往往意味着战争的噩兆。
    不过，凡事都要讲证据，凯特琳不会只听李昂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
    “我希望你能拿出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如果你不想换个身份被我请去喝茶的话。”
    “警长，如果你多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塔玛拉每天都会花上一些时间出去走动，经常可以在各条大街小巷里发现她的踪影。”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每餐后都会出门散步，保持身材。”
    “诚然，塔玛拉和您都是天生丽质的美丽女性……”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昂顿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了凯特琳头上冒出了好感度+5的提示。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响起了一声欲盖弥彰的咳嗽。
    他马上就明白脑海中的凯特琳也能看到游戏提示，并且为内心想法被数据化而感到尴尬。
    而从目前的表现来看，眼前的npc凯特琳，和他脑海中的凯特琳，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似乎意识并不共通……就像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他现在面对的这位是曾经的她，所以有些事情她知道得不如后者多。
    他花了一秒钟去想通一切，然后继续说道：“但塔玛拉在有些地方表现得太过刻意。刻意到她的每一步都是固定的距离，就好像刻度一样精准……”
    凯特琳神情一窒。
    被李昂这么一提醒，她终于意识到塔玛拉到底怪在哪里了。
    如果一个人以精准的步子走完皮城的大街小巷，能得到什么呢？
    是对身体的锻炼？还是对距离感的把控？
    都不是，是对道路布局的记忆。
    要是在这基础上，把走完每条大街小巷所需要的步数记下来，那完全可以画出一张缩小比例的皮城地图。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肉测量器啊！
    想到这里，凯特琳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里昂先生，感谢你的热心举报，我会尽快处理这事的。”
    看着凯特琳戴上帽子抓起步枪正要走出办公室，李昂忙提醒道：“咳咳，那我的奖励呢……”
    “等我确认了却有其事，自然会通知你来领取奖赏，现在你可以先离开了。”
    “不是吧，啊sir……”李昂无奈的退出了办公室。
    来到警局外，他查看了一下游戏提示。
    任务进度更新：凯特琳受理了你对塔玛拉的揭发，正前往学工公寓收集证据，请耐心等待最终结果。
    再看一眼现实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李昂想了想，就摘下头盔下线睡觉去了，准备等明天上线再来领取奖励。
    希望奖励足够丰厚，不要给肝帝玩家们拉下太多等级。
    因为头盔已经被证实了存在某种危险性，所以李昂在睡前将其好好的放回箱子里，又锁进柜子，这才爬到床上躺下。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魔幻，闭上眼睛，那一幕幕诡异的画面全都在眼前回放。
    然后，一个缥缈的声音贯穿了所有场景，引导着他沉沉睡去。
    “想知道真相吗？那就来吧。”
    他忽然感觉到精神疲惫，意识沉到了海面之下。
    在昏暗的海底，他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石碑。
    它发出点点星光，似乎在召唤他。
    就像墓志铭一般，石碑上刻着一个个他熟悉的名字——
    凯特琳
    崔斯特·菲特
    艾希
    亚托克斯
    ……
    一共百来个名字，大部分的英雄都在这里了。
    “这就是卡莎说的他们？他们都死了吗？”
    他向石碑靠近，伸手触碰那些名字。
    在触碰到的刹那间，无数的光团从石碑中被释放出来，如同璀璨星光，他们发出的光芒瞬间填满了他的意识海。
    “这就是卡莎选择的人类？看起来很平凡啊……”
    “一无所长。”
    “长得还不错，是姐喜欢的类型。”
    “他只要听话够了，我们没得选。”
    “……”
    光团有大有小，其中隐约显露出原形。他们各自发出声音，对李昂评头论足，嘈杂无序。
    李昂一个个的看过去，他们一一与他所熟知的形象重合了。
    他知道这应该是英雄们的灵魂、意识体、化身之类的东西。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一想到这里是自己的意识海，李昂顿时有了些底气。
    他击掌发出响声，让全场寂静。接着他问：“你们中应该有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吧？请回答我的问题。”
    一阵沉默之后，一点星光降落到李昂的面前。
    “请大家先保持安静，我来回答他的问题。”
    她发出声音，在星光中显出轮廓，李昂看清了来人的身份。他也听出来了，这声音就是之前警告他不要对头盔动手的声音。
    “战母艾希，很高兴见到你。”他说。
    艾希原本就是一方领主，在变成这样后也靠着领袖气质折服了众英雄。
    “我是艾希，很高兴你认得我。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会负责说明清楚的。”艾希苦笑一声，显然这次会面是无奈之举，让她开心不起来。
    沉重的基调已经奠定，李昂的目光扫过众多光团，却在其中看见一些不死不休的死敌。若是在平时，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
    “是什么把你们聚在这里？”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