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的声音反而温和起来:“别削了,我不吃。”
真真瞪他:“谁说给你吃的,我自己吃!”
说着,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泄愤。
纪修无言,静静看着她吃完半个苹果,看她吃着吃着,又哭了起来。
他料定她会哭,因此异常平静。
自从上了大学,真真就已经很少哭了。
追逐星星太久,她似乎已经接受纪修并不喜欢她的事实,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推开,她并不感到难过。
在医院工作以来,她也见过十分悲惨的生离死别和令人彻骨的心寒,但她都没有哭。
因为纪修说,那都是别人的事。
她总是将他的话视作真理,久而久之,她的眼泪也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心肠也硬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差点就死了,怎么能叫她不害怕?
等她哭够了,纪修递去纸巾盒。
真真抱着纸巾盒擦擦眼泪,笑着问:“纪修,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
闻言,纪修叹气,抽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天花板:“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真真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微微仰头,不让眼泪轻易掉下来。
“这么多年,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努力,见到我就让我‘加油’,搞得我以为再坚持一会儿,你就会心软似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委屈,听她抱怨,但唯有这一次,纪修往心里去了。
他引她误歧途,他误她好青春,为此,他感到很抱歉。
但仅仅只有抱歉而已。
他知道自己始终不爱她。
“还记得那年你突然要去考大学,我也不自量力地想要跟你一起考的事吗?”
不等他答,她兀自笑了笑。
那阵子的刘真真挺混蛋的。
因为她的鲁莽胡闹,她妈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见她怎么也不肯服软,险些气晕过去,最后只好让她爸爸专程回一趟春光镇。
爸爸去见了她的班主任,又去见了教导主任,晚上还去了趟校长家。
看着爸爸给各种人赔礼道歉,低头哈腰,真真其实很想哭,但她始终憋着一股劲不肯松口,直到爸爸忽然转身问她:“那个纪修,就这么好?”
“当然!”
她大声回答。
“我爸可能被我唬住了,好久都没说话。到了家,他怎么也摸不到电灯开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最后索性不找了。他大概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又或者是终于意识到他其实并不懂我,所以,破天荒地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当时,她既受宠若惊,又感到害怕,害怕爸爸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也害怕自己一心软就妥协了。
果然。
“纪修,那天晚上,我爸对我说了一段话。他说,‘你以后最好不要跟我提姓纪的怎么让你难过,说来说去,最后你还是会原谅他。但爸爸不会。’”
真真失笑,揪了张纸巾擦擦泪湿的眼角。
“他那么说的时候,我有认真想过,要不就不喜欢你了吧?毕竟,我是真的没把握,一点也没有……”
纪修为自己的残忍感到很抱歉:“真真……”
真真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近乎乞求:“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跟我道歉了。”
“昨天,我见了你喜欢的人,看清了她的模样,她很好,笑起来时,只想叫人掏心掏肺给她。”
“昨天,我回到家后的十分钟,收到了你的礼物。”
“纪修,你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连送我一幅画都要用快递避嫌?”
“收到快递的那一刻,我气疯了!我诅咒你们明天就分手!”
然后,像是垂怜她似的,老天真的给了他一场车祸。
真真看着边柜上开始氧化变黄的苹果,嗤笑一声,“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我先喜欢的你,我喜欢你更久,可是你连最后的礼物都不敢当面送到我手上,那一刻我就在想,我还是不要假装很了解你,和你很要好了。你不喜欢的我的时候尚且如此冷血,你爱上别人的时候,只会对我更无情。我,刘真真,一定要离你远远的,去一个没有纪修的地方生活!我受够了!”
她紧抿唇线,出离的愤怒使她平添了几分易碎和脆弱,她的眼底有一滩阴郁的蓝色火焰在静静燃烧,仿佛蛰伏着一股强大的可怕力量。
摧城拔寨的那种。
“可是,等我拆开包裹,我又开始疯狂跟你道歉,跟那个毫无目的,一心一意喜欢这你的自己道歉。”
因为,他送给她一幅画。
真真端详那画,只觉得它黑得绚烂。
就像一整片夜空。
“画,我很喜欢。”她无力地笑了下,问他,“是那天我夜班回家路上你画的那幅吗?”
纪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嗯。”
“还,真被我猜对了……”
事实上,不管纪修拒绝她有多干脆,但他总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他的嘴习惯沉默,但他非常会做。
做对的事。
当时的刘真真,恰好,就需要这样一幅画救赎。
她应当为这种“被理解”而感恩,但看着那幅画,她又觉得,她应该成为一个更沉着冷静的人,否则,还是会被那片绚烂的星空中隐藏的神秘黑洞吸进去。
无数次地吸进去。
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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