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刚聊过的那个
女人的录像,他也赶忙凑上去,可对方头发太长,根本看不到正脸,于是还没等他仔
细看个究竟,就听虞墨喊了一句,“是他,这个就是沈逸。”
“啊?”所有人听到虞墨的话都围拢过来,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个有着棕色长发,穿着卡
其色风衣和棕色裤子的女子,“您说这个是沈先生?”
“肯定没错”,虞墨十分笃定,“这头发一看就是假的,太有光泽度了,就算刚做完的真
发,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光感,再就是外面的风,刮的这么大,他头发都乱了,却没有
像正常女性那样用手拨,分明就是不愿意让人看见正脸。”
“可是”,何杰反复看看,也只觉的这背影是个身材高挑点的女人,“会不会您认错了,
她可能只是个带着假发的一般女性,毕竟现在戴假发也不全是秃头,更多的是想变
个形象。”
虞墨激动的摇摇头,“不会错的”,之前他是先入为主的要找沈逸这个人,更是看到
女的就直接过滤,可现在去掉那头掩饰的长发和模糊性别的衣服,“这背影我太熟
了。”
既然虞墨都这么说,何杰赶忙吩咐下去,“立马调取商场外的监控录像,目标人物是
一个有棕色长发、穿着卡其色风衣和棕色裤子的瘦高女性。”
“不对”,虞墨指指画面里沈逸右手提的袋子,“他很有可能还会变装,所以目标人物
应该是右脚微跛,在身高177公分,性别不限。”
“好”,何杰又向外围队员重新通知了一遍,才敢心里吐槽,也只有你家沈先生那样的
才能说性别不限,不然换个五大三粗的早穿帮了,而且对方也是个妙人啊,明明右手
不能使力却提着袋子,这伪装会不会太细致了一点,搞得就和蓄谋已久一样,难道说
早就有离家出走的倾向?这么一想,让何杰又狐疑的看看就快钻到监视器里明显情绪
失控的某人,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沈先生这到底是闹什么,你俩有矛
盾了?”
何杰刚一说完就被虞墨狠狠瞪了一眼,他忙自打嘴巴,“对不起,我胡说的,只是这也
专业了。”
“是啊”,又看看交通部新传回的录像,虞墨发现对方果然进入公厕后又换了一身装扮才
感慨,“是很专业,而且连个多余动作都没有。”
“多余动作?”何杰看着虞墨太过失魂落魄,赶忙借由提问调动对方情绪,“您说的多余动
作是什么意思?”
其实虞墨也是今天看了才发现,沈逸基本没什么小动作,不管是尴尬也好,害羞也罢,
就连生气时的摔杯子、砸文件,现在想来也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就好像自家老爷子想
事情会无意识的右手食指轻叩,齐筱不好意思会抓脸,这些普通人再正常不过的小动
作,在沈逸身上基本看不到,所以他们这一路看下来,除了之前沈逸坐在路边两手交
握,样子看起来像是沉思和急需下定某种决心外,其余镜头中手都一律插在口袋。
虞墨记得自己曾经参加过伪装课程,当时的教官就说,人在面对突发情况时,身体的
下意识动作是比语言更真实的存在,所以好的伪装者要时刻保持上身慵懒,以便给人
松弛的感觉,而下半身要紧绷,因为脚是最容易泄露人情绪的部位,至于手,人在紧
张或者恐惧时都会无意识的缩紧,所以在一切适合的条件下,都应该将手藏在口袋,
以便情绪浮动时可以给自己适当的心理缓冲,而今天看到的沈逸这一系列举动,显然
就是这种长期训练后形成的本能。只是这些他平常都注意不到,因为那人虽然性格别
扭,可对着自己时也只有在生病上才装一装,所以今天如果不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去
观察、分析,他绝难发现沈逸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越是亲近
越是盲目。
“队长,沈先生进入长途汽车站了。”虞墨想的正入神,何杰突然碰碰他提醒,“今天是
周日,人流比平常密集,可能在监控上也很难分辨。”
“那就把所有人都派出去,逐个查他们卖出的每一张票,发出的每一班车,另外通知交
警,让他们配合检查每一辆出城大巴!”虞墨吩咐完又看着人头攒动的客运站,刚才还
那么分明的人,一头扎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了,这种在茫茫人海里寻觅的感觉,让
虞墨在焦躁的同时又非常无助,而比他更无助的是睁着眼,却看不到前方的沈逸。
受不了自己一再猜测车流而引起的无谓希冀,沈逸索性阖上窗帘,拿过之前傍上那人
带来的洋酒,就那么咕嘟嘟一口气灌进嘴里,“咳,咳,咳”,等不及将酒咽进肚里,
沈逸就被那过分浓烈的酒气呛的咳了起来,力道之大,让他有种背骨震折的错觉,于
是半是气恼,半是泄愤,沈逸索性将酒砸了满地。
“你到底在气什么?”密不漏风的空间,闻着多年不沾的廉价酒臭,沈逸很快就已微醺,
这种昏昏然让他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于是顺着墙,沈逸蜷缩在飘窗台子上,“你
到底在气什么?”也只有这么四下无人时,沈逸才敢用多年前自学的心理方法剖析自
己,“你气的是自己在他心里终究比不上一个嫡亲的孩子。”
“不是!”沈逸痛苦的摇着头,心里那个伪善的小人儿,立马装出高尚情操反驳,“他应
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无权剥脱他为人父的快乐。”
“你真这么想?”道德的捍卫者,突然跳出来敲破这假象,“承认吧,你的愤怒来自于
你的嫉妒,你的理智,来自于你的无权指责。你可以给他什么?快乐?不,你给他
的只有永恒的痛苦;安宁,不,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麻烦,他和你生活在一起,就
像个保姆,甚至是奴仆,你为了自己疯狂的占有欲,甚至不惜切断他和你的联系跑
到这里,为什么?”
“我?”沈逸无话可说,更不知如何回答,似乎真相就在自己嘴边,让他只能更加蜷
缩,试图逃避这一切,可道德的捍卫者没有放过他,反而步步紧逼,“你就承认吧,
你跑出来不是为了逃避,是为了更龌蹉的心思,你希望他着急,希望他害怕,这样
说不定他就会为了你亲手结束那孩子性命。”
“不是的”,沈逸大叫一声,边叫边试图撕烂捍卫者的残忍面孔,结果挣动力道太大,
沈逸直接从飘窗滚到地板,然后就是钻心的痛,让他只能用力按着胸口,人也急速
喘息,这时沈逸仿佛看到捍卫者的虚影从本体中飘出,浮在他面前半空,用一种冷
漠的,凉薄的,一如自己多年前宣布别人生死时的冰冷面孔,嘲弄着。
只见对方突然露出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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