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切无法改变。”他还在喃喃自语,“即使重新来过,也不会有所
改变。”
这话似乎是有点道理,但是在我认为他已经精神失常之后就更像是一种呓语。
“你觉得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我问道。
“不知道。”他摇头,“kan起来像是是个固执的白痴。”
“那么——”我突然想到一个紧迫的问题,“如果一切重新开始的话——现在的我又会去哪里?
”
沉默。
“——”我有些迟疑,“死了?”
沉默。
“说啊——”我在黑暗中抓住他的肩膀,“是不是会死?”
“会消失。”他的声音毫无温度,“新的那个会代替你重新开始。”
“草!”我咒骂道,“这是什么事儿?!”
他淡淡地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挠在我心尖,感觉有点儿毛骨悚然。
“我现在去追他不就行了?”我突然开了窍,“那样他就没法儿代替我了——平行宇宙里的自己
是不能相遇相交的对不对?”
幸好老子高中的时候科幻世界kan得多,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没用的。”他还是很淡然,“时间不够了,你追不上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既然时间唔多,抓紧一秒赚一秒,于是我拔腿就往楼下奔。
奔着奔着,突然从心里涌上一股热流,它们涌进我的胸腔里,化作一腔热血,满载着我迟来的希
望。
“没用的。”秦曙光的声音还在身后回荡,但我不为所动。
犬儒主义盛行的今天,我们中的绝大多数牢牢地陷入了“即使做了也无法改变现状,不如不作为
”这样一种思维定势当中,我也没能幸免。
然而这一刻,我只想打破这个循环,改变这一切。
退一万步讲,即便无法改变,我也没有资格再选择逃避。
我在窗口kan见救护车驶去的残影,义无反顾地追了下去,然而当我冲出楼道的时候,便再也不能
kan见。
于此同时,身体开始发生微妙而诡异的变化,清冷的月光映衬之下,皮肤渐渐变得透明,血管因
此而凸显出来,然而片刻后也随着皮肤的变化而逐渐增加着透明度。
我想这大概就是消失的信号,由实体转为虚无的过程,既不是汽化也不是液化。
草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秦曙光不急不缓地跟了出来,在身后幽幽地说:“是不是开始觉得浑身无力?”
我懒得回头。
他又说:“你现在的思想将随着你现在的身体一起消失,而那个新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
“那个人创造了这一切,他大概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因此只能一遍遍地重来。”他说道,“一遍
一遍,不厌其烦。”
但我现在脑子里想着的,只有一个念头,即使还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往前走,就算倒下,也不能
停下。
mb的,活了大半辈子老子终于升华了。
秦曙光还跟在我身边,饶有兴致地kan着我身体的变化,虽然他可能已经kan过很多遍了。
前面是一个花坛,绕过花坛就是小区的大门,空气变得愈加稀薄,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快要羽化
升仙。
秦曙光执着地陪着我,欣赏我最后的残影。
一切都太迟了,我懊恼地想,或者还有下个轮回。
然而即使有下个轮回,一切都不会有变化。这实在教人惆怅以至绝望。
“下次我该怎么遇见你呢?”秦曙光兀自思忖,“要不等会去医院碰碰运气?”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一切?”我瞥见天边一片乌云渐渐遮住满月,攒满了气力问了最后一
个问题,“为什么不呢?”
“嗯?直接说,你能信?”他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你相信过谁?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就算判断失误,你也不可能回头,这么多年,我太清楚了。”
我已经快接近于消失,身体像一个不稳定的全息影像,意识也趋于模糊。
复杂的思维逐渐简化,最后只剩下一个疑问:到底是谁,创造了这样一个轮回的世界,他为什么
要这样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以为我再也得到不答案,却没想到在花坛的转角kan见了那个新生的年轻面孔。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就站在我面前,路灯的光芒投影出一个淡淡的深色轮廓,而这个轮廓正慢慢地向我伸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能还有二更。
我先去吃饭……
第三十五章
我逐渐kan清面前那张每天照镜子就会kan见的面孔。
他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里端着水杯,正递在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我竭力回想,记忆停留在花坛边最后的相遇上。那时新生的我与即将消失的我在
平行宇宙里相交了,按理说会发生某种时空上的变化。
那么循环到底有没有打破?
于是我便问他:“我们都存在下来了?”
“您喝多了。”这张熟悉的面孔拥有着一张实实在在的脸皮,笑起来干净澄明,哭起来情真意切
,就是不做任何表情,都显得那样真实。
晚风从纱窗里钻进来,扰乱着我本就不算清醒的神志。
“喝吧。”他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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