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现在跟他们一样。”

    海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本来也不是同一种人。……我要是会打架就好了，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个警告。”

    虽然葛厉也曾经信奉拳头可以解决问题，但海哲这么想总让他心里有点不好受，“别把自己拉到他们一条线上，我会帮你的。”

    他最后那半句说得近乎缱绻，海哲微微诧异看了他一眼，葛厉赶紧描补回来：“我不会看着他们对海洋老师不敬的。”

    【26】

    葛厉回忆起来的时候，只记得那时候海哲穿着白衬衣，少年刚刚发育起来的身体，曼妙难言，勾得他心里像有一只小猫在挠。他怀有一种禁忌的心态以朋友的名义接近海哲。

    后来慢慢了解他更多，知道他有知道幸福的家庭，还有一个长得像娃娃一样的弟弟，那小男孩白白嫩嫩的，一点不认生，葛厉去他家里补习，他便像模像样跟葛厉打招呼，“大哥哥好！”葛厉就会蹲下来，很有耐心地跟他击掌问好，“小海葵同学好。”

    小海葵似乎因为这份重视格外喜欢他，他骑上自行车走的时候，小孩还会跑出来跟他说大哥哥再见，他也跟他挥手“小海葵同学再见！”

    然后看到那个少年出来把弟弟带回去，葛厉也用力跟他挥手，促狭地大喊“小海哲同学也再见！”

    海哲冷着脸关上门，转身的时候却弯起了嘴角。

    海哲课余时间会去兴趣班练习打拳，他对外只说是强身健体顺带减压，但葛厉看出来他内心某种不安全感一直存在。

    他按住了少年奋力击打沙袋的手，“只是兴趣的话，不用这么拼。”

    海哲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懊恼地挣开他，踹了沙袋一脚。“你相信有教无类么？”他突然这么问葛厉，葛厉一时没反应过来，海哲自己说了，“我不相信。”

    “发生什么了？”

    “昨天我爸妈吵架了，”海哲显然有些烦躁，“妈妈劝他别管，他说他从教这么多年，没有遇到教不好的学生。可是他们自己父母都不管，为什么要我爸来操这个心呢。我妈出去看到那个人了，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还染了头发，他只是想混日子，我爸为什么要深夜去网吧找他，让他回家？”

    第15章 27、28

    【27】

    如果说葛厉人生中有什么后悔的事。

    第一件，他没来得及好好给海洋鞠个躬，早在海洋第一次帮他喝退那些混混的时候就该这样做了。

    第二件，海哲跟他表达过的担忧，他没有好好引起重视，以至于变故发生的时候，葛厉久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也打架，也曾经是叛逆的少年，但他不会拿人命开玩笑。这或许就是海哲说过的，他跟那些人有本质的不同。

    第三件，他没能把海哲劝回来。那时候他年纪也小，几次劝过海哲都不听他的，他知道海哲是钻了牛角尖，却实在拿他没有办法。被海哲气头上的口不择言伤害之后就赌气离开了。而后他也没有机会再回去，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他必须随之回去读高中。

    葛厉的基本功不算太好，但高中肯努力，高考成绩十分可观，填报志愿时他拒绝了家长让他填经济的建议，在教师和警察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了警校。

    在找到当初害死海洋的混混藏身的黑道团伙之后，葛厉终于有了一个忏悔的机会。

    粗粗一调查，发现这个团伙涉及的案件还真不少，当地学校里的不良青年正是他们成员的储备役。

    葛厉有了一个想法，仅仅弄死那个混混没有意义，海洋老师也不会再活过来。他想要把本市所有的黑帮端掉，算是给那位老师的在天之灵一点慰藉。

    葛厉成为卧底，进入了“毒蝎”的帮派，很短时间里得到他的信任，成为说得上话的小头目。

    海哲的变化是他心里一根刺，葛厉怒其不争，但静下心来想想，如果换做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也不知道能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上头等着他们摸清情况，之后必然是严打，葛厉存了私心，不愿见到海哲最后也落入牢狱，于是联合同事谢寄，借“毒蝎”的手，一步步瓦解掉海哲的生意，逼着他洗白。

    他原本打算在一切结束之后再现身与海哲相见，没想到一次突然的晚宴让见面提前了。

    葛厉所有情绪在见到海哲那一刻几乎全部失控，他愤怒、心疼，又自责，这些难辨的情绪被汹涌的爱和思念包裹，让他难以自制。

    海哲认出了他，却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像初次见面一样淡漠。

    葛厉怒不可遏，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强硬地把他拽到了卫生间里。

    葛厉努力从那双不再年少的眼睛里寻找一丝温存，奈何海哲不遂他的愿。葛厉被激怒，凶狠地吻他，动作粗暴近乎撕咬。海哲面上终于起了一点波澜，葛厉把他抱进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28】

    海葵想好了，他昨天都鼓起勇气把谢寄榨干了，谢寄肯定要起得晚一点。海葵原本不想耽误他的正事，但是他怕谢寄把他就这么送走，到时候他就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可是他不记得昨天晚上后来怎么样了，他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在很累很累的时候，还抱着谢寄说了好多话。谢寄原本是不爱说话的性格，不熟悉的时候觉得他有点冷淡，可是昨天谢寄总是在笑，应该是把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他说了什么呢，小海葵努力想了想，呀，好丢人……明明只是心里在想的话，怎么全都说出来了呢。

    “谢寄，你好喜欢我呀，我也喜欢你。”

    “谢寄，你要安全回来啊，我会担心的。”

    “谢寄，等我见了哥哥我就跟他说，虽然你一开始骗了我们，但是我会说服哥哥的。”

    “谢寄…你下次还要对我轻一点，我可怕疼了。”

    “谢寄，你要好好的……”

    小海葵完全清醒了，发现自己在一辆车上，开车的是个年轻警察，“我是被抓了吗？”小海葵问。

    那人腼腆地笑了笑，“谢队让我带你去见你哥哥。”

    “我哥哥也被抓了吗？”

    小警察有点想笑，“不是，你们是作为污点证人被保护起来了。”

    “喔，是这样，”小海葵想了想，“钱也会都上交吗？后来我做的是合法生意了，能不能把这部分给我留下，我还得给哥哥买房子结婚。”

    第16章 2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