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地的正中心，就在觅端的王座上方虚空之中。

    前世他进入狱的时候，比现在要波折的多。

    灯族不愿放过他，而他前世的敌人们要么作壁上观要么幸灾乐祸，没人告诉他狱究竟是什么而进入狱又意味着什么，直到他来到王地的前一晚，觅端前来找他，他才真正明白狱是什么。

    狱是监狱，更是流放之地，其中穷凶极恶之徒、残忍冷酷之徒不计其数，狱中只有杀戮和死亡，没有同情和幸免，无休止的斗争和战斗，是狱中唯一的冰冷色调。

    在进入狱的前一晚，戚非罪迎来了他最后一位客人——肖竹一。

    戚非罪坐在被严密看守的房间里，神色还算好，只是淡淡的看着肖竹一：“你去见过音音了吗？”

    “当然。”肖竹一夸张的描述，“她可惊喜可惊喜了。”

    戚非罪不禁笑了，抑郁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被这家伙稍微治愈了一点，治愈之下，他开始调侃肖竹一：“你家沐清寒呢？”

    “……”肖竹一抽抽嘴角，“戚哥你就笑我吧。沐清寒那家伙，你提他干嘛？”

    戚非罪奇道：“他没和你一起？”

    “十年啊戚哥，您老人家又忘了？”肖竹一翻翻白眼，“我家老头子把我从修真界捞出来之后，我和沐清寒一直没见过面。”

    “缠绵不发作？”

    “我们已经双修过了。”肖竹一平静的说道，“所以大概……已经解了吧。”

    戚非罪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肖竹一：“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是双修伴侣了？”

    “大概……？”

    戚非罪维持着那个眼神：“你真知道双修意味着什么？”

    “……”肖竹一沉默了一下，随即爆发，“我知道啊戚哥！”他苦恼的在房间里转圈，抓狂的说道，“那难不成让我冲上去和他办场婚礼吗？他都没什么表示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我离开修真界也不挽留我一下我也好生气的啊怎么破啊！！”

    “啧啧，十年冷战，说不定沐清寒早就跟着其他人了。”戚非罪幸灾乐祸。

    肖竹一刚想说什么，忽然传来敲门声，觅端开门走进来，看见两个人颇有一点对峙的意思，道：“你们声音轻一点。至于沐清寒，他已经跟着长月到帝之位面去了，不久应该就能见到。”

    戚非罪不语，看到觅端这么精分的表现，他真有一点不自在。

    至于肖竹一，他已经完全关注不到觅端的语气了，听到不久就能见到沐清寒，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另外他还敏锐的注意到了戚非罪和觅端两个人之间那种奇妙的气氛，于是带着自己微妙的心情跑了出去。

    ——基本上所谓微妙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同病相怜，或者说幸灾乐祸。

    哈哈哈戚哥你还笑我呢看你不是连自己的情人都搞不定哈哈哈瞬间被治愈了。肖竹一内心os。

    肖竹一离开之后，觅端转身关门。

    戚非罪趁机说话，他真不想和觅端对视，尴尬：“你来有事吗？”

    “当然有事。”觅端并没有转身，他视线低垂着看着门把，“关于狱……我知道你了解狱，但现在狱和你上一次进去的时候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知道。”

    “不。”觅端转身，眼神很平静而压抑，“你肯定不记得这件事了，前世这个时候，你正和珈星蓝一起……”他顿了顿，略了过去，“狱会有一次暴动。”

    “但我要是参与进去，这次的事情还会一样吗？”

    “……”觅端垂眼，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我很担心你。”

    “……”

    “我不知道这些命运施加于你身上会让你觉得怎么样，我也不敢想。”觅端深吸了口气，“但我至少希望，能够让你平安无事。”

    戚非罪看着觅端，过了一会，平静的开口道：“觅书邪说你在王地坐了很久，你想到了什么？除了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些。”

    觅端这一次的反应并不剧烈，他只是轻微的有一个想要退缩的动作，随即停下：“一切，从头至尾，我都重新思考了一遍。”

    “那么结果呢？”

    “我无能为力。”觅端说道，“其实一切的结点都在你，戚非罪，选择权在你而不在我或是规则身上，我们都只能给你一条大概的路线，然后让你自由发挥。”

    “所以你之前的表现又意味着什么呢？既然你认为这是我的自由发挥，你又愧疚什么呢？”

    “……”他犹豫着低声道，“我不知道。”

    戚非罪笑了声，他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沉默着走到窗边：“我明天就要到狱了。”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我想知道，一件发生在未来的事，会不会影响现在。”

    “你的意思是？”

    戚非罪转身直视着觅端，眼神锐利起来：“我问你，时见之眼是属于你的吗？你将时见之眼献祭给规则，那么规则又是谁的？你说时见之眼看见未来借助的是规则之力，那规则又是如何看见未来的？”

    觅端抬头看他。

    戚非罪闭了闭眼：“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瞒着我什么？”

    “神。”

    “什么？”

    “我瞒着你，关于神的事情。”

    ——————

    狱是一座漂浮在方外之中的城池。

    据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狱的建造者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罪犯们察觉到一种流放而居无定所的感觉。

    进入狱，并不代表着一辈子都呆在狱中。狱是一个角斗场，狱有一百层，每次战斗胜利一次，就可以升上一层，直到百层之时，就可以直接释放。

    但狱成立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被释放。

    戚非罪站在城池之前，在漫长的等待城门开启之时，终于完整的想起了他记忆的最后一块碎片，关于他越狱以及死亡的原因。

    也在此时，他终于知道了觅端究竟是什么意思。

    昨天觅端告诉他，他瞒着自己有关神的事情之后，却并没有解释，只是说，等他到了狱，就知道了。

    关于神的事情。

    ——你所认为的神，是什么？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不是？

    ——但归根结底，神的能力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戚非罪眯眼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微笑。他已经知道了——关于龙凤大战在整个宇宙间的意义，以及，神的意义。

    不过那不是他现在所需要考虑的问题。现在，他需要在狱中，找到那个代号为“凤”的人，好在，在那块记忆碎片回来之后，他已经知道该到哪里去找那个人了。

    前世他之所以要越狱，也和那个家伙分不开关系。

    在狱中，在不战斗的时候，就可以回到生活区。每个囚犯都有自己的生活办法，甚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