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颚精致。

    很是清秀的男人。

    冥姬即刻觉得他眼熟。

    自己看自己有时恍若雾里看花，总是不甚确定的。

    而实际上，除了他一对瞳孔紫色浓郁，他们长相几乎一致。

    她在琢磨时，那男人也是在打量她。

    蓦地失声而笑，道，“这世间还真真是有隔代遗传。难怪那个南门天使一口笃定你是我血亲！”

    “你是何意？”

    “孩子，索希亚，是我的儿子。”那人笑道，“我是这神族的圣尊，你可记住？”

    “我不想知道关于什么索希亚。”冥姬不拉他的手，自己撑着站起来，道，“你们将我带来，是为什么？因为这张我与你极像的脸？”

    “正是。”那圣尊笑道，“莫要告诉我人有相似。”

    冥姬也是茫然，想不明白，又问，“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我自幼生长在十八层地狱之下，与你们应当毫无干系。”

    “南门的天使回禀，将我神族玉笺投在天炊中的女子，与我儿索希亚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一双……”他似笑非笑地止住。

    冥姬皱眉道，“还有什么？”

    圣尊凝视着她双瞳，似是赞许，道，“你的眼睛真是漂亮。曾几何时被我们评为不祥，却不想，当年与你有一般双瞳的人极为出息，带着这一双眼将整个族人神魂颠倒。”

    “你话中有话，到底想说什么？”冥姬皱眉问道。

    “我们神族的栈月圣女，你应当有所耳闻。”圣尊道，“她便是这么一双漆黑杏眼。”

    神族天生黛紫瞳色，然而璎女一出世时就是漆黑，惊恐了满室诸人，连她亲母都对她绝望，只专注培养起表面一切安好的索希亚。

    璎女自幼受了排斥，本是懦弱而胆怯，但是不料接触了神王长子之后，人一点点精神起来，加之兄长索希亚常年不在神界，他难以服众，而芳华绽露的璎女便顺理成章取代了索希亚，被封为圣女。

    神族逾兆历史上唯一的墨瞳圣女，那年璎女被贬之后，莫要说神界，哪怕是寻遍人界也找不出一双既漆黑而杏状的眼睛。

    而冥姬的眼睛，便是这么一双万里无一地与栈月同出一辙。

    “留在神界。”圣尊语气温和，一张清丽秀雅的面容似乎能蛊惑人心：“神族是浩瀚宇宙中那天堂的使者……当我们的圣女，享受苍天眷顾。”

    神界对索希亚已经无可奈何。

    索希亚万年以前便因经常不在人界，常年居于有辱光明的冥界而丢了圣子之位。

    五百年前，璎女被贬，圣位空缺，而圣子之位就只有索希亚和瓔女两个候选人。

    神界急召索希亚回族，然而索希亚竟是在继承圣位之后又是失踪二年。

    瓔女已死，他们已经承受不了折损索希亚的代价，但是神界动荡，神王只得下令，强制索希亚留于神界少则五百年。

    然而五百年后，禁足解除，索希亚居然第一时间便是再去了冥界。

    时隔数百年，这一次，他们都意识到，索希亚似乎已经脱离了掌控。

    神族中人绝不会将圣子时不时失踪看作神龙见首不见尾。

    眼看若是索希亚继续这般动辄行踪成谜，神族里欲要坐上圣子这等神界前五尊贵之位的天使便要开始蠢蠢欲动，他们虽不愿将这圣位自他们一脉交出，但却已经彻底束手无策。

    但现在，这个女孩成了他们的期许。

    这个女孩具备索希亚的绝色容颜，以及曾经栈月圣女令人念念不忘的黑瞳。

    与一个不受控制的索希亚相比，他们更愿意重新培养一个足够资格而听话的新人。

    重新培养另一位栈月圣女。

    ☆、衬羽魂断

    21

    壁灯闪耀。光影璀璨。

    俨姬踏入红极殿，是无可想象自己的讶然。

    灯……居然是亮着。

    而流苏幔帘之后的王座上，空无一人。

    平日，自己只需要靠近红极殿，黑金斯便会即刻有所感应，待在皇殿王座之上。

    她出世至今，是头一次来到空荡无人的红极殿。

    是走是候。她犹豫半响，小心地扬起声呼唤，“父亲？”

    王殿淡淡漾起回音。

    “俨姬，放轻声。”一道颇为陌生的声音响起。

    俨姬当即凛然，万想不到皇殿中居然还有别人。

    她回身，便望见一个人一身略显凌乱的光明气息，立在侧殿石门之间。

    那个人有着与冥姬极为相似的容颜，美若芙蓉，然而黛眼如刀，生生刻出了凌厉。

    “索希亚？”俨姬吃惊，道，“你怎么独自在这里？我父亲呢？”

    索希亚淡淡重复一遍，道，“放轻声。黑金斯在歇息，莫要惊扰了他。”

    “怎么可能？”俨姬瞪起眼，难以置信。

    索希亚道，“你寻他，所为何事？”

    俨姬却是愣了许久，声音猛地带起戾气，“你是神界的人，你是否欲加害我父亲？”

    索希亚叹气，道，“你可以去看他，但是绝对不能吵醒他。”

    说话时回身，走进密道。

    俨姬紧随其后，一路蜿蜒，到了侧殿之时，便是呆若木鸡。

    索希亚离开前是在塌上加了软垫，甚至细心地放置了一个暖炉在塌边。

    黑金斯躺在软垫上，侧躺着入眠，气息安详而柔和。

    “索希亚……若是吵醒了他，你是不是……绝不会客气？”

    黑金斯的模样太过难得。

    俨姬设想当中，索希亚必定费了很大心思哄他入睡。

    索希亚轻声道，“不会。但是我看出你疼父亲的。他这般难得柔顺安稳的样子，你难道不愿多见？”

    俨姬怔怔望着黑金斯，就是一脸帐然。

    “你来寻他，是为什么？”索希亚转过身，朝偏厅走去。

    俨姬连忙跟上，轻声道，“父亲前些时候让我杀弥撒，我现下是失败了，特来领罚。”

    “杀弥撒……”索希亚勾起笑意。

    俨姬这才想起，眼前的人似乎与弥撒同一从伙，这话似乎不妥，尴尬道，“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索希亚毫不在意，反而问起，“你说领罚，平日也是这般吗？领的什么罚？”

    俨姬警惕心起，然而思及黑金斯似乎极信任他，他又与冥姬那般相似，犹豫一会儿，道，“就是……去十八层地狱任其一层，待满一日。”

    索希亚皱起眉，自语道，“他倒是狠心……”

    “我任务失败，辜负他期许，自然无可厚非。”

    “那你这次，你为什么不杀弥撒？”

    俨姬擅武之深入冥界前十，而与这同样天下皆知的，是神族大天使长的武弱。

    “我……”俨姬犹豫许久，望着索希亚黛紫的眼睛，道，“我若是告知你，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