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初蝶望着满目苍痍的荒山，神情黯然。
    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堂堂道体妖孽，更是名震黄泉域的万衍圣女，竟会被一名十多岁的少年击败？
    更别说，连夜归辰动用了何等手段都没能看出。
    是以，她败得很彻底！
    “铿！”
    夜归辰缓缓从半空飘落，赤霄剑入鞘：“从今往后，你再不是万衍圣女，请记住你的身份！”
    “你……”
    欧阳初蝶满脸苦涩，有心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还记得，动手之前曾答应过对方，倘若输了就得臣服，以她万衍圣女的身份，还做不到出尔反尔。
    只不过，那种情况欧阳初蝶又从未想过。
    自己怎么说也算得上当世天骄，为何在修为有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会落败？
    扪心自问，欧阳初蝶并非输不起的人，可如此匪夷所思的结果，相信换做任何人来，恐怕都难以接受。
    “我知你心中有很多不解，眼下我也不好解释。”
    夜归辰目光深沉道：“你只需明白，我并未依仗任何外力，是以真实战力击败你就行。”
    见欧阳初蝶失魂落魄、默不着声，夜归辰担心她武道之心受到影响。
    叹气安慰道：“不要觉得败在我手中多丢脸，其实在我看来，你的实力在众多圣子级妖孽中，也是最顶尖那一类。”
    “还有我说败过圣体，此事也不是无稽之谈！”
    “嗯？”
    欧阳初蝶渐渐抬头，听了这句话后，只觉心里好受得多。
    是啊，连我都败在他手中，如果换成黄泉域另几位圣子圣女到场，结果绝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如果一定要说，只能怪夜归辰强得离谱。
    等等，他见过圣体？
    欧阳初蝶眼前一亮，突然问道：“世间真有传说中的圣体吗，他是谁，在什么地方？”
    作为当世天赋最强的人之一，她自然对天下妖孽非常关注，更别说是比道体更为罕见的圣体。
    欧阳初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去找那位圣体打一架。
    如果她侥幸战胜对方，在夜归辰这里所受的心灵打击自可愈合。
    “他是我的一位兄弟，我们曾一起经历生死，我也不清楚他在哪里？”
    夜归辰望着满天繁星，和离忧在苍梧之渊分开已有半年之久，不知二弟如今怎样了，圣体桎梏是否解除？
    欧阳初蝶心中一动，既然是他的兄弟，那日后必有机会相遇。
    紧接着，她又对夜归辰的体质好奇起来：“你呢，是不是圣体？”
    欧阳初蝶觉得，能跨越四个小阶位击败她，且能与圣体做朋友的人，必然身具传说中的圣体体质。
    哪知夜归辰肯定答道：“我不是圣体！”
    “不是？”
    欧阳初蝶越加狐疑，不是圣体战力会那么变态？
    夜归辰微微颔首，郑重道：“今天我给你个承诺：只要你用心为我做事，他日或许能让你的道体更进一步！”
    “什么？”
    欧阳初蝶目光一颤，实在是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撼，比被夜归辰击败更加匪夷所思。
    据她所知，武修的体质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决定，后天几乎不可能改变，至少她从没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欧阳初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信，只是不好当场反驳而已。
    夜归辰也不解释，很多事情说得再多，也没有让它变成事实更能说服人。
    他也坚信，自己的血液连圣体桎梏都能解除，帮助道体进化不会是多大的难事。
    欧阳初蝶识趣的没有追问，起身后朝夜归辰盈盈一礼：“从今以后，我会追随你左右！”
    “别怪我小人之心，虽然你答应臣服于我，稳妥起见，还是发个天道誓言更好！”
    或许是见多了顾云然和蔡胖子那样的忽悠，夜归辰对欧阳初蝶并不放心。
    “你……”
    欧阳初蝶恨不得一脚踹死那货，若非自己打不过他，恐怕会直接拔剑出手。
    夜归辰无动于衷，只以两道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无奈之下，欧阳初蝶只得照办。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初蝶！”
    “那我以后叫你小蝶吧？”
    “随你！”
    “你什么态度，说起来我可是你的主人。”
    “你做梦，有朝一日我会打败你，让你解除咱们的关系。”
    “好啊，随时奉陪！”
    “哼！”
    “你先找个地方调息疗伤，天亮后我们回去。”
    收复欧阳初蝶后，夜归辰大大松了口气，有她和沧溟相助，强闯落日府还是有些把握的。
    事实上，他逼欧阳初蝶臣服还有另一层用意。
    二师兄与三师兄修为太低，夜归辰不可能永远把两人带在身边，未免再次出现血阳门那样的情况，必须为他们找一个强者守护。
    等将小师妹洛汐颜救出来后，还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倘若离忧还在，让他去做这份差事当是最好的人选。
    可凡事没有如果，夜归辰为此思前想后，不得不把主意打到欧阳初蝶身上。
    并且，由一个姑娘贴身守护小师妹的安全，更能让人放心。
    欧阳初蝶已在不远处盘膝而坐，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正偷偷观察夜归辰，见后者突然取出一物，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瞬间起身飞出数里。
    因为，此际夜归辰手中捧着的，正是从苍云古墓捡来的烧火炉。
    马上就要去闯一流势力落日府，若能在此之前摸出点烧火炉的秘密，对此行也是一大助力。
    但在欧阳初蝶眼中，烧火炉俨然成了洪水猛兽，她落得今日这种地步，可说一切都是拜烧火炉所赐。
    是以眼见烧火炉现身，她本能地生出一股恐惧感。
    夜归辰自然发现欧阳初蝶的异常，笑了笑也不理她，小心翼翼探出神识，仔细琢磨起来。
    翌日天明。
    欧阳初蝶经过一晚的调息后，复又恢复了她高贵圣洁的圣女模样。
    夜归辰挥手间撤了锁空大阵，御空朝小镇赶去。
    “我们……真不在黄泉域？”
    欧阳初蝶从半空打量地势，发现没一处是自己熟悉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是苍玄域！”
    夜归辰不置可否，淡淡回了一句。
    望着前方那道消瘦的少年背影，欧阳初蝶心中的震撼难以形容，两大圣地连入圣境强者都出动了，他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
    此刻的夜归辰，在她眼中显得愈发神秘。
    接下来的路，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很快来到了偏僻小镇。
    韩俊落伤势未愈，常焱寸步不离悉心照顾，听到响声后，出来开门的正是沧溟。
    “不好，万衍圣地跨域杀来了！”
    望着突然来到眼前的欧阳初蝶，采花贼当即吓得一个酿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