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竖颌带着姜夔的尸体见到姜堰时,姜堰苍老的心脏一阵抽痛。
“神君,臣听说世子谋逆,立刻点齐左军人马,前来大圩山护驾。”竖颌跪在地上说道。
姜堰挥了挥手,两名武士上前,将姜夔的尸体抬了下去。
接着,姜堰面无表情,语气苍然地朝竖颌说道:“你幸苦了。”
“为了神君,岂敢言苦。”竖颌恭身拜道:“只是...”
“只是什么?”姜堰问道。
竖颌说道:“只是此事还有同谋。”
姜堰目中寒芒一闪,问道:“同谋是谁。”
竖颌道:“公子益也是同谋。”
‘呲’姜堰的嘴里突兀地发出一声呲笑,但竖颌与别姬朝姜堰看去,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有的只是一片漠然。
“原来寡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同谋逆想杀寡人。”姜堰冰冷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异样。
“竖颌。”姜堰说道。
竖颌抱拳应道:“臣在。”
姜堰看着他道:“务必将公子益抓来,寡人要亲自问罪。”
竖颌闻言,当即领命道:“臣遵命。”
接着,姜堰语气一阵森然,“要活的。”
竖颌一怔,随即朝一旁的别姬看了一眼,然后连忙应道:“是,臣明白。”
随后竖颌退了出去,而别姬也借故离开了寝殿。
别姬追上竖颌,对他说道:“神君似有察觉。”
竖颌吓了一跳,道:“那如何是好?”说着,竖颌右手按在剑柄,道:“不如我去杀了他...”
“你疯了!”别姬急忙拦住竖颌。
竖颌道:“若不杀他,他若催动神君玉印,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别姬低声说道:“不要怕,我心中有数。催动神君玉印需要耗费极大的精气,今日神君已经催发过一次,他年老体衰,一个月内已然无法再催动玉印了。以后的事,我自有办法,徐徐图之。”
竖颌闻言,立时放心道:“那就好,我这便去抓公子益。”
“等一下。”别姬叫住竖颌,看着他缓缓说道:“不是抓,是杀。”
竖颌闻言,立即反应过来,说道:“是。”
...
当别姬回到寝殿时,却见姜堰坐在软榻上,面前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先前那个寺人的尸体。
别姬这次没有害怕,而是静静地走到姜堰身边,缓缓地依靠在姜堰的身上。
姜堰开口说道:“这些年来,我对你太过放纵了。”
“神君在说什么?”别姬轻声问道。
姜堰缓缓推开她,说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杀了我,让你的儿子继承神君之位?”
别姬看着姜堰,一脸无辜地道:“神君?您为什么这么说?您是神君,谁敢杀你?”
姜堰呵呵一笑,一脸冰冷地看着她道:“一个老迈昏聩的神君?”
“我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姜夔他是嫡长子,你们怎么敢?!”姜堰沉声道。
别姬可怜兮兮地道:“神君,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信不过了吗?”
“呵呵。”姜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别姬,“那天你说要一份盖了神君印的令旨,说是要给自己后半生一个保障,那份盖了神君印空白令旨呢,拿来我看。”
别姬见姜堰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于是也不再装无辜,缓缓说道:“赫儿有什么不好?他比姜夔聪明,比姜夔年轻,对您也更孝顺,让他继承临海神君的君位,有什么不好?”
姜堰佝偻着身子站了起来,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苍老的声音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
“好,既然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世子,那寡人就成全你。”姜堰说着,走到了玉案边。
别姬双目发亮,起身走到案边,看到姜堰铺开一掌羊皮卷,亲笔写下了两封令旨,一封是剥夺姜夔世子身份的令旨,一封是册立姜赫为世子的令旨。
写完令旨后,姜堰盖上了神君玉印。
别姬迫不及待地夺过令旨,然后一脸的欣喜至极。
别姬拿着两份令旨走了出去,姜堰抱着神君玉印,也想出寝宫走走。
但是两个武士挡在了他的面前,姜堰发现,这两个武士已经不是先前的武士了,看来,别宫里的军队,已经全部换成了竖颌的左军。
“神君,为了您的安全,请您不要离开寝殿。”一名武士说道。
姜堰道:“是谁下的命令?”
“是神后与竖颌仙师。”武士说道。
姜堰闻言,不再多说,转身回到了寝殿内。
第二天一大早,当别姬带着几个宫女,端着药汤来寝殿的时候,发现姜堰面容枯萎,头发全白地躺在软榻上。
别姬飞跑过去,一眼就看到姜堰怀中的神君玉印,以及躺在那里气若游丝的姜堰。
“你竟然又发动了神君玉印,你!你!你不怕死吗?”别姬吓得满脸苍白,气急败坏地朝姜堰说道。
姜堰睁开眼睛,看着别姬笑道:“你放心,竖颌没有死。”
别姬认为,姜堰不顾死活发动神君玉印,肯定首先是要杀了竖颌。
但一听竖颌没死,她又警觉地道:“那...”
姜堰得意地道:“我催动了神君玉印,用神术保护公子益的性命。”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别姬闻言,立即发狂,扯住姜堰的衣领便朝他怒吼道。
姜堰看着别姬道:“你以为,太宇仙庭的神君,是随你们想摆弄就摆弄的吗?哈哈哈!”
看着姜堰躺在那里大笑,别姬气的浑身发抖,但此刻她反而不敢让姜堰死了。
“请太医过来。”别姬咬牙切齿地道。
...
与此同时,竖颌开始在全国搜捕公子益。
竖颌首先来到了太史府,但两位太史是仙庭的人,不归神府管辖,所以他没敢对两位太史动粗,但却让人将太史府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遍。
“两位太史,打搅了,我也不想如此。但世子造乱,公子益为同谋,神君有令抓捕公子益。我曾听说公子益先前来过太史府,故而冒犯搜寻,还请见谅。”竖颌说完,带着人离开了太史府。
两位太史对视一眼,立刻返回自己的房屋中,将临海神府的变故用灵鹤传书传回了玉京。
此刻竖颌已经带着人来到了栎明仙师的府中,竖颌面对栎明仙师,就没有太史那么客气了。
“老仙师,听说公子益就在你的府上?”竖颌问道。
栎明仙师淡淡地道:“你不是带了人来吗?尽管搜好了。”
竖颌冷哼一声,当即命令武士开始搜查栎明仙师的府邸。
但是很快,一无所获的武士们便回到了竖颌身边。
竖颌上前一把揪住栎明仙师的衣领道:“公子益在哪里?”
栎明仙师反问道:“世子在哪里?”
竖颌冷笑道:“世子谋逆,已经被神君下令诛杀了。”
栎明仙师闻言,面容逐渐变得悲戚,愤怒。
“世子忠厚仁孝,怎么可能谋逆,谋逆的分明是你,竖颌!”栎明仙师怒骂道。
竖颌一把将栎明仙师推倒在地,喝道:“老东西,交出公子益,否则全府上下,一个不留。”
“逆贼!乱臣!你不得好死!”栎明仙师一边骂着,一边起身举起拐杖朝着竖颌当头劈下。
竖颌完全没料到这一下,被一拐杖打在脑袋上,痛叫一声伤的不轻。
“老东西,你敢打我!”竖颌怒道:“把他的手臂给我砍下来。”
两名武士上前,抓住栎明仙师,挥剑砍断了栎明仙师的手臂,一时间鲜血淋漓,栎明仙师惨叫倒地。
“祖父!”
“祖父!”
“父亲!”
栎明仙师的家人急忙冲上前来,但都被竖颌的人给拦了下来。
栎明仙师看着断臂,咬着牙朝竖颌道:“我还有腿,可以踢你这贼子。”
“砍断双腿!”竖颌道。
‘咔嚓’两道寒光闪过,栎明仙师双腿被砍断。
栎明仙师惨叫一声,躺在地上,强撑着一口气道:“我还有舌,可以骂贼。”
“割其舌!”竖颌道。
武士再次上前,掰开栎明仙师的嘴巴,将他舌头割掉。
这一次栎明仙师直接倒在地上,半晌之后,再无动静。
一名武士查看之后,回禀道:“启禀竖颌仙师,栎明仙师被喉间血液窒息而死。”
第三十三章 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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