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永中和阎魔心理战时,大鸿突然闯入大殿,身后追来好的几个死神,都被他打翻倒地。
阎魔也颇为惊讶这位精壮的大将有如此功夫在身,只是一个新魂而已,竟然几个死神降不住他。
大鸿长得魁梧有力,满脸坚毅,此时他虽然已经往生是一个魂魄,却还有着不怒自威的震慑气场。
大鸿三两步跑到永中面前,问道:“永中,你不会真的死了吧!到底最后战况怎么样了!蚩尤死了没!我不会真的死了吧!我还没打够呢?!!”
随之赶来的一位死神大喝道:“放肆,还未轮到你审判,竟敢私闯阎魔殿!!!阎魔大人,小的看管不利,望大人恕罪。”
阎魔上下打量着大鸿,竟有了一丝兴趣,他示意死神退下,翻了翻桌上的生死簿,说:“蚩尤被轩辕氏活捉,轩辕氏砍下他头颅和四肢,把他的头和身体分别葬在了不同的地方,这一战你们打得挺漂亮。”阎魔不紧不慢得说:“不过大鸿,你的生死簿上记录着你生前杀了很多人,这罪孽若要审判的话,恐怕你要在地狱里呆上千年。”
大鸿据理力争道:“我杀的都是敌军和叛变的族人,他们该死!”
“在生死簿上,不管以何种理由夺取他人的性命,都是罪孽。”阎魔的身体向前倾,双手交叉,饶有兴趣得问:“不过,我目前正在整编死神队,准备将死神们分为黑白两队,并建立地府九个办公部门各司其职,你愿不愿意为我冥府效力,还可抵你生前杀孽?”
大鸿犹豫了一下,永中赶快说道:“大鸿将军武功盖世、为人清正,定可成为冥府的中流砥柱。”
大鸿不解得朝永中看去,永中一个眼神示意他,大鸿立刻明白永中一定有他的用意,便顺应了作揖道:“鄙人愿尽绵薄之力。”
阎魔满意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改名为千肃吧。”
“是,千肃叩谢大人。”大鸿伏在地上跪拜。
阎魔的眼睛瞟向永中:“那么,你呢?”
永中进退两难,他如今唯一的渴望就是能让美姬活过来,当看到母亲和哥哥的灵魂在还畜生道轮回,永中心如刀割,但是他也知道,阎魔不可信任,这个人眼里的邪气和野心,比天界里任何一个冷漠的天神都可怕。
但是心中那巨大的渴望和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让他动摇不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让美姬回来,他愿意拼尽所有。
陨丹,是他最后的筹码,但到底真的能救美姬还是被利用,永中不能确定阎魔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千肃看出永中的难色,立刻说:“永兄,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永中立刻捂了下胸口,深吐出一口气,向千肃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来人,将偏殿收拾出来给贵客居住。”
“是!”
“永中,不急,你先好好休息,好好考虑,我随时恭候你!”阎魔意味深长得笑着,脸上十分自信。
死神立刻恭迎永中和千肃,带他们去偏殿休息。
一进寝宫,千肃便立刻关上门窗,扶永中坐下,永中这才感觉浑身疼痛,体内的真气几乎气绝。
“你这是怎么回事?白天在战场并未见你受伤!怎么现在弄成这样。”千肃看到桌上有茶壶茶杯,便给永中倒了杯茶。
永中喘着粗气,颓废得瘫在木椅上,他无心喝茶,只有气无力得说:“说来话长。”
“刚才我见你示意我答应阎魔来做死神,到底是何用意?”
“阎魔说的对,杀人不管何种理由都是罪孽,与其你在地狱呆上千年,不如在阎魔身边,一方面自由些,另一方面,也帮我监视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以后,他可能会是三界最大的危险。”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千肃担忧得望着永中,说:“你伤得不轻,先去躺会歇息吧。我去看看这地府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给你弄点饭来。”
永中摆摆手,说:“不必了,我打坐一会便可,若有神明闯入地府捉拿我,千肃,你不要替我挡身,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知道了。”
千肃走出寝殿,地府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雾气,以后,自己怕是要在这呆上很久了。
永中无法集中精神打坐,美姬被焚身的画面、乐鸣的身影、阎魔手里的镇魂珠不断在他眼前闪现,他一口鲜血吐出来,心中难过得绝望又窒息。
美姬……
昏迷中,永中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三天后,永中才睁开疲惫的眼神,张了张干裂的嘴唇。
千肃正端着一锅鸡汤进来放在桌子上,见永中醒来,高兴道:“你可终于醒了,这只鸡可是我从那些死神小子手里抢来的,这穷山恶水之地什么好吃得都没有,好不容易有只鸡,这帮饿死鬼们都杀红了眼!”
永中看到千肃已经穿上了死神的黑袍,倒是像模像样得颇有威严。
永中没有胃口,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一片昏沉。
“这几天,没有人来捉拿我?”永中挣扎起身,苍白着脸疑惑道。
“连个神兽都没有!这破地方只有妖魔鬼怪,哪有什么神仙来大驾光临!”
这让永中颇为意外,可能现在天界还在开会要怎么擒拿他,也有可能没有神仙敢接下这个重任不了了之了。
永中下床,想要走出寝殿,去外面松松筋骨,他浑身如散了架一般酸痛无比,脚一落地,险些腿软站不稳。
两人刚走到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女声嬉笑的声音。只见眼前飘过一个穿着粉色的碎花袍子、头发束起、拎着一个酒壶的男人,正追着一个白衣女鬼嬉闹。
这女鬼虽然脸色苍白,但是面容还算清丽,她娇嗔着说:“大人~别这样!哎呀~大人~”
永中和千肃迷惑得看着眼前的两人,只感觉背后阵阵寒意,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地府都有人调戏女鬼。
男人厚脸皮得撅起嘴唇说:“来,亲亲~”突然感觉好像有人看着他们,转头一看永中和千肃正嘴角抽搐得看着他。
“你们是谁?怎么从我的房间出来的?”男人放开女鬼,正经了一下衣衫。
“我乃死神千肃,这位是阎魔大人请来的贵客,你是谁?”千肃说道。
只见男人拍了下大腿,哼哼唧唧得嘟囔:“我只不过去人间游玩几日,大哥连我的房间都给别人住了,真是冷酷无情~”
女鬼见千肃凶神恶煞得,便说:“你们还不赶快跪拜阎罗大人,这是阎魔大人的亲弟弟。”
千肃看了看这个毫无正形的花花公子,难道这就是死神们口中不学无术、疯疯癫癫的阎罗大人?
“诶诶诶,无须多礼,我没有那么大架子,你俩会不会喝酒,我刚从人间带回美酒,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来来来,一起喝两杯。”阎罗大大咧咧得走进屋内。
千肃和永中面面相觑,永中倒是心中苦闷,很想借酒消愁,便和阎罗一同进屋喝了起来。
四千年前,20多岁的千肃和年轻的阎罗、以及还是俊秀少年模样的永中第一次见面,便在寝殿从白天喝到了天黑,三人喝得酩酊大醉。
千肃趴在桌子上,对旁边斟酒的死神说:“去~去替我请个假,今晚,我恐怕是收不了魂了。”
阎罗喝得兴致高昂,永中暂时借助酒力消解了一些苦闷惆怅,三人将阎罗号称喝不完的酒坛喝见了底。
阎罗搂住永中肩膀,说:“地狱十八层,层层都不同。我大哥,可能心理变态有暴力倾向,他设计的那些刑罚,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啧啧啧,我看了都腿软!我就不同,温文尔雅,待人友善,在地府大家都喜欢我。”
千肃趴在桌子哼笑一声,说:“才没有,死神队里的人都说你是个白痴、色鬼……”
“放肆,谁这么说得我,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说我是色鬼我承认,说我是白痴?我小时候的法术可是……”阎罗突然住嘴,没有再说下去,这一瞬间,他明显刻意转移了话题,对永中说:“我带你去地狱一日游怎么样,让你看看我们冥界的大好山河!”
“噗!”千肃嘲讽道:“这几天我把地府都跑遍了,哪里有什么大好山河,根本就是不毛之地!”
“嘻嘻,你俩跟我来!”
阎罗带着永中和千肃参观了畜生道、饿鬼道、修罗道、地狱道。又一层层得参观地狱道里的各种刑罚,每一种的刑罚都惊呆了两人,看到恐怖处,阎罗还跳到永中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埋住头。
畜生道里的动物弱肉强食,饿鬼道里的鬼魂互相啃食,修罗道里的鬼魂不停厮杀,地狱道理的恶鬼不停得受着刑罚。
永中从未想过,三界竟有如此恐怖之地,他见识过了人间的残酷与温暖以及天界的绮丽梦幻,当他置身于无间地狱时,他突然庆幸自己忍耐过千年清修化为人形,从畜生道跃入人道。这种轮回的跨越,伴随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和千万分之一的运气,他是幸运的那一个。
这种震撼的战栗涌遍全身,这一刻永中突然顿悟,他要用力得活下去。
就在永中沉思的时候,一只恶鬼因为受不了火海的刑罚,带着浑身的红莲业火朝他们叫唤着跑了过来。
原本还挂在永中脖子上吓得哇哇乱叫的阎罗,却突然猛得转头,目光犀利,几乎时是一瞬间抽出一把剑朝恶鬼劈去,那只恶鬼灰飞烟灭,阎罗又飞速将剑插回剑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在眨眼之间,永中看着阎罗站在火海前的挺拔的背影,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
阎罗转过头嬉笑着说:“哎呀呀,好险,你们俩在发什么呆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红莲业火沾上一点可是要将皮肉化成浓水的!”他的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红莲业火,映照着他嬉皮笑脸的表情甚是违和。
永中定定得看着阎罗,拔剑出鞘的一瞬间速度快到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便完成了反杀,他的反应力和敏捷力绝非常人。
阎罗一路小跑说:“快走吧快走吧,地狱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去幽冥山玩吧!”
三人来到幽冥山,这里完全不同于地狱的其他地方,气候湿润怡人,到处盛开着奇花异草发着蓝色紫色幽冥的光芒,甚是美丽。
千肃四处张望,说:“想不到阴曹地府还能有这等奇异的地方!”
阎罗得意道:“是啊,这里的花草可是连天界都没有的。”他指着一朵通身透明、花冠筒状钟形、发着诱人白色光芒的水晶兰说:“这就是稀有的死亡之花,这种花不用从阳光中吸收能量,只需要寄生在一些枯枝腐叶上,在黑暗的环境下也能开出洁白的花。人间传说这种花能让人起死回生,我是没试过也没见过还有什么植物能让死人起死回生的,要真有这等神物,那还用阴曹地府干嘛,人类岂不是很容易复活了?不过是世人的渴望寄托的幻想罢了!”
永中立刻追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保灵魂不灭?”
“有啊,镇魂珠啊!不过它在女巫族长的手里,当年我家老爷子看第一代女巫族长长得漂亮,出手阔绰就送她了,咦,这点我还跟他挺像!”阎罗揪下一朵水晶兰嚼在嘴里边吃边说。
“那如果是受了天极之刑的人呢?镇魂珠还能保住她的灵魂吗?”永中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阎罗一脸迷惑,说:“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谁那么倒霉能受天极之刑啊,我长这么大还一个都没见过。”
永中低下头,眉头紧皱。
阎罗继续自顾自得说:“只要灵魂还在,落入六道重新投胎,大不了有关系的走个后门跳进回生炉重塑真身,怎么都好说,就怕灵魂已经灰飞烟灭,恐怕是我哥和元始天尊也没有办法喽!”
永中猛得抬头,盯着阎罗,他虽一脸放荡不羁得嚼着花,但是永中却突然领悟,眼前这个人绝不简单。
永中深深一作揖说:“多谢罗兄仗义指点。我们有缘再见。”永中说完,便向远方飞去消失不见。
千肃疑惑道:“永中这是怎么了?”
阎罗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你这个兄弟虽然法力无边,但却单纯憨傻,就快掉进猎人的陷阱了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千肃不解。
阎罗笑而不语,起身说道:“走,回去睡觉!”
永中所到之处,都有许多死神出来拦截:“永中大人,阎魔大人下令,你不可以随意出去!”
永中这下彻底明白,阎魔这是想瓮中捉鳖,拿美姬哄骗他从而得到他的陨丹。
永中不发一言得看着拦截他的死神们,这些死神近日早已听闻永中在天界做的事情,已被流传为传奇,虽然拦住他的去路,但是谁也不敢冲上来对战。光是永中手中凝结出的狐火还没有发射出去,这些死神就吓得连连后退。
永中一路飞到鬼门关,只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得喊了他一声:“永兄这是要去哪里啊?”
永中一回头,看到阎魔笑容诡异得看着他。
永中冷笑道:“阎魔,但愿你我从今以后,后会无期。”
“哦?你觉得你能轻易走出地府吗?”
“你觉得你地府里的这些妖魔鬼怪,比得上十万天兵和真武将军吗?”
阎魔面色一僵。
“我已经焚了无望山,我不觉得焚了地府有什么难,还是你真的要冒个险试一试?”永中的身后,喷发出熊熊的琉璃冷火。
阎魔一改冷笑,眯着眼对永中说:“哪里?我是来送永兄的,愿永兄一路顺风。你说的对,我们最好,后会无期。”
永中后退几步,走出鬼门关。
157:青年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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