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肉肉屋
首页搜龙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群雄割据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群雄割据

    不同于崛围山场上的冷酷狠辣,时下的杨纯眉眼含春,双颊柔光若腻,皓腕竖直如玉珪,掌心轻托下颔,微偏着脑袋,眼眸灵动,目光在路行云的脸上打转。
    路行云怔然,道:“杨、杨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杨纯嘴角弧线扬起,丹唇逐笑开,露出整齐的榴齿。她嘴唇的线条长而流畅,虽然少了些许温婉,却也多出几分动人的风情。
    “怎么?我就不能在这儿吗?”杨纯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瓷碗,她伸手将碗往桌中心推了推,指如削葱,“分我些尝尝,如何?”
    路行云点头道:“好。”视线向左右各一瞟,左边坐着孟慈航,右边坐着丁怖。
    白瓷碗满上了酒水,杨纯单手一抄,侧身仰头。碗口倾斜,酒水肆意横流,一些喝进嘴中,一些则流进她的襟口。
    路行云见孟慈航与丁怖没带碗,说道:“二位要不要......”
    两人摇头。一人道:“戒了。”另一人道:“不会。”
    路行云在崛围山场目睹了他们三人与墙宗的仇怨,虽说与自己无关,但一想到杨纯将匕首刺进饶姑砚身体的无情,依然感到深深的隔阂,因此等杨纯放下碗,便道:“路某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杨纯将碗一推,道:“好酒,还要。”双眼直直看着路行云。
    路行云无奈,又帮她满上了酒,杨纯同样一饮而尽。
    而后杨纯连饮三碗酒,路行云说道:“杨姑娘,这壶里还有酒,要不你自己倒吧?”起身欲走,却见她眼中泪光闪烁。
    杨纯一言不发,夺过酒壶,对着壶嘴便喝起酒来。酒水从缝隙流淌滴落,她的泪水也随之簌簌直下。
    路行云瞧她脸色变红,酒量并不算好,而且神情异样,于心不忍,俯身去抢酒壶,劝道:“杨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杨纯手一挡:“别管我!”可是与路行云的手碰撞,酒壶没拿稳,摔到地上碎成一片。
    孟慈航与丁怖各自叹气,转视别处。
    路行云道:“杨姑娘,你醉了。”
    杨纯伏在桌上,眼神穿过发隙,似有似无:“我......我没、没醉......”
    孟慈航这时说道:“路少侠,劳烦你帮个忙,三楼有厢房,你把她送上去好吗?”
    路行云道:“你们为何不送?”
    孟慈航道:“实不相瞒,我们虽然与她同行,却也是今日才头一次见面,全不熟悉。我与丁兄都是有家室的人,多少......咳咳......多少有些不合适......”
    丁怖道:“孟兄果然天林宗的才子,恪守礼教。”又对路行云道,“我毛手毛脚,最不懂怜香惜玉,还是路少侠来吧。”
    孟慈航手指轻敲桌子,笑道:“路少侠速去速回,下来还有些话要说。”
    路行云只得答应,转到桌对面,扶起杨纯道:“杨姑娘,走吧。”无意间揽住她的腰肢,只觉不盈一握,再看她面容,端的是娇艳若滴,连忙别过头去,定下心神。
    上至三楼,刚进厢房,杨纯却是脚下一绊,扑在了地上。
    路行云道:“杨姑娘,你、你没事吧?”
    却听杨纯气息急喘,道:“别叫我杨姑娘,我不姓杨,我......我不配姓杨......”
    路行云一想到她背叛杨鹿蜀与饶姑砚的行径,忍不住道:“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父母至亲血浓于水,你也不该做出那样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他本不愿与杨纯这种人多说半句,但那口愤懑之气终究抑制不住。
    杨纯支起身,跪在地上,忽而掩面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嘴里含混不清:“你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路行云厉声道:“路某粗俗愚钝,但大是大非还是懂的!”
    杨纯抽噎道:“杨鹿蜀和饶姑砚,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路行云愣了愣,旋即肃道:“那又如何?我没怎么读过书,但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师门养育之大恩。你说的没错,你确实不配姓杨!”撂下这一句,怒气冲冲便要离开,眼神到处,却见杨纯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锋刃对着自己的喉咙。
    “你干什么!”路行云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将匕首打掉,“你真是不可理喻!”
    杨纯泪如泉涌:“我姓不了杨,难道改姓柴吗?”
    路行云顿了顿,道:“姓柴......原来你叫柴纯。”
    杨纯道:“我姓杨十多年了,活在这世上,便只是杨纯。可是今日,我却亲手杀了我娘,我没有资格再姓杨。世间再无杨纯,柴纯又是谁?我不明白,倒不如一死了之!”说罢,身子一扑,就要去捡匕首。
    路行云抢先将匕首踢进角落,道:“杨纯也好,柴纯也罢,都只是名字,人若死了,这些名字也无甚意义。你与墙宗的恩恩怨怨,我不了解,也没法评判对错,但是我却不许你就这样死了。”
    杨纯含泪道:“为什么?”
    路行云道:“你若是对的,便不该死。你要是错的,便还有债要偿。一死了之,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杨纯闻言,低头凄然:“你、你好狠......”
    路行云正色道:“这就是道义。人生在世,若不明道义,与蝼蚁何异?”
    杨纯垂泪道:“为什么酒喝醉了还会醒,我真想喝到大醉,就这么一直醉下去。这样,就不必再计较什么杨纯柴纯了。”
    路行云当下想起了孟慈航曾说过的话,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杨纯道:“什么事?”
    路行云道:“杨鹿蜀杨前辈,真的......”
    杨纯摇摇头道:“你靠近些。”
    路行云不明就里,走到杨纯面前。
    杨纯跪坐于地,挺直腰肢又往前挪了挪,一语不发,抬起头媚眼如丝,手却开始解起了他的腰带。
    路行云大惊,后退两步道:“你别乱来!”
    杨纯似笑非笑,道:“当日我在杨鹿蜀房中,便是如此。可是饶......唉,她来得正巧,她的脾气,我最是了解,就算是这一下蜻蜓点水,瓦解她夫妻间的信任,也足够啦。”
    路行云道:“你没有被饶次席捉住?”
    杨纯道:“灯光昏暗,我背对着她,她瞧不清我的模样。首席又全力周护我,连挨次席三掌,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脱身而去。后来我又杀了个同门师姐,谎称她畏罪潜逃,这件事就这么移花接木化解掉了,简单得很。要是杨鹿蜀后来知道我不但杀了同门,还要杀饶次席,他恐怕追悔莫及吧。”
    路行云道:“不用恐怕,这已成事实。你到底是谁,要把墙宗害到如此地步?”
    杨纯嚅嗫良久:“我......我......”继而道,“我不能说,但你要是我,你也只能这么做......”
    路行云瞪起眼道:“你们往后,还要迫害墙宗吗?”他先后得到杨鹿蜀几次指点周全,眼下又确定了杨鹿蜀的人品,自然对杨鹿蜀及墙宗的同情更切,原先还想着不多管闲事,此时侠义之心顿生,却打定主意要好好管一管这桩闲事。
    正如大师兄车大树曾说过的那样:“什么是行侠仗义?不多管闲事,怎么行侠仗义呢?”
    眼前,杨纯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只是奉命行事......”说话间,气息越加无力,想是身心俱疲加上酒劲袭来,再也坚持不住了。
    不过多时,杨纯倒地沉沉睡去,路行云将她抱到床上安顿好,掩门而出。
    下到一楼大堂,孟慈航与丁怖还坐在那里。孟慈航招手笑道:“路少侠,过来坐。”
    路行云本来不想搭理,可心念墙宗的安危,决定打探些消息,便又坐回了桌边。
    孟慈航与丁怖自己喝清茶,却又叫了一壶酒,殷切地给路行云的酒杯倒满:“杨姑娘她还好吧?”
    路行云道:“喝醉了,已经睡了。”
    丁怖道:“今日她大义灭亲,精神可嘉。一个弱女子,能做到这般地步,佩服佩服。”
    路行云问道:“二位此前不认识她?”
    孟慈航道:“有过书信联系,但没见过面。”
    路行云冷笑道:“你们里应外合意欲颠覆墙宗,原来蓄谋已久啊。”
    孟慈航坦然道:“形势使然,逆势而为者,终究要接受制裁。”
    路行云道:“墙宗做错了什么?”
    孟慈航道:“身在江湖,妄图置身事外,什么都不做,就是大大的错误。”又道,“路少侠,你一定很奇怪,同为八宗,我天林宗与丁兄的我师宗,为何要找墙宗的麻烦。”
    路行云握着酒杯,久久不饮,神色毅然:“正要请教。”
    孟慈航道:“这本是绝密,现在却可说给你听。”
    丁怖看了眼孟慈航,孟慈航对他道:“丁兄,利箭已发,就算现在昭告天下也无妨。告诉路少侠,也显得我们真心诚意。”
    “好吧。”丁怖略有犹豫,最后还是点了头,一口喝完了杯中茶水。
    孟慈航道:“路少侠,据你所知,以往武林的格局是如何的?”
    路行云皱眉道:“武林的格局?指的是八宗......”
    孟慈航替他说道:“数十年来,武林至尊,推八宗为最。八宗之中,又以正光府为首。没有错吧?”
    “嗯。”路行云点了点头。除了八宗,其实还有青光寺、静女宗等宗派,但它们要么身兼其他事务、要么武学底蕴还不够深厚,论对武道追求的纯粹与高度,仍然难比八宗。
    孟慈航继续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正光府做了数十年的老大,对江湖无尺寸之功,自己内部反而还生出了乱子,说实话,也该退位了。”说到这里,脸上容光焕发。
    路行云心里一惊,道:“你的意思是......”
    孟慈航道:“大势不可挽,中原武林已经到了群雄割据的时代,正光府已无复当年煊赫,理所应当,要把首领的位子让一让啦。”
    丁怖双手抱臂,郑重点头:“不错,武林如水,若不动起来,始终死水一潭,终究要发臭发烂。正光府看着光鲜,其实就像潭底的淤泥,已经烂到无以复加,让这样的宗派领导武林,只会带领我中原武学走向没落。”
    路行云倒吸一口凉气,听得孟慈航压低声音,坚定道:“天林宗、一峰宗、无双快宗、神流宗、我师宗,五宗已经联手,誓要将正光府推翻!”


同类推荐: 快穿女主是个真大佬陆地键仙无限之催眠术士嗜血毒尊迷雾猎场帝宙宅男魔法使的法师塔封魔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