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走得倒是潇洒，就留下全场一百多个记者……
    奥巴代拍了拍自己的光头。
    这些个无冕之王，现在就像是一群打了鸡血的猎犬，一个个恨不得将手中的话筒塞到他的嘴里。
    敲了敲台面上的话筒，奥巴代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各位！！安静！”
    “稍安勿躁！”
    扬声器里，奥巴代的声音压下了所有的喧闹。公式化的宣言，滴水不漏地化解托尼暴露出来的大新闻。
    “我想大家应该不愁最近的报纸卖不出去了。”
    奥巴代微微一笑，很是了解这些媒体的心理。
    “所以，就今天的会议，重点还是我们的托尼，纽约市的骄傲，终于平安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健康。我们相信托尼的判断，关于他刚才所说的决策，我们董事会将进行进一步的商讨和磋商，明确切实的产业调整和发展方向…”
    这只老狐狸！
    看来是挖不到更劲爆的消息了。
    在场记者在心里一声暗骂。
    奥巴代掌控了现场，托尼引起的小骚动，起码在这一刻平息下来。场面看上去像是正儿八经的新闻发布会。
    不过不出意外，明天的头版头条肯定都是斯塔克工业关闭武器部门的消息。
    覆水难收，无论是关闭与否，都将对公司造成难以忽视的影响。
    熟练地处理完托尼留下的烂摊子，奥巴代思索着后续影响和公司运营，不由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
    奥巴代骑上平衡车，离开会场按照小辣椒的指引去寻找托尼。
    这并不是预料中阖家团圆的局面，奥巴代需要一个解释。
    “他人呢？”奥巴代问道。
    “在里面。”哈皮一指后方大门，那是斯塔克工业的能源供应中心。
    奥巴代点了点头，跳下车刷开供能中心的门禁。
    这里放置着初代的方舟反应堆，由托尼的老爸霍华德斯塔克打造。
    “更准确地说，这是一个电弧发生装置。”
    门内，托尼正望着方舟反应堆出神。原本他是想把这个半成品升级成为真正的小型冷核聚变反应堆。不过这无疑会对现有的能源行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比如，军方的页岩油项目，就会亏到太平洋去……
    “哈！托尼，在欣赏你父亲留下来的技术？你是要好好看看。子承父业，现在你却说，我们家就这样不卖军火了？”
    奥巴代走到托尼身后，插着腰苦笑道，
    “今天的媒体会我帮你应付了过去，但明天的董事会，你肯定要出席给个解释，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伪造个pstd鉴定。”
    托尼说道：“没准不用造假……我看到无数人因我而死……大楼上写着我的名字，我不想当我死后，武器的杀伤数量成为唯一的墓志铭。”
    “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天职就是如此。我们生产武器，我们防止这个世界在混乱中沉沦。”
    奥巴代狠狠抽了一口烟气。
    “这理由太过可笑，我们甚至没有为此通过禁枪令。这就是我们的宪法精神。”
    “但我们做得不够好。在外面我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我的武器正在被人肆意滥用。不管对错，现在的情况是我失望了，所以我要做点别的。”
    托尼平视着奥巴代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决定对公司的人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希望奥巴代支持他。
    “我要正式启用方舟反应堆技术。”
    “哦？！”
    奥巴代看着托尼一本正经的表情，感觉他应该不是在胡说八道。出于同样的信任，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托尼异想天开，而是，
    “你有了什么新的突破？”
    “三十多年了。这还是你第二次改进了这玩意……”
    奥巴代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说道。
    作为科学研究项目，小型方舟反应堆非常成功，甚至得到了物理殿堂的最高奖项。
    不过原本他们没那么早获奖的。
    奥巴代知道更多的内幕。
    方舟反应堆，那仍旧是实验室级别的产物。造价高昂，施工要求过高。综合来说就是，经济效应几乎为零。
    “我们对外公布的数据动了手脚。方舟反应堆的实际功率是论文里的指数倍。”
    托尼告诉了奥巴代有限的真相。
    而现实是，核聚变技术在星际航行中是基础中的基础。
    任何能够进行星际飞行的文明，都掌握了同等级的原子技术。
    “好吧。当了特工果然不一样，看起来罗德比以前靠谱多了。我还以为他会透露点什么消息。”
    托尼耸了耸肩说道。
    他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解开衣领，露出了胸口的发光装置。
    “看到了么，微型方舟反应堆。功率相比一个大型核电站。”托尼小声说道。
    目光飞快地从托尼胸口撇过。
    奥巴代又忍不住，对比了一下两人身侧那庞大的原型机。
    这是怎么办到的？
    奥巴代心中直呼不可思议，但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帮托尼扣回扣子。
    只是在抚平衣领的时候，他就像是在伺候一位天使，动作无比轻柔、小心。
    美妆、眼镜、婴儿用品、医疗、保健……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暴利行业，军火远远排不上号。
    2009年，全球上市公司前五强，通用电气、壳牌、美孚、英国石油，四家企业和能源行业有关。
    维护和平？
    这位从二战走来的军火商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可笑。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道理，怎么可能说服得了托尼。
    “军火必定会沾染战争的罪恶。能源，开启人类的未来。”
    “听我说，托尼。虽然股东的意见很重要，但公司终究还是我们几个人的。你和我，站在一起。我保证董事会没有人能指手画脚。”
    武器造孽！我要当能源大亨！！
    奥巴代嘴角微微扬起，完全变了口风。
    “我也有个梦想！从罪恶的战争贩子，到开辟人类清洁能源的领导先驱。”
    当晚，托尼回到纽约郊区某宅看望自己的母亲。
    第二天，不出奥巴代所料，斯塔克国际召开紧急的董事会议。
    托尼和奥巴代联手压下了所有反对的意见，并趁机溢价回收了一部分的股份。
    利空就是利好，这就是金融行业永恒不变的真理。
    会后，托尼又打了个电话给娜塔莎，特别感谢神盾局的营救活动，又从她的嘴里得到了张力的行踪。
    “你遇袭后，张就前往斯库鲁前线寻求卡罗尔的帮助。不过还好你现在平安无事。他回来还要两三天时间。”
    托尼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吐槽这救兵来得太慢。
    事情都结束了，还没看到人影。
    这样又过了一天，托尼回到了加利福尼亚州的港口豪宅。
    清晨，十点零四分。
    小辣椒正坐在沙发上办公。她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茶几上的平板和挂壁电视机互联投屏。上面正放着cnbc频道当红的日播证券节目《疯狂美钞》（mad money）。
    “……各位，看看，这就是军火商不造武器以后的下场。”
    虽然是证券节目，但其风格却更像是夸张的脱口秀。画面中，主持人拿出棒球棒，狠狠向桌面上的水杯挥去。
    陶瓷片飞舞，3d效果绝佳。
    “哦……”
    小辣椒皱了下眉头，这期节目的内容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她弯下腰，拿起水杯准备压压惊，正巧桌面上的平板显示出托尼的来电。
    “小辣椒，你的手有多大。”
    “什么？”
    昨晚，她才刚在这里过了夜。
    托尼的大小她都手有余温。
    手有多大，你难道心里没有点数？
    小辣椒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