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勇自然是等不到陈楚默了。
    因为他刚来金陵没多久，陈楚默就去了魔都的华芯科技。
    这两天华芯，来了几个来自北方的客人。
    半个多月没见，孟寻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依旧是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净白的西服。
    “怎么样，和那位彭教授谈的怎么样了？”
    这位就是其中一个客人，那个之前两人交流过，致力于研发碳基芯片的燕京大学的教授。
    而这次的接待工作也是孟寻负责的。
    算是打个前站，探探口风，并且他自己最近因为和欧美企业的竞争关系，还是低调为主。
    陈楚默把腿放平在沙发上，拿出烟盒丢了一根给他，随意的问道。
    孟寻接过，但是却没有点燃，脸上略有兴奋的说道。
    “出奇的顺利，彭教授甚至同意把实验室搬到魔都这边来。”
    “哦？这么好说话？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陈楚默皱了皱眉头，狐疑的问道。
    孟寻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轻松的说道。
    “陈总，你多虑了，我观彭教授是因为科研经费不足，他应该是冲着这个来的。
    毕竟他的碳基芯片，在其他人听来，就是痴人说梦罢了，十年之内难有起色，而彭老已经快65了，自然想着早点开发出来。”
    陈楚默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确实能够理解。
    如果没有见证者科技的高纯度的石墨烯，他们这个项目在短期内几乎没有什么商用价值。
    因为即使你拿出了28nm工艺制程的碳基芯片，其性能也就与7nm的硅基芯片相当。
    但是在价格方面有可能是同等性能7nm的硅基芯片的35倍。
    哪个企业脑子进水了才会采购这种鸡肋？
    所以，碳基芯片的商用价值，必须要有相对廉价的高纯度石墨烯支撑为前提。
    这也是为什么彭教授十分愿意与华芯合作的原因。
    “专利所有权上，你和他谈的怎么样？”
    陈楚默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也可以说，这才是重头戏，如果彭教授不愿意出让专利所有权，那么他陈楚默岂不是掏钱给别人做嫁衣。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在芯片上，陈楚默最大的目的是防止卡脖子，但是也不会充当所谓的冤大头。
    听到这个问题，孟寻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这个方向谈的不是很顺利，后面可能需要陈总你亲自出面。”
    “你仔细说说，哪方面原因，是价格不满意，还是分成不满意？”
    陈楚默掐灭了烟头，用上好的碧螺春润了润嗓子，看着坐在对面的孟寻，好奇的问道。
    之前他给孟寻的底线是，彭教授的14nm碳基芯片，2年之内研发完成，给予50亿的收购价和5%的专利分成。
    这个时间如果缩短为1年，收购价格和专利分成都翻倍，变为100亿，和10%。
    同样，如果超出这个时间，每多一年，费用和分成下降50%。
    这其实是一种对赌协议，在陈楚默的无限制科研经费的支持下，只要彭教授的团队对自己足够有信心。
    那么100亿的收购费用，加上10%的分成，已经是行业内非常丰厚的条约了。
    甚至有些企业，只用一个白菜价就把很多科研人员的专利权买了回来。
    陈楚默自然不屑于干这种事，这种事你只要干一次，后面谁还愿意跟你合作？
    “其实彭教授本人对这个条件还是非常满意的，但是他有一个副手，大概40来岁，是他的学生。
    也算是碳基芯片项目组的老成员了。
    异常反对这个合作的条约。
    甚至……”
    孟寻下面要说的这个副手的要求，他自己都感觉太过分了。
    “没事，你说，科研人员性格有些古怪也可以理解，毕竟持才傲物嘛！”
    陈楚默大度的一笑，无所谓的道。
    “他说可以不要收购费用，但是要80%的专利费用分成，他还说这项专利，至少能给华芯带来超过1000亿的商业估值。
    100亿是也就是打发打发叫花子！”
    听到后面的一句话，陈楚默冷哼了一声。
    看来，这个所谓的副手，绝不是搞科研的这么简单。
    这是背后有高人支招啊！
    “呵呵，算盘打的也太精明了吧，80%？是他给我打工，还是我给他打工？
    这样的话，我建议他自己搞企业研发吧。
    彭教授也这么想的吗？”
    陈楚默冷哼了一声，不过他现在也不可能和这些小角色计较。
    孟寻看着没有发怒的陈楚默，稍稍缓了口气，应道。
    “彭教授倒是没有说话，老教授毕竟是老一辈的科研人员，可能没有想这么多，但是，禁不起徒弟吹风。
    并且，他们项目组有一部分人，被这家伙带的，有点功利了。
    我今天带他们在食堂二楼吃饭，有个年轻人还嘀咕了一句。
    这么大公司，就吃这个？”
    说起这个，孟寻也是无语。
    “我们食堂的师傅自从陈总你上次招了一批大厨后，那菜烧的，哪点比五星酒店差了。
    我一桌都是按照5000算的。
    这都嫌弃？
    我当年在中微实习，部里领导过来，还不是在食堂吃的，现在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孟寻越想越气，从不在办公室抽烟的他，也点上了一根，吞云吐雾出来。
    陈楚默本来也有点生气，但是看孟寻这幅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起来。
    一拍桌子，也应声道。
    “孟总说的是，太不像话了，你待会告诉我这个年轻人叫啥名字，我一会见彭教授就跟他说。
    必须开了，这种人，留在项目组，肯定坏事！”
    孟寻本来只是随便抱怨几句，一瞧陈楚默居然因为这事发怒了，也是有点傻眼。
    就一句话，把人开了，这也太霸道了吧。
    所以，他反倒是劝慰起来。
    “哎呦，陈总，我的陈老弟，别生气啊，没必要，我就是随便说说，现在是市场经济，咱不能这么上纲上线。
    也怪我，就是想省点钱。
    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彭教授过来，你可得好好跟他谈谈。
    项目早一天上马，碳基芯片早一天出来。
    到时候，咱们也能扬眉吐气一会，这才是大事。”
    说着，还倒上旁边的茶水，笑着递给陈楚默。
    陈楚默呵呵一笑，接过了茶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那我明天还是好好说？”
    “对，必须的，一切以大局为重。”
    “不开了？”
    “没必要，就是个生瓜蛋子，说不定就是平常压力大抱怨一句，犯不上和他较真。
    不过他那个副手，你得提一嘴。
    这人，我看，不能留。”
    “行，我知道了。”
    陈楚默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答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