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不知道陈耀东叫她干嘛，岁数差的有点大，虽然两家邻居，但因为家庭原因，罗美很少跟村里的同龄人一起玩，更不要说大了六七岁的陈耀东了，都不是一个年代的。
    虽然见面会叫声哥，但其实感觉挺陌生。
    现在又给陈耀东打临工，就更不敢说话。
    上了车就低头坐着，一副听后发落的样子。
    陈耀东瞅了眼，打开中间扶手箱，取出一沓捆好的红票子递给她：“拿着。”
    “？？？”
    罗美有点懵，没敢抬头，微微扭头看着他，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陈耀东道：“拿去交学费吧，工资不能给你多发，考了北师大不上太可惜了，这算是我借给你的，去了好好学，等以后毕业挣工资了再还我就行。”
    罗美没有拿钱，嘴一撇先哭了起来。
    一点声音没有，眼泪却哗哗哗的下来的。
    真是泪如泉涌，用这个成语形容此时的罗美再贴切不过了。
    而且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哭啥？”
    陈耀东有点无奈了，浑身都不得劲。
    自己偶尔发发善心，做点好事，怎么还遇上这种情况？
    咱就是个邻居，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哥。
    给我哭个啥劲。
    罗美连忙扭过头去，不停用袖子抹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
    陈耀东很无语，不过考虑到这姑娘实际情况，多少也有点理解，就不跟她计较了，把钱放她腿边，打火起车：“我带你去把钱存了，存你那个银行卡上，卡在吧？”
    罗美连忙点头，又擦了擦眼睛，这才把情绪稳住。
    陈耀东把车开到银行门口，道：“去吧，完了自己打个车回去，我不送你了。”
    罗美轻轻嗯了一声，小声说：“谢谢耀东哥。”
    陈耀东点点头，没说话，看着她推门下车进银行。
    然后开车走人。
    罗美存完钱出来后，没有打出租车，而是一路走回了店里。
    打车要钱。
    两公里路，二十分钟的事情。
    到了店里，庄月娥把她叫到一边问：“陈耀东叫你去干啥？”
    罗美鼻子抽抽，说：“他给了我一万块钱，说是借给我的学费。”
    庄月娥愣了下：“一万？”
    罗美点了点头：“说我毕业挣工资了再还给他。”
    庄月娥一时心情有点复杂，本来准备工资发了学费不够自己先给添上的，毕竟能考上北师大太不容易，毕业了工作也有保证，不上太可惜了，却没想到陈耀东会给借钱。
    自己亲爹不管，到头来却是别人看不下去了帮忙。
    如今这个世道，还真处处是玩笑。
    庄月娥想了想就道：“那你就先拿着吧，陈耀东不差这一万块钱，毕竟要上四年，听说现在四年大学上下来要好几万，后面不够了我再给你贴给，也就上完了。”
    罗美嗯了一声：“我以后挣了钱再还他。”
    心情同样复杂。
    本来这几天还发愁，两个多月工资一分钱都没舍得花，也就三千块钱，还差的远，又不想拿婶婶的钱，毕竟婶婶也不容易，没想到陈耀东竟然会主动给借钱。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罗美觉得人生就是一部过山车，起起伏伏，让人难以控制。
    ……
    晚上，陈耀东回了趟家里，隔天一早去了机场。
    不管建物流仓储中心还是买商铺都得要钱，他得抓紧时间去捞钱，而且姜苗苗的生日马上要到了，得去给姜苗苗过个生日，该浪漫还是要浪漫的。
    飞的多了，难免遇到个见过几次面的空姐。
    有个空姐还盯着他看了好几眼，不知道是不是认识他。
    陈耀东没聊的兴趣，一路昏昏欲睡，下午四点时到了魔都。
    没去宾馆，先去了姜苗苗租的公寓。
    就在机场附近，离的挺近，来往机场十分方便。
    姜苗苗飞去了山城，晚上才能回来。
    陈耀东这次带了不少衣服，都是换洗的内衣裤什么的，之前一直住酒店，带多了也不太方便，现在有了女盆友，自然要放姜苗苗这里，所以他堂而皇之的将带来的几件衣服挂在姜苗苗的衣柜里，内衣裤什么的，也跟姜苗苗的放在了一起。
    那些个东西啊，看着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不敢多看。
    陈耀东洗个澡，然后心安理得地上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肚子饿的慌，也只能忍着，姜苗苗九点就回来了，得等一起回来吃饭，在冰箱搜腾了一下，没啥能吃的，就有些糕点，就吃了点先垫垫肚子。
    九点过几分时，姜苗苗回来了。
    拉开柜子一看，看到挂在柜子里的衣服，就有点惊讶。
    很快发现装着内衣的包也动过，连忙打开一看，就看到里面几样不和谐物品，顿觉脸有点烧，换好衣服出来后，才问某男：“喂，你把你的东西放我包里干嘛？”
    陈耀东问：“柜子太小，我不知道放哪啊！”
    姜苗苗白了他一眼：“又没想好事。”
    陈耀东无辜道：“咱俩的东西不能放到一起吗？”
    “……”
    姜苗苗不知道说啥，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绝对故意的。
    下楼吃饭，回来洗澡吃瓜，困的不行了睡觉。
    姜苗苗对陈耀东越发顺从，就是还有两处禁地到现在不让碰。
    搂搂抱抱都成了基本操作。
    陈耀东眼巴巴：“还让我睡地铺？”
    姜苗苗眨眨眼：“那你睡床，我睡地铺吧！”
    这话说的……
    陈耀东彻底败下阵，哪能让她睡地铺，老老实实继续睡地铺。
    十一点睡，然后凌晨四点又起来送人。
    姜苗苗画妆时，陈耀东在后面抱着她差点睡着。
    一直把人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上了车，心里无声叹息。
    有个词叫朝九晚五。
    这特么都倒过来了，朝五晚九。
    草了。
    光羡慕空姐工资高，谁知道这工作有多不容易。
    回屋继续睡到八点，才爬起来去了店里。
    王欣对自家老板的忽来忽走已经习惯了，忽然不来了不奇怪，忽然来了也不奇怪，不来正常摸鱼，来了当一下工具人，钱还不少拿，日子舒心潇洒。
    不过最近走运，卖了四件货还是挺高兴。
    虽然只营收了五万，但老板给的提成高。
    一半提成，基本等于保本送钱。
    加上老板给的工资，妥妥高薪一族。
    陈耀东没功夫理她搔首弄姿的，火力全开创收。
    等没人的时候，王欣才兴致勃勃地给他分享投资的心得：“老板你看比特币，当初你买的时候七块多，现在都十块了，收益超过40%，这可比股票强多了。”
    陈耀东看了看，觉得神异。
    确实涨的挺猛，天天在涨，不知道最终能涨到多少。
    王欣自信满满：“都说比特币能涨到1000，我也觉的可能很大，这几个月大半工资投了进去，前前后后买了两千，等涨到一千全卖掉，我也能出去潇洒了。”
    陈耀东算了下，涨到一千得两百万美元，一千多万人民币，就说：“一千多万你回老家潇洒是够了，想在魔都潇洒还有点不够，好点的房子也买不起，还得继续努力。”
    王欣笑眯眯道：“有了一千多万我还待魔都干嘛呀，回老家买上十套房，自己住一套剩下的出租，当包租婆多好，人奋斗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潇洒点。”
    陈耀东点点头：“那我提前祝你好梦成真喽！”
    王欣好奇地问：“老板你挣这么多钱，也不见你在魔都买房买车，你干嘛呢呀？”
    陈耀东道：“在老家创业呢！”
    王欣很是吃惊：“这么多钱投了进去，项目一定不小吧，难道你做房地产？”
    陈耀东摆摆手：“开超市卖菜呢！”
    王欣更是吃惊，还想再问，有客人过来了，只得作罢。
    晚上加了个班，一直干到快九点，陈耀东嘴皮子差点磨破，捞了将将两百个万，姜苗苗外地过夜，他也不想回公寓了，来回折腾太远，就在锦江开了间房住下了。
    第一次来魔都，觉得这座城市太繁华，能让人看花眼。
    第二次来，觉得这里钱多，有钱人太多了。
    第三次来，体会可就多了，有钱人虽然多，但没钱的同样不少，而且这座城市对没钱人不太友好，看看那些上班的就知道，每天行色匆匆仿佛有狼在后面追一样。
    来的多了，陈耀东就有点不太喜欢这座城市了。
    以至于好几个月了，在这里还连个朋友都没有。
    唯一的老同学除了第一次过来吃了个饭，就再没联系过。
    同窗四年那点情谊，似乎也被时间慢慢冲淡了。
    对陈耀东来说，这座城市除了能让他捞到大把创业资金，再没任何吸引力，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就跟银行一样，除了提钱的时候去一下，再没有任何作用。
    本来打算请姜苗苗同事吃饭的，结果姜苗苗忙的顾不上。
    陈耀东明显感觉到女盆友比以前更忙了，基本上每天都要飞，以前隔三差五还会休息一天的，可这次他来魔都，姜苗苗几乎每天都排了班，不由诅咒航空公司的领导。
    这天。
    陈耀东照常加晚班，斜对面的瘦猴锁柜离开后，王欣告他一个新消息：“老板，我打听到了上次举报咱偷税漏税的人，就那姓徐的，太不是东西了。”
    “知道了。”
    陈耀东点点头，也不意外。
    早就猜到了是这些同行在搞鬼。
    同行竞争，这些手段不算稀罕。
    “一直看着不像好人，没想到还真是个小人。”
    王欣同仇敌忾，毕竟现在这份工作比较舒心，收入也不算差，还自由，老板不在的时候想出去玩了完全可以不来，老板要被人阴了干不下去，自己的饭碗就砸了。
    怎么能忍。
    离了这里，满世界也找不到这么舒服还薪水这么丰厚的工作。
    自然要跟老板统一战线，同仇敌忾。
    “小人何其多，跟这些小人置气就落了下乘。”
    陈耀东道：“闷声发大财才是真理，再说这种手段在同行竞争中也算比较常见，真要哪天不爽了，花点钱找几个人晚上抓住打一顿闷棍就行，把自己气坏还不划算。”
    王欣眼睛一亮：“老板打吗，我从老家给你找几个人来，钱给多点安全没问题。”
    陈耀东知道她老家哪的，问：“你们老家找人得什么价？”
    王欣说道：“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人，不过我老家也是农村的，穷人多，给上几万块钱把姓徐的打一顿，只要不够到刑事，最多关上几天教育一下，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陈耀东问：“不怕留底？”
    王欣说道：“这年头活不下去的多了去，稍微能过的下去的可能会在意，真正活不下去的谁在意这个，不然每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走上犯罪道路了。”
    陈耀东点点头：“这次算了，再有下次你就给他个教训，完事找我报账。”
    “真干啊！”
    王欣吓了一跳，也就嘴上说说，哪有这个胆子啊！
    毕竟守法公民，这种事打打嘴炮打以，真干的话可没那个勇气。
    陈耀东无语道：“你不是刚才叫的凶吗？”
    王欣缩缩脖子：“我就给你个建议，我没干过这事啊！”
    陈耀东不想理她了，没用的女人。
    一晃到了九月。
    花了十天时间，陈耀东火力全开，狂卷两千万，为即将开始的大计积累资金。
    二号晚上去了公寓，住了一晚上，三号再没有去店里，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今天是姜苗苗生日，晚上姜苗苗飞回来，他得给女盆朋友过一个温馨的生日。
    上午买了一堆东西，下午五点开始准备。
    磨磨迹迹过了七点，才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姜苗苗八点才落地，八点半到家。
    早就打了电话，晚饭不回，回家给她过生日。
    八点十分又打电话，通了：“苗苗到哪了？”
    姜苗苗说：“刚上车，再二十分钟就到了。”
    “嗯，就等你来吃饭了。”
    陈耀东没多说，挂了电话继续忙活。
    一辆七座商务车里。
    姜苗苗将手机收起，脸上露出甜笑。
    辣个男银记的她的生日，专门掐着时间来给她过生日，这让她心里很是甜蜜，准备的礼物可以用上了，这段时间忙惨了，不过好歹攒了三天休假，能好好歇几天了。
    不知道等自己辞了职去景安，那家伙会不会惊讶。
    想想就挺期待。
    “苗苗，男朋友给过生日啊！”
    车里的同事见她挂了电话就傻笑，忍不住问了声。
    姜苗苗回过神，笑道：“是呀！”
    同事啧啧：“本来大家还想给你庆祝下呢，都不给个机会。”
    姜苗苗道：“好意心领了啊，回头我和男朋友请大家吃饭。”
    同事们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
    吃饭都是其次，这么一只金凤凰，就这么飞走了，男同事们都叹息。
    车到小区门口，姜苗苗跟同事们打声招呼，就先下车走了。
    进了小区，小步子迈的轻快，感觉世界都精彩了许多。
    迫不及待想回到家，看看那个男银给自己准备了一场什么样的生日。
    路灯昏暗。
    拐过一道弯后，老远就看到楼下单元楼门口又停了一辆车，姜苗苗脸色就不太好了。
    玛莎拉蒂旁边，二十多岁的青年染了头黄毛，耳朵上还戴着大耳朵，老远听到高根鞋嗒嗒声，就收起手机，站在路中间一脸轻挑地望着来路，脸上是自认帅气的笑容。
    等到姜苗苗拖着小箱子到了近前，拦住去路：“美女晚上好！”
    姜苗苗皱着眉：“请让一下。”
    青年一脸轻挑：“不让你又如何？”
    姜苗苗往左走，准备绕过去。
    青年继续拦住：“美女，哥哥对你一往情深，一起吃个饭吧！”
    “没时间！”
    姜苗苗往右走：“请你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说着拿出手机，一副要打电话的样子。
    青年有点失去耐心：“美女开个价呗，我相信什么都是有价的。”
    “你让开！”
    姜苗苗脸色很难看，手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
    青年眉毛一挑，看着她从左边绕过去，没有再拦。
    等人到楼门口，才忍不住骂了声：“草，装什么纯洁的白莲花，还不是标子一个，不识抬举，这年头还有不爱钱的女人？迟早把你日了。”
    姜苗苗只当没听见，拖着小箱子很快消失在楼道。
    直到进了电梯，才抹了抹眼角，真想好好哭一场。
    上楼，门没开，拿出钥匙开门。
    进了屋才看到那个男银从厨房跑出来。
    “媳妇儿来啦……”
    陈老板系着个围裙，一副家庭主男的模样，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打了声招呼，才发现女盆友表情不对，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事情了？”
    “没事！”
    姜苗苗强笑了一下，今天是她的生日，不想把不开心带到家里。
    “有事，肯定有事！”
    陈耀东接过箱子推到一边，等她换上拖鞋，才一把搂住，亲亲眼角：“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姜苗苗再也绷不住，反手抱住，爬在他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陈耀东没再问，轻抚着背，用无声和温情安慰。
    哭了半晌，把委屈发泄了大半，姜苗苗才抹着眼泪，说：“亲爱的，你说长的漂亮是不是就得被有钱人包，从上班到现在，所有男人看我的眼神就跟你刚开始一样……”
    陈耀东坐蜡了，这可真是抹不掉的人生污点呀！
    没想到这姑娘心里跟明镜似的。
    姜苗苗还在说：“刚开始还都比较斯文，后来就有直接问价的，你说我该咋办，难道漂亮女孩子真的只能被人包养吗？刚刚楼下又碰到个开超跑的……”
    陈耀东心里有怒火在翻腾，不过今天是姜苗苗生日，实在不宜弄的凄风苦雨的，问题可以明天再解决，今天要先把生日过的开开心心的，就抚着背安慰：“快别哭了，你就当是一群苍蝇嗡嗡嗡就行，赶紧去换衣服准备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嗯！”
    姜苗苗嗯了声，心情好了许多，拎着箱子进了卧室。
    陈耀东眉头拧了下，随即就把这事抛到一边，今天不能想这种事，会影响心情，还是先开开心心给姜苗苗过完这个生日再计较，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姜苗苗很快就换好衣服，没穿睡衣，而是换了一件旗袍，漂亮又性感，清新中透着几分妩媚，再去洗把脸，把头发散开，也不用画妆了，即使素面依旧美的令人窒息。
    到了厨房一看，到处摆着盘子盆子，已经五个菜了。
    “这么多吃的，吃不完呀！”
    姜苗苗开心的不行，全是家乡的菜，不管能不能吃的完，都说明这个男银用心了。
    “吃不完明天……”
    陈耀东正说呢，一扭头看到她这副打扮，顿时惊了：“你穿旗袍干嘛？”
    姜苗苗问：“漂亮吗？”
    陈耀东连连点着头，感觉要流鼻血。
    姜苗苗从后面抱住他后腰，脸枕在背上，一脸幸福表情：“生活需要有点仪式感，今天是我生日，我就想打扮的漂亮一点，把我最美的东西送给你。”
    陈耀东苦着脸：“你这样我菜炒不完了。”
    姜苗苗嘻嘻笑了下，放开他把炒好的菜端出去摆上。
    陈耀东则很快炒好最后一道菜，解了围裙端着盘子和米饭出来。
    六菜一汤。
    冀北菜陈耀东不会，只能照猫画虎，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反正都没放辣子。
    把灯关了，再点上蜡烛。
    一顿烛光晚餐就齐活了。
    二十一根蜡烛，把桌子上照的亮堂堂的。
    姜苗苗俏脸上全是幸福，笑的眉眼弯弯，二十一根蜡烛，她今年刚好二十一周岁，说明这个男银真用心了，蜡烛这种古老的东西机场周边可不好买，也不知道他从哪买来的。
    “来来来，尝尝今天的菜合不合口味！”
    两人对坐，陈耀东拿着筷子招呼。
    姜苗苗笑的更甜了，虽然这是二十一年的人生中过的人最少的一次日生，但这一次的生日却是意义非凡，没有爸爸妈妈和同事，只有一个男银，一个准备陪他一辈子的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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