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
    早上五点，天还没亮，乌漆麻黑的。
    老杜开着厢货，精神抖擞的进了大市场。
    副驾驶上，周志虎哈欠连天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车有点多，排队进门挤的一批。
    老杜开车很稳，可有时候总会遇到意外。
    前面的车往前挪了一下，老杜刚刚起步，一辆三轮车嗖的就插了过来，再老的司机也会有措不及防的时候，尽管老杜反应很快，及时刹车，可还是顶到了三轮车上。
    开三轮开的是个平头台，只是被顶的晃了几下，屁事没有。
    可平头台还是勃然大怒，下车就冲了过来破口大骂：“草泥玛的会不会开车？”
    老杜有点憋闷：“你忽然插进来，谁也刹不住啊！”
    “草泥玛，撞了人还敢嘴硬！”
    窗子是开着的，平头男直接就给了老杜一拳。
    老杜懵了，他向来与人为善，从来没跟人动手打过架。
    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草，哪里来的煞b。”
    周志虎不干了，本就是混子，三轮车不守规矩强行插正队憋着火呢，现在不但恶人先告状还动手打人，哪还忍的住，解了安全带就从副驾驶冲了下去。
    “滚你妈……”
    周志一瞬间跟平头男厮打在一起。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快的让老杜有点来不及反应。
    等到回过神来，四周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五六个人，将周志虎干翻在地，又拉开驾驶门将他拽下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老杜也懵了，只能死死护着要害。
    四周的人不少，却没几个过来拉架的。
    等西关派出所的民警赶来时，行凶之人早跑没影了，周志虎头破血流躺地上，模样十分凄惨，老杜也见了血，好在只是皮外伤，等凶徒跑了后，先给陈老板打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刚挨打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今天这事多半不是偶然。
    给陈老板打完电话后，警察也到了。
    先叫了救护车，把周志虎送去医院。
    老杜也跟过去，贴了几贴膏药，基本无大碍。
    所幸没用家伙，不然今天只怕不可能破点皮完事。
    不过周志虎还是很惨，因为动了手，被重点关照，皮外伤不说，肋骨还断了四根，出现胸壁塌陷，呼吸困难要做手术，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得躺上两三个月。
    快六点时，刘慧萍和曹兴平一起赶到了医院。
    刘慧萍带着钱，又交了一笔费用。
    然后才问情况，还要配合警方调查取证问话之类。
    忙活到快八点，老杜才给媳妇打了电话。
    他媳妇宋巧梅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陈兰兰也听到消息来了医院。
    也没个拿事的，遇到这种事情瞬间歇菜。
    虽然不至于乱成一锅粥，但上菜是没法上了。
    周志虎进了手术室，老杜也是鼻青脸肿，好多地方还贴着膏药甚至缠着沙布，都没有替补的，就算曹兴平会开车也不敢去大市场了，也害怕被打。
    出了这种事情，大家尽里都有个小本本。
    天天赔着本赚吆喝，被打是迟早的。
    景秀御园那边还好，就是几个小个体户，最多门上泼点大粪，流血还不至于，毕竟景秀的店太小，只抢了一个小区，对农贸市场的影响不是太大。
    水榭花都可不一样，后边的农贸市场本来就只针对这两个小区的住户，现在兴农开业肯定是要直接干死农贸市场的，农贸市场那些人可不太好惹。
    特别是外地人，一个比一个横。
    前些年还有强买强卖的，也就这些年严打的厉害，才算少了。
    可真抢了人家饭碗，哪里有好惹的。
    以前的菜市场多乱，身为景安人不可能没听说过。
    遇到这种事情，心里多少有点害怕，毕竟都是普通人。
    几个打人的都是生面孔，而且是外地口音，警察顺着三轮车找人时，发现是偷的，线索断了。有一个老杜见过，和农贸市场一个姓黄的外地老板是老乡。
    警察顺着线索找人，自然找不到人，早不知躲哪去了。
    把黄老板提来，一个劲喊冤。
    都是老油子了，哪会怕这个。
    又没证据，也不能抓人。
    不过，还是找到了不少线索。
    毕竟现场的目击者不少，警方费了番功夫，从几个同样对那些外地人不爽的目击者口中问到了行凶之人的部分信息，可惜等抓人的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
    调取身份信息，才发现全是假的。
    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事跟农贸市场那些外地菜商有关。
    警方也没办法，只能按流程发布通告。
    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行凶伤人事件。
    陈耀东赶到医院时，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
    周志虎刚刚进了手术室，他老爹老娘还有姐姐和姐夫都来了。
    脸色不好是肯定的。
    陈耀东什么也没说，让刘慧萍取来三万块钱就搞定。
    至于老杜，见了人后也让刘慧萍给他媳妇转了两万块钱。
    这些问题是钱能解决的。
    陈耀东自然不含糊。
    老杜虽然都是些皮肉伤，但看着也挺惨。
    特别是头上开了道口子，缝了几针，少了不好。
    即使男人心大，媳妇也会吹枕头风，所以必须要处理好。
    “好好歇着吧，养好伤再说！”
    陈耀东安慰了老杜几句，又去了趟局里。
    出来的时候已经下班了，结果不是太好，那几个人找不出来，这案子就难破，即使怀疑甚至明知道就是农贸市场那几个外地人干的，没有证据，行凶之人抓不住也白瞎。
    又去了趟店里，陈兰兰愁眉苦脸的：“陈哥，今天就没上菜，再不上明天没的卖了？”
    陈耀东道：“明天有人送菜过来。”
    陈兰兰这才松口气：“那就好。”
    陈耀东转了圈出来，把她叫到外面，说：“店长是管人的，不是干活的，给了你扣钱的权力不用，再让我看到店员闲的没事干在那玩手机，我不管店员，就扣你的钱。”
    陈兰兰脸立马垮了，感觉店长太难干了。
    店员们太滑头，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现在老板还要扣钱，怎么这么难呢？
    晚上。
    陈耀东又去了医院，看了看已经从手术室出来的周志虎。
    这家伙除了脸色白了一点，精神到还好。
    “怎么样，挨刀的滋味好受不？”
    陈耀东笑着问。
    “死不了！”
    周志虎咬牙切齿的：“肯定是农贸市场老黄那帮人干的。”
    陈耀东问：“好好养着吧，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周志虎问：“真的？”
    陈耀东道：“真的。”
    周志虎嘿嘿嘿：“那找个妹子来陪我。”
    “滚！”
    陈耀东骂了声，不想理这货了。
    从医院出来后，又去了大堂哥家里，跟陈国东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
    陈国东第一次劝他几句：“你干的这个事，我仔细想了一下，麻烦事不少，其他的都还好说，唯一有一点，要砸不少人的饭碗，你好好考虑下，还要不要继续。”
    这个问题几乎不用考虑。
    即使砸人饭碗，无异于杀人父母，他也不打算退让。
    周志虎还在医院躺着呢。
    陈耀东道：“我听说好多退下来的老干部都会到企业上挂职发挥一下余热，大哥也帮我找听一下，找一个人脉广点的来给我管管行政这摊，待遇好说。”
    陈国东开了个玩笑：“你看我行不行，要不我辞职去给你打工算了。”
    陈耀东苦着脸：“大哥别开玩笑了，我这心里正烦着呢！”
    陈国东没再开玩笑，道：“行，我帮你打听一下。”
    陈耀东也没说后续处理的问题，坐了一会就走了。
    这些事不能给大堂哥说，陈国东也不能掺合。
    警方找不到人，但也不能等官方处理。
    被人欺到头上，如果不还回去，只会让人觉的好欺负。
    以后麻烦更多。
    真正心怀杀机，陈耀东反到不形于色。
    这跟拾掇那个二代不同，那个二代的所为还不至于让他生出杀心，这次周志虎和老杜被打则让他真正生出杀机，过去的景安菜市场很乱，特别是好多外地人来了之后，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不鲜见，外地人团结，本地人都不想惹事，反而畏首畏尾。
    虽然官方一直都在整顿，这些年收敛了许多。
    但碰到利益相争时，依旧免不了流血。
    生意上的正常竞争，如果别人不主动去破坏规则，陈耀东也不想弄一手血，真要有人拿钱砸死他，陈耀东也会认了，没人钱多他也无话可说。
    但如果有人破坏规则用暴力手段，他也奉陪到底。
    如果用钱可以一劳永逸，那就一次性解决掉所有问题。
    农贸市场菜痞不少，在他去魔都之前，水榭花都后面的农贸市场就有菜商去店里交涉过几次，这其实就已经是不遵守规则了，大家都卖一样东西，要是因为别人卖的便宜，就上门去讨说法，就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生意竞争，只是没想到流血事件会来的这么快。
    既然已经见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从陈国东家出来后，陈耀东就连夜开车去了四坝。
    二姨父赵军山对陈耀东的半夜上门很惊讶，听陈耀东说了白天的事，就更惊讶：“早上听说门口有人打架，原来是你的人啊，那些外地人可不好惹。”
    陈耀东问：“咱们本地人为什么不敢惹那些外地人？”
    赵军山吸着烟，道：“外地人太狠，也不怕进局子。”
    陈耀东无话可说，这就像他给姜苗苗说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到外面打拼的，那是真的敢打敢拼。
    在家门口讨生活的，都不愿意惹事。
    所以好多地方都有个怪现象，本地人惹不起外地人。
    更有甚者，好多地方挣到大钱的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只能混个温饱。
    不过这种事对陈耀东来说不存在的。
    做小买卖的本地人不想惹事，不代表本地的有钱人也会怂。
    要是连几只外来的小虫子都按不住，那也不用干了。
    陈耀东问：“姨父，你们村上的那个韩老二人在哪？”
    赵军山一听吓一跳：“你找韩老二干嘛？”
    陈耀东道：“有点事跟他谈谈，你有他电话没？”
    赵军山可急了：“耀东，别惹事啊！”
    陈耀东道：“姨父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赵军山不放心：“你别蒙我，你找韩老二能有啥好事。”
    陈耀东无奈道：“你要不告诉我，那我去问别人。”
    赵军山没办法，只得给了他电话，再三告诫：“千万不要惹事啊！”
    二姨同样担心：“耀东，违法的事别干啊！”
    陈耀东嘴里答应着，喝完茶出来，直接开车走人。
    出了村子遛了一圈，把车停下打电话，打完电话又调头回去，在村头等了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遛达了过来，站在霸道车前瞅了瞅，又敲了敲窗子才拉开副驾驶上来。
    ……
    次日一早，陈耀东六点就爬起来去了店里。
    今天三个姨父和小舅来给送菜，他也不好睡懒觉。
    老杜和周志虎住在医院，没人上菜，总不能关门睡觉，陈耀东就托三个姨父和小舅宋齐昌帮忙给送几天菜，自家人当然没话说，三个姨父和小舅把菜出完，又按照他给发的单子在大市场把菜备好后，四辆农用车给拉到了店里，还帮忙打菜搬进来。
    把三个姨父和小舅送走，陈耀东去了公司。
    先召集开了个小会，然后一系列指令下达下去。
    成立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工作，负责采集市场菜价信息，跟门店对待，不用上菜的和门店店员再跑去超市和农贸市场打探价格，免得再被打。
    成立物流部，专门负责上菜。
    成立仓储部，在大市场租赁库房，专门管库。
    然后是大量招人。
    忙活了几天，陈国东那边传来了消息，有位去年退下来的正处答应跟他吃个饭，至于能不能谈成还要看情况，陈耀东专门找了个农家乐，安排了一顿饭。
    老头叫裴松年，六十有一，去年退的。
    干过多个实职正处，市委副秘书长退下来的。
    陈耀东陪着聊了聊，谦虚谨慎，好话一箩筐，顺利说服老头，去他那发挥余热。
    待遇很高，年薪二十万，加专车司机。
    在景安这种落后的地方，找不出几个。
    搞定老头，陈耀东回公司交待曹兴平：“我请了个负责行政的副总，去年退的，回头我给你电话你联系下，明天开始你先接送老人家上下班，等司机到位，再由司机接送，再去买辆凯美瑞，专门给老人家用，以后行政上有问题直接给老人家汇报。”
    曹兴平嘴里答应着，心里多少有点酸。
    虽说还不知道薪水多少，可只是这专业接送的待遇就让人眼红。
    什么样的副总，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可等第二天去接人，路上聊了几句后就再不酸了。
    老人家值这个待遇。
    第一天上班没啥好忙的，老头了解了下公司情况，问了几句曹兴平手头的工作，一听新店又被人举报，卫生的又去店里检查，就让曹兴平陪着去门店看了一圈。
    然后又带着曹兴平跑了一趟衙门。
    结果去了人家领导亲自迎接不说，又是泡茶又是递烟的。
    曹兴平除了服气再没有别的想法。
    这种资历，普通屁民羡慕不来的。
    周六，一年最忙的秋收来了。
    大户先收，两天要收完。
    今年亲戚们没上去帮忙，地太多了帮不过来，陈爸陈妈也不干活了，就负责看着雇来的人把活干好就行了，找了六十号人，干了整整两天全部收拾完。
    目前工价虽然已经上涨，但还算合理。
    一天六十块钱，一百来个工七千多块。
    要是再等十天，就得一百起步。
    大户就这点好，农业公司得优先照顾大户。
    不然等真正秋收铺开，上哪去找这么多人。
    收不完烂地里，乐子可就大了。
    陈耀东也上去看了下，全成了雇工，越发没他的事了。
    老杜脑袋上的沙布总算拆掉了。
    秃了一块，戴了顶帽子。
    陈耀东叫上老杜和新招的几个司机，去了一趟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给人的感觉就一个，脏乱差，充斥着各种喧嚣和浮躁。
    一溜的小摊子，全是卖菜的小商小贩。
    快到午饭时间，菜市场里人不少。
    陈耀东溜达了一阵，还有兴致问了问菜价，在一个菜摊子上买了根黄瓜，用纸擦了下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仔细观察这些小商小贩，外地人不少。
    有鲁东的，也有中原的，还有南方的。
    快走到中间时，老杜指着一个菜摊子说道：“就那个，黄承武。”
    陈耀东瞅了眼，是一个三角眼，四十多岁。
    貌似和善，可仔细一看，就感觉不是善类。
    三角眼发现了老杜，也在打量他们一群人，感觉有点皮笑肉不笑的。
    陈耀东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多看。
    “还有那个！”
    老杜跟在旁边，一边走一边指。
    都是之前去过店里放狠话的外地人，跟黄承武一个地方的。
    转了一圈，陈耀东就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进菜市场，径直来到黄承武的摊子前，趁黄承武正给人称菜时，随手从破布包里取出一块板砖，直接就盖在了黄承武脑门上。
    这绝对是突发事件。
    突然到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黄承武一声不吭倒在地上，汉子准备走人时。
    左右和对面附近的几个菜摊子才反应过来，一群叫嚣一边扑了过来。
    汉子迎了上去，随手从破包里掏出一把窄刃骨刀，一刀就捅了过去。
    迎面扑来的摊贩错手不及，正捅在肚子上。
    其他几个扑过来的摊贩被吓到，连忙转身就想跑。
    汉子蹿了过去，连捅四五人后，菜市场已经大乱。
    各种尖叫和惊呼不断。
    警察很快过来，汉子竟然没跑，乖乖的被铐上带走了。
    救护车也来了，将几个被捅的和黄承武摊上车拉走了。
    可是，菜市场里的摊贩却没法淡定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虽说以黄承武为首的几个外地佬平时横惯了，不少人早就不爽，但就这么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捅了，还是让人心里惴惴，不约而同就想到了前几天上菜时的打人事件。
    当时的目击者不少，打人的就是黄承武的老乡。
    其中一个还和黄承武很熟。
    现在黄承武这帮人却被人捅了，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捅人。
    怎么都感觉有种赤裸裸的报复味道。
    不能不让人将今天这事和之前的打人事件联系到一起。
    陈耀东这几天哪都没有去，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一边关注事态发展。
    警方没来找他，但曹兴平、老杜和几个新招的司机都被传唤。
    韩二主动认罪，扛下所有罪名，一口咬死十年前在火车站曾被韩二打过，这次就是蓄意报复，医药费什么的没有，只有烂命一条，还有家里一个瞎眼的老母亲。
    景安就这么大，同行之间发生点什么事传的很快。
    不少外地人听到消息，都觉头皮发紧。
    欺行霸市打个架什么的都是基本操作，出来混的都没少干过。
    可直接上刀子，还是有点暴力。
    这摆明了要往死里整。
    一些不怎么安分的立刻变乖觉了不少。
    还是那句老话。
    愣的也怕不要命的。
    碰上韩二这种不要命的，再愣的也得发怵。
    要的就是这效果。
    虽然影响有点不是太好，但效果绝对很棒。
    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直接的手段。
    下午，陈耀东挣扎半天，又去了趟步行街。
    虽然觉得对不起姜苗苗，可还是忍不住想念苏少妇熟透的身子。
    实在有点管不住下半身。
    陈耀东很羞愧，但该去还是要去的。
    魔都。
    “刘姐，我的辞职报告！”
    姜苗苗将打印好的辞职报告放在领导的桌子上。
    刘姐看了一眼，莫名有点感慨：“真要走了啊！”
    姜苗苗点着头：“对呀！”
    刘姐忍不住问：“你考虑过吗，万一你男朋友创业失败怎么办？”
    姜苗苗道：“那我就陪他一起再奋斗呗！”
    刘姐叹了口气，就给好签了，道：“走之前给你送个行吧！”
    姜苗苗问：“都有谁啊？”
    刘姐说道：“就我们组的一些人呗，还有部里的人。”
    姜苗苗道：“算啦，去了又得喝酒，我男朋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等下次我男朋友来了魔都，我和他请大家吃饭吧！”
    刘姐惊讶：“你男朋友把你管的这么紧啊！”
    姜苗苗点着头，心想亲爱的，这口锅你就先给我背着吧！
    部里的那些个色狼一个个不怀好意，可不能跟他们喝酒。
    特别是这种送行宴，去了不喝酒肯定不行。
    被围攻也是避免不了的。
    虽然自己酒量不差，但也绝对架不住围攻。
    万一喝出事来，自己上哪哭去。
    再说都要走了，送个行又如何，过几年都不联系了，有什么好怀念的。
    花了两天办完辞职，姜苗苗算是彻底解放。
    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第二天飞往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