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了。
    小区里也热闹起来。
    晚饭过后，景秀御园广场上的音箱准点响起。
    一首《溜溜的情歌》唱的那个带感，一群大妈们扭腰摆臀，尽情地释放中年妇女们的热力和风情，还有几个五六十岁的老爷们也豪不害臊地混在里面扭来扭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广场舞渐渐走进了千家万户。
    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最重要的休闲娱乐方式。
    尤其受中年大妈们喜欢。
    年轻人跳的到是比较少。
    太阳还没落山，广场上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
    还有些中年妇女看的挺心动，却不好意思路。
    难得晚上没有应酬，陈耀东也陪姜苗苗看个热闹。
    看了一阵，就有点乏味。
    臃肿的身子扭来扭去怎一个别扭了得。
    陈耀东看看姜苗苗：“你去跳一支，让这些大妈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舞蹈。”
    姜苗苗道：“我跳的跟她们跳的不一样，再说我也没跳过这种广场舞。”
    陈耀东没说话，目光在前方，心却不在前方。
    生活如此悠闲，可他年轻的心却体会不到生活的乐趣。
    或许天生就不是个安逸的人。
    离开了一个月，公司积压了不少事情。
    五一前这几天还有的忙。
    也就今天刚从魔都回来，能忙里偷闲。
    有人喜欢清闲。
    也有人天生就喜欢劳碌，一旦闲下来就会浑身不舒服。
    在广场上转了一会，正准备回去，又碰到了陈二哥两口子。
    姜苗苗一直挽着陈耀东胳膊，这时连忙松开。
    陈纪东和刘燕在溜孩子，看到陈耀东很惊讶，问：“啥时候回来的？”
    陈耀东道：“今天刚到，不然哪能这么闲。”
    摸了下侄女侄子的脑瓜，一年比一年大了。
    特别是小侄子，前年过年的时候还走不稳，现在都满地撒欢了。
    陈纪东问：“三营那边有动静没？”
    陈耀东道：“已经定了，明天我去市里，把这事落实下，店里关门了？”
    陈纪东道：“还没关呢，每天就那点事，没什么好守的，那事靠谱不，总觉得几百万砸进去风险太大，我这小家小业的，可没法跟着你折腾。”
    陈耀东道：“没人要了给我。”
    陈纪东这才放心了。
    一边。
    刘燕问姜苗苗：“你驾照学的咋样了？”
    姜苗苗道：“后天考科目三。”
    刘燕笑道：“可以啊，才练了一个月，学的挺快的，有个驾照出门就方便了，以后耀东不在，想去哪你自己开车就出去了，想买个啥车看好了吗？”
    姜苗苗道：“还没看，等拿到驾照再说吧！”
    刘燕笑眯眯的：“女孩子就得开好车，耀东不差钱，让他给你买个好的。”
    姜苗苗矜持地点头。
    旁边。
    陈耀东冲陈二哥挤眼睛：“听到没有，赶紧给嫂子买个好车。”
    陈纪东道：“宝马都给她开了，我现在开凯美瑞了。”
    陈耀东竖下大拇指：“二哥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滚！”
    陈纪东骂了声，多少有点郁闷。
    说了几句，各转各的。
    陈耀东和姜苗苗到楼上时，太阳已经落山。
    “老公，给你跳个我最近新练的舞。”
    姜苗苗兴致勃勃，想把新学的舞跳给陈耀东看。
    陈耀东笑着点头，也想看看她学了什么舞。
    姜苗苗没急着跳，先去卧室换了一件旗袍，把头发扎起来，又换了双舞鞋，才用手机放了首我的九寨，然后把手机给他拿着，在客厅阳台边宽阔的地方跳了起来。
    这副打扮有点扎眼。
    姜苗苗的身材算不是魔鬼，但她身材高挑，纤长匀称，比例恰到好处，无论怎么看都称得上趋近完美，特别是穿上旗袍后，更是毫无保留的把那份惊讶的魅力释放了出来。
    优雅中又带着惊人的诱惑。
    特别是那双纤细修长的大长腿，于若隐若现中让诱惑变的更加的致命。
    即使把玩过无数次，陈耀东依旧有些目光发直。
    这两年似乎特别流行民族风情，跳广场舞的全是各种草原风情的民歌。
    乐曲声中。
    姜苗苗随乐曲而舞，美丽无暇的玉脸上挂着盈盈浅笑，仿佛眼睛鼻子都在跟着笑，优美的身段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舞动之间有一种动人心弦的美感。
    看着赏心悦目。
    这份美只有陈耀东自己能欣赏。
    别人无缘得见。
    三十多岁的男人或许不介绍自己的女人美给其他人看。
    可对于二十多岁的陈耀东来说，媳妇最美的一面自己看就行了。
    其他人最好不要看。
    本来脑子里还想着龌龊，可看了一会，龌龊渐渐淡了。
    姜苗苗的舞姿似乎能够感染人，看的久了，就觉的成了一种美好的艺术，再难生出龌龊之心，有些美可以欣赏，却不可以亵渎，那是另一种美的境界。
    一曲终了。
    姜苗苗收住曼妙的舞姿，问道：“老公，我跳的咋样？”
    “好，很好！”
    陈耀东给鼓掌：“再跳一个，我还没看够呢！”
    姜苗苗眉眼弯弯道：“换一个吧！”
    陈耀东问：“还会跳什么？”
    姜苗苗道：“玛尼情歌吧！”
    陈耀东搜了下，结果放了好几个版本都不对。
    姜苗苗过来自己搬弄了下，才把歌放好。
    这支舞跟刚才的又自不同，如果说刚才的我的九寨展现的是一种精灵内秀的美，那么现在的这支舞则透着一股草原女子热情奔放的美，仿佛在向喜欢的男子展示心意。
    两支舞跳出了两种不同的境界。
    陈耀东忍不住打起拍子，享受这难得地视觉盛宴。
    直到一曲终了。
    才把音乐暂停，过去拥进怀里，想就此融化进去。
    姜苗苗还有点不太满意：“有几个动作不是太到位。”
    陈耀东就是个外行，压根看不出来，捧着脸蛋吃了几口瓜，手伸进旗袍开叉处，感受着那分惊人的柔软和弹性，呼吸渐渐粗重，美色就是一口刮骨的钢刀。
    姜苗苗被他摸的身子也有点发软了。
    旱了一个月了。
    ……
    次日。
    姜苗苗继续去驾校，进行最后冲刺。
    陈耀东把他送到驾校后，先去了趟工地。
    工地上忙的热火朝天的，拉混凝土的大型商砼车来来往往，气势壮观，朝南的一面规划的全是门面房，已经开始起立柱，速度到是蛮快的。
    陈耀东在总包项目经理陪同下转了一圈，就开车走了。
    工地上乱七八糟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今天周日，公司不上班。
    陈耀东打电话叫上裴老头和王平安，去了一家茶府喝茶听汇报。
    员工可以休息。
    高管可得随叫随到。
    大体情况基本掌握，在魔都的时候基本天天晚上都听电话汇报。
    王平安先说了下跟省农科院那位叫郭振平的老专家接触的情况：“郭老听说陈总对开发南山平原很有兴趣，主动帮忙联系各方专家，对南山平原进行全面评估和调研，我们只要给点差旅费就行，其本上不用花多少钱，也不用操什么心，等到调研完成后，调研团队会提交一份详细的可行性投资分析报告，值不值得投资到时就知道了。”
    陈耀东道：“何老头对开发南山平原如此上心，有很大的主观因素，这个要考虑，即使他们搞出一份调研报告，我们也得重新组织专家来分析，不能被先入为主引偏。”
    王平安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陈耀东又问了问经营上的一些细节，分店已经开到了十家，有七家店铺正在清空，剩下的都要到下半年了，又买下了五家店铺，今年要开到四十二家。
    基本上覆盖景安市区80%的居民区。
    王平安道：“我们资金充足，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人员的储备跟不上公司的扩张速度，之前裴总已经和师范那边联系过了，准备专门师范开个班，对新招的人员进行素质教训培产培训，学历提升是一方面，重是要让下面的基层店员在素质素养和眼界见识上要能提升一个台阶，这样将来在实际工作中才能培养出来，不然永远就只能干个店员。”
    “这个办法不错。”
    陈耀东早就意识到了人才储备的重要性，所以在魔都时，王平安打电话请示，要放开招人时就同意了，虽然此举会拉高用工的成本，但却不得不为。
    现在不储备培养人，下一步的扩张计划就得受阻。
    王平安道：“王雪梅搞了个市场调查，我觉得很有参考的价值，我们经营应该精准定位几类客户，现在店里卖的菜都跟菜市场和超市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们要考虑到，未来的消费方式会怎么变化，现在互联网发展的越来越快，好多人都习惯了足不出户，坐在家里拿着手机购物，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充分借助互联网发展，我们有线下的实体店，完全可以跟淘宝网合作，采取线上下单线下送达的方式，抢占互联网市场，现在农副产品这一块在互联网电商领域还是空白，是我们抢占市场最好的时机。”
    “网上卖菜？”
    陈耀东皱了皱眉头，他对网上卖菜并不看好，别的东西都可以，但唯独网上卖菜这东西限制太大，互联网发展再快，有些行业也是互联网触及不到的。
    裴老头也觉的有点异想天开，但却不胡乱发表意见。
    自己不懂的东西老头从来不轻易发表看法。
    王平安道：“我跟淘宝方面联系过，他们也在尝试解决农产品配送问题，这是个很大的市场，就算现在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将来也肯定会解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提前布局。”
    陈耀东问：“超市里打好包的蔬菜都没几个人愿意买，你觉得会有人在网上买菜？”
    王平安道：“我觉的会，技术在发展，人们的生活习惯也在改变，十几年前网购刚刚兴起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骗子，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却习惯了坐在家里拿着手机在网上买衣服买包包，消费习惯已经被网络购物改变，而且我跟公司的好多年轻人聊天，发现他们都有一个特质，特别是九零后，普通都比较宅，这是一种趋势，以后的年轻人会越来越宅，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不愿意为了买几斤土豆浪费时间跑到超市里逛上半天，所以我觉得将来网络购物会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蔬菜粮油这种农产品，迟早会被搬上互联网平台。”
    陈耀东没说话，磨擦着头皮认真琢磨。
    独断专行不等于没脑子。
    在投资决策上，他可以一言而决。
    可是在经营决策上，他也不是什么高手和行家，或许一个决策失误，就有可能丧失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不敢乱拍脑袋，企业到了一定规模后，决策就会越发艰难。
    陈耀东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
    况且王平安的这番话说的并非没道理。
    现在没有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
    现在做不了的，不代表以后也做不了。
    好比三百年前，谁敢想象人可以飞到天上。
    谁敢想象四个轮子会彻底淘汰掉马车。
    陈耀东也不敢保证，十年后熟菜肉蛋这些东西会不会都要在网上买。
    没准的事，还是不要轻易下论断。
    陈耀东琢磨了一会，道：“可以尝试一下，说说你的计划。”
    王平安道：“现在景安布局还没完成，我觉的在年底景安布局初步完成后再跟淘宝接触一下，看能不能专门开劈一个景安市区的农牧产品板块，我们可以配合宣传，只要景安市区有人通过网上下单，我们线下门店可以就近接单，安排送货上门。”
    陈耀东问：“人工成本考虑过吗？”
    王平安道：“我觉得现在不是考虑成本的时候，抢占市场才是最重要的。”
    陈耀东想了想，敲着桌子说道：“那就试一试，还有吗？”
    王平安道：“还有个问题，我觉得形象标识应该重新统一设计一下，形象标识是企业品牌的重要组织部分，我们现在用的形象标识我上网查了一下，还存在倾权的隐患，都是从网上借来的，将来一旦被人告上法庭赔钱都还是小事，名誉损失才更要命。”
    陈耀东没二话，当即点头同意：“这个你下去落实就行。”
    王平安道：“回头我找个京城的专业公司来给设计一下，顺便把相关的商标也一并给注册了，免的被人抢注了商标，将来又是麻烦。”
    陈耀东嗯了声，这是他的疏漏，之前没考虑到。
    又问了下老头：“地的事怎么样了？”
    裴老头道：“还在走流程，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市里会支持的。”
    陈耀东道：“那就好，明天咱俩去趟三营，亲自看看那地方究竟什么情况。”
    裴老头没意见，他还没过去呢。
    正好过去看看。
    隔天周一，姜苗苗考科三。
    陈耀东把人送到驾校候没陪考，接上裴老头去了三营。
    三营是景安市辖区最偏远的一个镇，位于景安西北部，与安定县接壤。
    三营再往西原是一大片的荒原，这几年景安大力开发农牧业土地资源，其他几个方向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就剩这地方没开发，属于最后一块有利用价值的土地。
    到了镇上，再往西就没了公路。
    视线的尽头是一片平坦的荒源，一直延伸到几十公里外的丘陵处。
    这里地势平坦，表层全是黄土，只有少部分地方土层较浅，因为干旱，地上长着一种头发一样细细的白色毛草，还没有指头长，所以又叫白草滩。
    西北不缺耕地，唯独缺水要命。
    只有一条没有铺装的沙石路延伸到荒原深处。
    沙石路上一层浮土，都是大车碾的。
    里面以前建了不少的沙石料场，这条路也是大车碾出来的。
    轿车肯定进不去的。
    570没问题，拉着一条黄龙直接开进了荒原。
    跑了十几公里，到了丘陵地带，沿着起伏的山脉往南又跑了十几公里，看到一条山口处还有条路，陈耀东开了进去，到了里面才发现，工程队正在修水库。
    下车停下远远看了几眼，陈耀东问道：“这地方地势这么高，景阳河的水能引过来？”
    裴老头道：“直接从定安境内引过来的，这个工程造价不小。”
    陈耀东问：“谁投资的？”
    裴老头道：“听说是省里的一家大集团。”
    陈耀东问：“给多少地？”
    裴老头道：“八万多亩。”
    陈耀东咂咂嘴：“这买卖划算，早点的话我们就干了。”
    裴老头道：“两年前就开始规划的工程，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上大学呢！”
    “……”
    陈耀东有种生不逢时的感觉，随即抛开思绪，四下扫了一眼，道：“也不算太晚，别人栽树，我们吃果子，最多掏点钱，依旧稳赚不赔，一亩地一千块，基本等于白送，拿上十万亩地，花上几个亿开出来，能吃一辈子，这种优质资产越多越好。”
    裴老头道：“从投资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投资回本周期太长，不是专门搞农业的基本上不会往这地方投钱，几个亿都能办个大企业了，而且现在好多企业都不搞重资产投资，全部是轻资产，风险小，占用的资金也不多，不然就这么块地就得拖垮绝大多数企业。”
    陈耀东道：“轻资产有轻资产的好处，重资产也有重资产的优势，重资产运行的大型农牧企业也很多，得看是怎么定位的，一体化经营成功的例子不在少数，现在我们的农业产业化道路走的太深了，大资本大企业都盯着这一块，拼的血流成河，就剩下生鲜这一块还是个空白区域，没有大资本跟我们竞争，只要把终端做起来，咬紧牙关亏上几年，总会有收获果实的一天，怎么也比走产业化道路做产品强，至少我们的蔬菜不愁卖，竞争对手也只有那些没有抗风险能力的小商小贩，不用跟那些实力雄厚的大资本血拼。”
    裴老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做产品的太多，别的不说，光是超市卖的食用油就有几十种，各种牌子乱七八糟，都不知道买哪个，确实不太好做。”
    陈耀东笑着说：“最近看咨询看到不少有趣的东西，网易、京东、联想、富士康、万达这些搞互联网制造业甚至是盖楼的大佬们老本行玩腻了，这两年都扎堆跑去种地养猪，甚至还有搞钢铁的跑去养猪，很是刮了一阵大佬种地养猪风，都把农业当玩票，都觉的种地养猪很简单，到现在也没看到这些大佬们种出来的菜和养出来的猪哪里有卖的。”
    裴老头也是下过乡种过地的，虽然几十年不劳动，但对种地不陌生，道：“扯蛋，老话说隔行如隔山，会玩高科技的未必会种地，种地养猪还是得靠农民，不和庄稼打交道的人怎么能把地种好，不在猪圈里闻臭味怎么知道如何控制成本，不管干啥还是的专精。”
    “走吧！”
    陈耀东点点头：“回头你老把地的事还得盯紧一点，别脱空了。”
    裴老头上了副驾驶，说道：“我盯着呢，你放心就是了。”
    陈耀东点点头，老头办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回到市区，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陈耀东把老头送回公司，赶紧开车去车管所。
    到了门口，老远就看到姜苗苗正和几个女学员在门口说话呢！
    等车停下，姜苗苗跟几个女学员打了声招呼，拉开副驾坐了进来。
    陈耀东先看看表情，心里就有数了，问：“驾照拿上了？”
    姜苗苗晃了下手里的黑本，很有成就感：“拿上了，可真没容易呀！”
    “我看看！”
    陈耀东接过来，翻开瞅了一眼。
    感觉照片照的不好，眼睛给照小了。
    不知道是不是按快门的时候闭了下眼睛。
    把本本还给她，陈耀东问：“中午想吃点啥，给你庆祝一下。”
    姜苗苗道：“想吃烧烤。”
    这个简单。
    陈耀东立马打电话给老杜，让准备烧烤炉子和食材。
    姜苗苗看了下时间，哎呀一声：“都快十二点了啊，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吧？”
    陈耀东道：“来得及，下午不干活了，专心陪你吃烧烤。”
    姜苗苗凑过来，bia的亲了一口，笑的眉眼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