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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接下来,胜利接踵而来。
    比赛第三场,钟离已经创纪录的个人单场得分超过80分,成了学校内的一大神话。一时之间,钟离成了开赛期间,所有同学争议的话题。无论广播站、校报还是校电视台,他们的所有新闻主题只有一个——钟离。
    第四场比赛后,校广播站第一个找上了钟离。肩上还扛着李安茹的钟离被美女记者吓了一跳,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记者会找到他。这是钟离无数次在梦里重复过的画面。
    面对着身穿土黄色洋装和黑色短裙的记者,尤其是她的大敞口衬衣,露出雪白的胸口。钟离将李安茹举到她面前,然后对着美女记者大声喊道:“我们今年,一定会夺取冠军!”
    “辉煌的气质彰显了钟离同学对于冠军志在必得的信心,不过请问钟离同学,是什么让你突然蜕变,从原来默默无闻变成了现在独霸一方的勇士?如今同学们都称你为我们学校的艾弗森,你怎么看?”美女记者甜甜的问。
    钟离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在记者面前勇敢的说:“不能说是蜕变,我只是一直在打球,一直在坚持的打篮球,和以往一样坚持。也许,是现在的老天感动了吧!我就是我,无论是艾弗森还麦蒂,都是我努力的目标。”
    钟离能够看到面前的美女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其实没有错,钟离说的不过是美职篮巨星麦蒂的adidas广告词,但是在此时钟离的话显然是言外有话。钟离满意对方眼睛的眼神,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然后钟离转身离去,走向自己的队友那边。
    其实钟离心里是很激动的,整个下午课时间都在发呆。他知道,下午五点开始的广播站节目,就将是以他为核心的专访了。突然耳旁黏黏的声音传来:“成名了哦,小个子。”
    没有回头,钟离知道谁出现了,不过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话音说:“谢谢,没有你,我绝对想不到有今天。”
    女子开始在后面玩耍钟离并不长的头发:“如果一会儿有人来找你,你该怎么办呢?”
    钟离能感到幽苑轻柔的手指从他的头发里面穿过的感觉,轻轻的,凉凉的,非常舒服的按摩着钟离的头皮。神色恍然,钟离突然觉得似乎上一个这么做的人,还是他的妈妈。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心情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安静下来,原来那份激动不见了。钟离突然觉得这样也好,也很好,慢慢的放松下来,钟离趴下身子,伏在桌子上。
    幽苑突然拍了钟离肩膀一下,钟离吓了一跳,赶忙坐起,听到幽苑说:“坐起来,想得倒美,让我伺候你啊?”
    幽苑的手从钟离的头发上放开了,钟离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幽苑趴在钟离耳边轻声说:“下课了哦,接下来你一个人好好玩吧。我有些事情,先走了。”
    下课铃响了,钟离慌忙站起身来,幽苑的指尖划过他的手指,漂到门外。门口围着一群同学,当老师走出教室,她们蜂拥而进,都是向钟离索要签名和要求合影的。钟离的身材并不高,很快淹没在人群中。可是钟离还是勉强探起脚尖,望向前方。
    幽苑回过头,吹过一个飞吻,然后转身飞上屋顶。钟离在喧嚣的人潮中安静的望着上方白色流苏剩下的越来越少,直至从眼前消失不见。
    “钟离,帮我签个名!”“钟离,帮我合个影。”嘈杂声此起彼伏。
    钟离露出他长期准备的完美笑容,对着周围的人们致意,不时还回答着别人的问题:“今年我就是来拿冠军的,相信我,冠军一定是我们班的,而mvp,舍我其谁?”
    “哇~~~”,几个女生大声尖叫着。
    “钟离,我们是社会交际社团的同学,希望你加入我们社团。”“钟离,我们是电影社团的,希望你加入我们社团。”“钟离……”“钟离……”
    来找钟离的当然不仅仅有普通同学,还有各种社团希望来找代言人的。在没有代言费用的时代,最有人气的人无疑能给社团带来极好的利润。钟离微笑的回答:“好好,请留下你们的资料,好么?”
    经历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折腾,终于,人陆陆续续走了,教室恢复了安静。钟离疲惫的背起书包,不过感觉还是蛮不错的。钟离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服,望向门口,一个女生站在门口,似乎是望向他,但似乎又是直接望向窗外。夕阳从窗边擦过,在她的卷发上抹上深深红色,让钟离无法看到她的眼神方向。钟离迈步走向门外,但是还是禁不住在门口停了一下,而女生,在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钟离?”
    钟离回过头去,女生半张脸被夕阳涂成艳红色,钟离听到她说:“有时间么?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我是社会交际社团的,想和你聊聊社团的事情。”
    钟离原来想说算了我收下你们的社团报告了,但是望着女生自信的眼神,钟离突然脑子里浮现了什么念头:“好啊,不过,我们出去聊吧。”
    将背后的帽子带上,钟离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背着铅色背包率先行走在被两行梧桐树荫遮住的街道上。可是他身边,是一个藏在粉针织镂空毛衣里的大波浪卷发女生,路人都很惊讶的望着这路边的一对儿行走的人。钟离故意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在女生身边快走半步,感觉让女生一直追着他。他们在校园门口走过一家店又一家店,钟离听到身后的女生有些气喘了。
    女生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去哪里啊?”钟离放下帽子,让风吹开被帽子压碎的头发:“那里!”
    一间复古口味的咖啡厅坐落在十字路口,钟离打开了门,微微欠下身子,让女生先进。女生点头致谢,服务员笑着来迎宾:“两位请这里坐。”
    女生环顾四周,黑蓝色的壁纸上攀爬着几只紫藤,头顶还有一束花落下来,女生微微翘翘嘴唇:“好地方,来这里,你有什么打算么?”
    钟离哼了一声,把书包放在一旁,眼睛望到女生后面的超现实主义画像上:“请别人帮忙,请先告诉对方你的名字,可以么?”
    女生低下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长呼一口气:“对不起,我是社会交际社团的鑫柔,来和你商量社团的事情的。”
    钟离没有看她,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钟离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很适合这样的地方。钟离环顾四周,层层木架隔开了一个有一个空间,原木色的房间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只不过能听到阵阵的呜咽声。钟离看到鑫柔脸色有些尴尬的泛红,但是还是能一边很认真的望着自己一边讲着她的社团义务。当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钟离慢慢的把砂糖倒入黑色的咖啡中,用勺子慢慢搅动着,一直盯着那层层漩涡。
    终于,甜腻的外国女口音演唱的音乐停止了,钟离也放下勺子,仔细的盯着鑫柔的眼睛,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一句话。而鑫柔的眼神里虽然还有些许胆怯,但是还是有钟离放心的自信。
    钟离终于说话了:“我接受你的条件。”鑫柔像是放心了似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也要接受一个我的条件。”钟离另一句话让鑫柔重新紧张起来,钟离就像事先接受过训练一样站起身来拍拍鑫柔的肩膀:“放轻松,我相信你的能力,就像你相信我的一样。”鑫柔点点头。
    “我答应加入你的社团,你们可以来到我的比赛现场招生。而我的条件是聘请你作为我的经纪人。我们都一样不需要给对方报酬,因为这本身就是给我们彼此的一个机会,好么?”钟离冷静的说。
    鑫柔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让钟离很满意。钟离丛书包里掏出几份合约抵到鑫柔面前:“既然说过了,我们就是好伙伴。你看看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需要你来帮忙。”鑫柔惊讶的望着各种颜色的纸张,上面是条条框框,她惊讶的问:“这么快就有人来找你了?”
    “快餐,饮料,运动鞋,这些广告的负责人都来找过我,”钟离顿了一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广播、电视台的通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你,可以从中抽成,好么?”说完钟离故意弯下腰,蹙着眉头深深的看鑫柔。鑫柔打了一个冷战:“什么意思?”
    “你干的好,我的未来就好。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长久,而你的本事,也能为我将来带来好运,不是么?”说完,钟离将咖啡放入口中。
    鑫柔点点头:“我懂了。”钟离也会意的点点头:“你懂了就好。”
    钟离突然站起身来:“服务员,我们需要安静一点的包间,还有,菜单拿来一些,要咱家最好的蛋糕介绍。”
    终于,两个人从咖啡馆里疲惫的走出来,鑫柔艰难的拍着肩膀:“天啊,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你的东西很多啊。”钟离望着鑫柔,突然慢了两步,双手放到鑫柔的肩膀,均匀的用力。鑫柔舒服的耸着肩膀:“想不到你有这一手。”
    其实不过是今天幽苑做过的,钟离的手也不知不觉移到了鑫柔的脑袋上轻轻用力。钟离边按边说:“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我们不应该太劳累自己。第一次确实很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
    鑫柔抬头望着这个并不太高的男生,突然觉得他好有安全感。情不自禁,鑫柔拂开了钟离的手,头却靠在他的肩膀:“跟着你,接下来真的会很累么?”
    “会的。”熟悉的发香,钟离也突然觉得这就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感觉,现在终于实现了。远处,昏黄的灯光照在并不平坦的路上,洒下层层斑驳。
    钟离掏出两个手机抵到了鑫柔手里:“电话公司给的,一对儿,我一个,你一个。”钟离突然有种冲动,他在鑫柔的大波浪头顶上,重重吻了一下。
    鑫柔没有反对,只是接过电话,靠在钟离的肩膀,默默的,慢慢的,走在昏黄路灯下的柏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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