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寂。
皎洁的月光映射到南氏伯府,瑟瑟的寒风吹得落叶漫天飞舞,刚下完雪的地面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消融,上面又落了几片残叶。
在伯府的柴房,一个十岁的孩子哭的悲愤欲绝。这个孩子就是南氏伯府的长子南辰!
“娘亲,你醒醒,我不要你死,我还要吃你给我做的野菜包呢,娘亲,我读了很多的医书,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南辰的泪珠如雨一般。
寒风凛冽,透过窗户吹到南辰的脸上,让刚落下的泪珠刹那间结成冰珠,打在了南辰母亲的脸上。
看着躺在床上冰冷的母亲,南辰想起了以前的一幕幕。
想起了娘亲为了让他吃上最喜欢的沙糕,到厨房去偷,被人逮到了,回来后娘亲伤痕累累,可是双手依然紧握着沙糕。
想起了有一次南迪说他是野孩子,他打了南迪,娘亲怕他受到责罚,给别人下跪,给南迪磕头让南迪别告诉夫人。
想起了母亲为了让他读书每天给那些下人洗衣服,来赚取他的学费,即使冬天,那水冰的吓人,娘亲都从来没有停过!
……
“娘亲,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再也不调皮了,我再也不会给你惹事了,”泪水不住的流下,可是南辰的母亲再也听不见了。
南辰知道,他母亲的病是可以治的,只要那个女人一句话,他的娘亲就不会死,他去求过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却说“你娘亲向来命大,过几天就好了。”
“你娘亲向来命大,过几天就好了。”
……
一遍遍在南辰的耳边回荡,这个仇他记下了,终有一天,他要那个女人血债血偿,他要那个男人跪在他娘亲墓前向他娘亲道歉。
南辰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那个男人那样钟情,自从他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看过他和娘亲。
“为什么。”南辰撕心裂肺,仰天大吼,“从我出生,你们都说我是野孩子,就是因为我没有天尊神体吗?难道南氏一族就必须要有天尊神体吗?”
就因为没有天尊神体,他和娘亲才会受到排挤,就因为南迪有神体传承,所以向来是只传长子的伯爵继承人变成了南迪。
有时候南辰也会问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每次回答都一样。
“辰儿,娘亲没有骗你,你绝对是他的亲生儿子。”
南辰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欺骗他,而且也没有理由骗他。
夜,回荡着南辰的哭泣声,经久不息,千里被雪覆盖的大地似乎都被感化,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消融。
是啊,一个孩子,自从落地的那天起,就被人称为不祥,本是伯爵继承人,可因为没有天尊神体被人唾弃。他本可以像南迪那样学习各种功法,成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可就因为被怀疑不是真正的南氏子嗣,所以伯府虽然有很多资源,但南辰从来都没有享受过。
府内原本是有教识字的老师的,可因为南辰的身份特殊,那些都不敢教他,所以南辰的母亲才会出钱让他到外面的学堂学习。
同样是南氏伯爵的子嗣,可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备受恩宠,万千宠爱集一身,穿着华丽的衣服,学着高级的功法;一个却常年素衣,和母亲一起吃着野菜,连最普通的功法都学不起。
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世态就是这样炎凉。但南辰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因为娘亲很疼爱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南辰很幸福、很满足,可命运又一次的捉弄了他,连他最爱的娘亲也要夺去,这叫他如何能承受,他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让人忍不住疼惜,原本他想陪母亲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即使一辈子不踏入武道他都不后悔,可现实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现在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南辰,美丽世界的孤儿!
翌日,东边泛起了点点鱼肚白。
南辰缓缓地睁开眼睛,南辰的眼睛有些红肿,面容憔悴,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母亲,赶快把自己唯一的一件外套盖在娘亲的身上,他害怕自己的娘亲冷,多么天真的孩子啊,那么的懂事,寒门出孝子!
南辰缓缓地推开了门,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南辰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来到了大街上,由于娘亲病重他已几天没有吃饭了,步履蹒跚,举步维艰,但南辰却强忍着,他知道最重要的就是给娘亲买一副棺材,可是他没有钱,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南辰很想求人帮他,可他却不知道去求谁,茫茫人海竟无一人让他觉得可以依赖,残酷的现实让小小年纪的南辰更加懂得了他要变强。
最终南辰停在一处棺材铺前,犹豫不决,思考良久,他还是走了进去。他希望老板可以让他先把娘亲的后事处理了,他愿用一生来偿还。
人心隔肚皮,希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南氏的野种,滚出去,没钱还想买棺材”刺耳的话语一遍遍的拍打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内心。
无助、黑暗、现实,让这个孩子绝望,他孤独站在棺材铺门前,他好想逃离这个世间,逃离这无边的黑暗。只是,寒冷与饥饿让他寸步难移,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终于,他倒在了地上。
朦胧中,他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自街角传出,声音越来越大。南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习惯性地用两条手臂将头部保护起来,身体蜷缩成了一整块。
是的,他已经习惯了挨打。
等待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声音在南辰的身边停了下来。南辰听到了身边的人蹲下身子的声音,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终于,南辰感到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头上,但这只手给他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丝温暖,就像妈妈的手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突如其来的温暖使南辰颇感惊讶,这世间除了母亲,再没人给过他温暖。
难道,是母亲?
“娘亲!”南辰强迫自己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看眼前的人。
不是娘亲,却是一个带着黑斗篷的黑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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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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