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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日照偏西,街上的行人稀少起来,逐渐的只剩下夕阳的一道火红的残影,长长地拖在街道上。
木子和叶躲上树,密密的柳枝遮住了二人的身影。待到太阳完全落下去,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也不敢下来。
他们在等人。
对面的房屋里是一个忙碌的妇人,洗着碗筷,哼着小曲,看上去十分悠闲。殊不知,她千辛万苦隐藏已久的身份已经有人知道了。她名叫言午·莫来,以前她叫言午·轻灵,是轻灵家族外族人员。
随着广辰广场上报时钟声的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街头。他的脚步伴着沉重的钟声,听来就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死神。
银色的碎发,银色的十字架,银色的匕首,就连他的眼神也泛着冷漠的银光。
他来了。木子和叶不由得心头一紧。
木子盯着他胸前的十字架,想起了那天晚上昏去前的那一幕。他森子,是轻灵家族的内族人员。
叶轻轻地扯了扯木子的衣角,打了个手势示意木子跟上去,自己从另一条路绕进房子。木子冲他点点头,随即纵身翻下树,躲在树影里。
森子在言午夫人的房门前停下,愈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木子不自觉地将手覆上腹部,那里依旧隐隐的痛楚警告着他对面的人有多么危险与狠毒。木子冷静了一下,待森子推门而入后弯下身子快速移动过去。
房间里,言午夫人显然很高兴能看到久违的森子,不停的嘘寒问暖,而森子心情倒也不错,都如实回答了。
“言午夫人。”森子道,“请问我的弟弟们,林子和木子呢?”
言午夫人叹了口气道:“唉,十几年前的大火不知你有没有听说,林子和木子都被烧死在里面了。”
森子道:“夫人,您别骗我了。我就是听说您知道他们的下落才来找您的。”
正要进门的木子愣住了。手死死地攥着门把手,并不打开。如果这次抓不到森子,得知轻灵家族的子嗣所在也是不小的收获。
“果然森子最聪明嘛!”言午夫人语调迅速提高,高兴地说道,“真是不知道轻灵夫人怎么想的,为什么把你驱逐出轻灵家族。”
森子有些不耐烦了:“言午夫人,您还是快些告诉我弟弟们的下落吧!”
“哎,好好。”言午夫人连声答应,“我这些年也有注意着轻灵家族的动态,从各个方面打听我都发现林子和木子没死,而且好像就在这个城市!”
“那具体在哪呢?”森子问道。
言午夫人又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林子的下落,林子就是现在活动在锡棏衈逦的神偷无影!”
“啊,是么?”森子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
木子有些焦急,这两个人怎么死活说不到点子上呢?他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叶还没来,于是他又伏在门上偷听了。
“嗯。”言午夫人坚定地说,“而且啊,我还知道,无影就是住在坤字辅行街c栋7号的那个小男生,不过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可以去查一查。”
木子心头猛地一颤。坤字辅行街c栋7号,不是叶的住所么?
“c栋7号?”森子也是一怔,随即又笑道,“是那个银发小男生吧,他叫叶·祈,我早就注意到了,没想到被应验了呢,真的他就是林子。”
“你已经知道了?”言午夫人被吓了一大跳,“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才知道他们还活着吗!”
森子开始冷笑,幽幽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个连环杀人案想必夫人也知道,我就是策划者呢!我最后的两个目标便是林子和森子,但是可惜,我知道木子是谁,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是你的亲兄弟啊!”言午夫人惊悚地叫起来。
木子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怕里面出什么事,一咬牙,撞开了门,突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又是谁啊?”言午夫人看向木子,终于混乱起来,然后因恐惧过度昏厥过去。
“又是你啊。”森子啧了声道,眼中满是不屑,“又拿着那个十字架来骗人了么?真是不知耻啊。”
木子一怔,想起自己刚刚嫌热脱掉了外套,现在自己的胸前正挂着那个十字架吊坠。木子一把将十字架扯下来放进口袋,冷眼叱道:“森子,你为何要杀害轻灵家族的子嗣?他们不是你弟弟吗?”
森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木子,然后将手覆上了腰间别着的匕首:“呐,木子。你父亲是文雪学院的前任教授顾·雨山吧?”
“你怎么知道?”木子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
森子恍然大悟似的笑起来,将匕首拔出鞘:“好巧好巧!”
正当森子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一个圆形的红色物体飞过来,正打在他的手腕处,匕首应声而落。
“是谁!?”森子恼怒地看向窗子,就见一个高挑的银发少年从床上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怒视着自己。
“叶!”木子惊叫了一声,脑海中突然又有了一个名字附在叶的身上。正是林子·轻灵。
木子突然觉得头很痛,脚下轻飘飘的有些站不稳。木子摇摇头,甩掉这种不适感,抬头看到了那个砸掉森子的匕首的球状物体——苹果。
“森子,你还要说多少?”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你告诉我的,又有多少是真的?”
森子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和言午夫人的谈话被他们两个人偷听去了,自嘲地一笑,道:“林子,你自以为能瞒多久?轻灵家族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话音未落,他猛地身形一动,挟住倒在地上的言午夫人,手中多出了不知何处来的一把精致匕首。“哼,你们都看看,轻灵家族的人在我手里是怎么消亡的!”语罢,手起刀落,木子还没来得及阻止,鲜血就溅了起来。
流淌在地上的血液,在木子看来,比那两颗血色的珍珠还要刺眼。
刺得他完全睁不开眼。
“木子!”叶冲上去扶住几乎倒地的木子,看到溅起来的鲜血有一些溅到了他的眼睛里,眼泪和着血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积成一滩血水,看来可怕的很。
森子站起身,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当他的视线投到木子和叶的时候,笑得更开心了:“啊哈哈,快看轻灵家族的子嗣啊,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抓我么,竟都抱在一起哭成这般模样呢!”
“森子你又在胡说什么?”叶扶着木子,怒道。
森子猛地收了笑,一脸茫然地看向叶,轻道:“嗯?叶·祈不就是林子·轻灵吗?他旁边的木子·祈不也就是木子·轻灵吗?你不是他哥哥吗?”森子又笑了起来,魔鬼般叫道:“啊,你的哥哥成了你的弟弟,你最不愿看到的人成了你的亲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故事么?”
叶一时怔在哪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子倚着叶,也听到了这番话。
哭泣,在这一刻,比什么都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森子一直狞笑着,最后却也哭了出来,瘫坐在地上,泪水不断的划过他消瘦的面庞,在地板上碎掉。他哭的像个孩子。
月夜笼罩了整个锡棏衈逦,清清冷冷的月光照的人总有那么一股寂寞笼罩在心头,总也不愿散去。
“你最恨的人成了你的亲人,你最爱的人成了你最不愿看到的人。真是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第五颗珍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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