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没问题啊，而且是不得不这样。
    “先处理周总的事重要，先处理周总的事重要，签约的事改日再谈，改日再谈。”
    眼看就要签约，现在半路杀出这么一档子事。
    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完这话，汪晓枫顿时感觉自己又老了许多。
    为了签约的这一刻，他已经等了许久。
    为了这一刻，他等了许多年。
    或许真如冷枫所说，他的公司现在已经到达了瓶颈。
    想要突破瓶颈，就必须碰到一次机遇。
    这次机遇他终于等到了，眼看着机遇就要与自己相撞，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
    也因此，让他对冷枫的恨意更高。
    如果不是冷枫游湖不开提哪壶，开会时间说周小炜离职的事情，现在自己肯定已经拿到了签约的肯定。
    下一次开会就是直接商量合作的细节了。
    而不是还他妈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的“下一场会议！”
    越想越气，双拳不由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坐在一旁的冷枫听得清清楚楚。
    刚一转过去，就看见汪晓枫那带有杀气的目光。
    但他也不怕，反正在江州也没少交手。
    只是觉得尴尬。
    虽然刚才自己那样说，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搞乱这次会议，但主要的还是只有这样，周小炜才能面对现实，面对内心。
    不过从汪晓枫握的关节咯吱作响声，从那充满杀气的杀气眼神来看，这是彻底怪罪给他了。
    正当气氛尴尬之时，杜生又站出来，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又尬又紧张。
    “看来周哥是走定了？”
    周小炜比杜生大，所以平时私下，俩人也以哥弟相称。
    “呵呵，”冷枫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没事先跟你们商量。”
    “你这要是事先商量了，以冯叔那脾气，恐怕周哥也走不了吧。”杜生笑道。
    “哈哈... ...好像也是。”冷枫只能尬笑两声。
    安静... ...
    尴尬... ...
    现在的气氛，又尬又紧张。
    也是，自己悄无声息地撬走了他们公司的未来二把手，甚至是一把手，说心安理得那肯定是假的。
    尴尬得无一人说话，只听见隐隐约约传来冯永军的训斥声。
    听得出来，冯永军是真的很生气。
    也是，自己千辛万苦调教出来的得意弟子，现在就这么被挖走了，做师父的能不生气才怪。
    听着冯永军的训斥声，冷枫既无奈又好笑。
    看来自己这次算是真的上了冯永军的死亡名单。
    这时，杜生提议道：“看来周哥是铁了心要走了，不如今晚咱们去热闹一下，我请客，也算是为了周哥欢送，另外... ...”
    说到这里，杜生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门口。
    “也算是能化解一下冯叔心里的别扭。”
    “可以可以。”冷枫答应了下来。
    “汪董要不要也一起来？大家熟悉一下？万一咱们以后成了合作商，也算是提前多了解一下。”杜生提议道。
    “嗯，行。”汪晓枫点点头。
    “那行，我现在去安排一下。”
    随后，杜生走了出去。
    不过这背影与步伐，多多少少有些落寞。
    这落寞中，又对老朋友的不舍，也有对自身处境的无奈。
    其实周小炜说得也没错。
    公司现在的确存在着分歧，虽然从来没有人明说，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现在好了，周小炜已经挑明了。
    公司有分歧的事，将是以后他们要面对的了。
    周小炜作为创新一派，在以前都是起到牵制作用，多多少少能牵制一下冯永军这个老顽固。
    现在好了，周小炜这一走，就再无人能帮他牵制冯永军这些老顽固。
    如此一来，自己在公司的话语权也将变得更低。
    说实在，有时候，杜生也挺想离开这家公司的。
    毕竟待在这家公司，窝囊又受气。
    但他做不到周小炜那般潇洒自如。
    毕竟这家公司父亲那一辈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如果自己也离开了，这家公司就真的无人接管了。
    都说继承父业很轻松，很比打工人轻松，但在他看来一点儿也不轻松。
    哪怕有人能接班，他也想离开这家公司，自己再去创业。
    或者公司那些老顽固能放权给自己也行。
    自己再怎么也是公司一把手，却无法控制公司，这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自己这么大人了，虽然失败了一次，但又不是小孩子。
    没错，自己当初的确是失败了，也颓废过。
    不过，也曾尝试过重拾信心。
    但还未来得及重拾，父亲就把冯叔请出了山。
    的确，无论是冯叔或是父亲，对自己都很关心，很在意。
    但这关心，这在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们保护他，就像是保护一个出生的婴儿，怕他磕着碰着。
    也因为他失败过一次，也曾一蹶不振，就想方设法设法地不让他失败，害怕他再次一蹶不振。
    这种过于担心的保护，甚至让他们开始左右他的决定。
    这就像是小孩子想去外面玩，但大人却担心风吹日晒。
    最让他崩溃的就是这一次。
    原以为自己可以决定合作对象是谁，结果冯叔又拿来一张老股东们的示意书。
    现在自己都已经是公司的一把手了，却还要受到束缚。
    虽然不清楚冯叔是具体怎么说动那些老家伙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冯叔肯定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和杜生好。”
    肯定是这样，父亲和其他老家伙们，才会同意签署示意书的。
    一句一句“都是为了你好”，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刚才周小炜一吐为快时，他的心里除了惊愕，更多的是舒爽。
    其实周小炜说的话，又何尝不是他想说的？
    不过他可没有周小炜的勇气，拍着桌子说出自己的不满。
    自己要是真这么干了，下一秒，冯叔和父亲等人肯定会语重心长地来一句“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想想还是算了吧。
    “哎，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长叹一口气，真希望这尴尬的处境，能快点儿过去。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把晚上的聚会办得热闹一些。
    希望能给周小炜一个漂亮的送别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