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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吾皇,别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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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别闹!》作者:m曰o衣 /岂曰无衣
    内容介绍:
    【听说这是虐文】
    新婚之夜。本该温香在怀,一度春宵,他却在这里独坐大殿,借酒买醉。
    突然,殿门被大力撞开,进来一跌跌撞撞的人影。还不待他反应,便被人箍进了怀里,那熟悉的气息震得他心一抖,“云想?”
    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压趴在地上,他正欲讲话,唇却被堵住,恍神间,男子滚烫的手掌钻入他的衣襟,不消片刻,已是衣衫尽解。
    他大吃一惊,不由勃然大怒:“符云想,你在做什么?”
    男子抬起头,眼睛通红一片,眸子里痛楚昭然若揭,让他的心狠狠一揪。
    良久,男子扳过他的脸轻轻摩挲,目光复杂难辨,似恨极,又似痛极,沉声道:“这不是你与她的新婚之夜么,我代她成全你!”语毕,身体跟着一沉,呼吸愈发浓重。
    他惨然一笑,痛至骨髓,符云想,你为了她竟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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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是宠文】
    月上三竿时。
    某人伸出手掌覆上身旁之人胸前的那点红茱萸,不停地摩挲轻捻。
    男子顿时呼吸急促,喉结上下滑动,无奈地轻叹:“容华,别闹!你背上还有伤!”
    某人睁着漂亮的双眸,无辜而水汽尽显的望着他,“可是,我想”
    对视良久,男子长长叹气,率先败下阵来,无可奈何道:“反正来日方长,让你一次又何妨,你在上面吧”
    “真的?”某人瞪大双眼,又惊又喜。
    下一刻,某人作恶狼扑食状,“嗤”地一声,衣帛碎裂
    “容华,在上面的不一定要把衣裳撕坏。”
    男子轻叹。
    “对不起,对不起,兴奋过度,我控制不好。”“轻点!”男子痛得闷哼一声,再次叹气,“容华,你太粗鲁了!”
    “对不起……”某人急得满头大汗。
    “容华,你”男子俊容扭曲,彻底无语。
    云雨之后,某人累极,迷迷糊糊道:“云想,我爱你云想,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男子嘴角抽搐,一口气梗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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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序言
    在大周朝,说起武将军符云想,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稚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为何呢?这得从上一位皇帝说起。
    周朝开国一百余年,经过文宗、武宗、孝宗,接连三代君主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才有如今的四野升平、百业俱兴。
    唯一遗憾的是,在孝宗皇帝晚年,即太初二十七年,发生了一件差点让大周朝分崩离析的大事。
    那年初,当人们还沉浸在新年新气象的氛围里时,由北边四个异姓王发起的作乱已拉开了序幕,孝宗皇帝得到消息已是半个月之后,那时,四王联合的二十万兵马已经逼近北江,眼看就要过江进入政治中心。之后,孝宗皇帝拖着病重的身体和朝廷里的各位将军迅速展开了一天一夜的讨论,具体过程是怎样已经无人知晓,但结果世人却是看得到的。
    太初二十七年二月初,由当时的护国大将军,也就是符云想的父亲符元平挂帅,领二十万大军作主力正面迎敌,由骠骑将军、骁骑将军各帅五万人马分别从西面和东面侧面迎敌,这样形成三面夹击,胜利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惜,那年天公不作美。从交战初整个南方就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战事一度处于胶着状态,直到四月中旬天才放晴,经过一个月的连续作战,终于把四王的二十万大军逼回北江,并斩敌一万,俘虏五千,自损不到三千人。之后,依旧延续先前的作战方略,兵分三路,跨江作战。到五月底,梅雨季节来临时,符元平的大军已经把敌军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胜利在望,却不想孝宗皇帝的同姓兄弟西南王突然起兵干起了趁火打劫的勾当,帅七万兵马和四王来了个前后夹击,打了个符元平措手不及。
    而另外的两位将军率领的兵马由于雨水拖累了行程,到达预定地点北原城时已超时半月有余。符元平被两面夹击,纵然他用兵如神,也是损伤惨重,再加上送粮草的队伍被西南王截获,造成人马体力不济,即使由于骠骑将军、骁骑将军的加入稍稍减轻了压力,最后打得也是无比惨烈,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符元平更是重伤在身,其他将领或多或少也是带了伤的。
    到七月初,退到北江以南,总共三十万大军剩下不到二十万,敌方四王死去三位,剩余的兵马被另外一位和西南王分掉,总共不到十万。话说,当时如果继续作战,二十万对十万,胜利也是可取的,但不幸的是,七月中旬符元平因为救治不及时,伤重不治而亡。
    至此,北原大战暂时告一段落,以一位大将军三位王爷的死去落下帷幕。其结果就是,南北分裂,两位王爷和朝廷划江而治。而那次作乱,史称“五王乱”。
    同年八月,孝宗皇帝病危,卧床不起,到八月末,驾崩。
    两个月之类,一过君主和国之栋梁连续逝去,这对一个国家而言,绝对不是幸事。
    太初二十七年九月初十,年仅七岁的容华登基为帝,改年号征和,丞相裴少余辅政。
    容华登基以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其一是止兵戈,养民生。于民,减轻赋税;于官,厉行节俭。其二,扩招兵马。为以后的北方战事做准备。其三,追封符元平为护国公,世袭一等公爵。各朝各代都有父职子袭的例子,帝欲封年方十岁的符云想为护国大将军,被其婉拒之。
    奏曰:“臣年少顽冥,无寸功于社稷,托父荫而为之,e丈夫之行为也。待来日,必以国土而沽,功盖千秋,载入史册。”
    ☆、02将军回朝
    征和十五年秋,帝都金陵。
    这日,街上百姓大开门户,站在街道两旁,纷纷翘首以待。
    天下人皆知,这世上有三大美人,一位是武将军符云想,俊美无铸,绝代风华;一位是当今天子,倾世容颜,国色天香;另一位就是今日人们急切期盼的西北富商之女苏颜紫,传闻其容貌艳丽,举世无双,或有歌曰: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大家都知,自符云想十五岁首次挂帅,用时一年,大败北方两王收复失地,再降服南方蛮夷后,大周朝已近十年无战事。直到今年初,西北有个县闹匪患,朝廷开始并未在意,到后来整整一个郡都被土匪占领,方知事态严重,这才派符云想前去清剿。夏末出兵,秋初回朝,用时不到一月,当真是用兵如神,智算无双。
    带回来的这位北方佳人就是在被土匪劫走的途中路遇前去清剿的符云想,才摆脱了惨遭蹂躏的厄运,但她的家人都被土匪杀死了,符云想怜她孤苦一人,于是收做义妹,带回都城。
    “哒、哒!”有马蹄声传来,街上百姓瞬间沸腾,你推我挤的望向城门。
    远远地,就看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符云想,只见他一身月白华袍,纤尘不染,这景象哪像去剿匪归来,说是游山玩水也不为过。他身下的坐骑鬓毛乌黑,身材高大,四肢矫健有力,毛发在日光的照映下闪闪发亮,看上去凭添了几分威风。帝都百姓都知道,武将军符云想有一匹绝世好马,名叫闪电,快如风,去如电,是前几年从关外得来的,却苦于无战事只能在帝都溜溜。
    走得近了,大家才看清,原来马上还有一人,只不过她身材娇小,又穿着与武将军同色的素衣,被掩了身形,正是这次帝都百姓围观的主角苏颜紫。
    不得不说传闻有时候也是可信的,苏颜紫的容貌艳丽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幸好那双幽潭似的眼眸为她把这艳丽之色敛了几分,眼波流转间,敛去的几分皆化成妖娆妩媚,就连那一身素衣都遮挡不住。
    围观人群中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哇!好般配啊,真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是啊是啊!”
    “说不定过不久将军府就要办喜事了,武将军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吗?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啊?”
    “对啊对啊!”
    ……
    符云想对于这些言论也不予反驳,保持他一贯的态,面带温和,嘴噙笑意,只那双幽深眼眸直直望向前方,`佛想透过那重重屋宇楼阙看到那心底渴望已久的景色……
    ==
    昭阳殿,香炉中的檀香散发着安神宁息的气味,轻烟从炉中缓缓升起,在空中凝成雾气,有妖娆氤氲之势。
    殿中静谧依旧,一人慵懒地半坐半躺在正中的紫木雕花太师椅上,深红锦服半敞,头发披散。手中舀着一本奏折,似在仔细研读。可只有随侍在旁的小太监元宝知道,这位正主儿跑神了,思维早不在这里了,因为他保持舀着那本奏折的势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没有动过。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直到进入殿内被元宝一瞪,才放轻了脚步,来人附在元宝耳旁一阵低语,又得了些赏赐才慢慢退出去。
    元宝面带喜色的向那位正主儿走来,忽然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皱,脚上也是一滞,似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上前低唤:“陛下!武将军回府了!”
    说完还退后等着那句以往这时候都会出现的话语,可等了半晌却毫无动静,元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不由摇头,原来那为主儿还在发呆呢。
    “陛下?陛下?”
    容华倏地回神,淡淡的瞟了眼元宝,“什么事?”
    “陛下,武将军回府了!”
    “一、二、三!”元宝在心里数着,果不其然,只见容华先是一愣,接着便翻身坐起,“来人!给朕更衣!”
    绕过屏风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道:“元宝,传朕旨意,宣武将军立即进宫!”
    听着屏风后一阵oo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元宝不禁感叹,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可这位主儿怎么那么与众不同呢,这些年武将军仗着与陛下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没少惹陛下生气,还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当下,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不用急的,您忘了做臣子的外出回朝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复命吗?奴才瞧着,武将军先要回府梳洗一番,进宫大概还要好些时候呢!”
    容华更衣的动作一停,又挥挥手道:“无妨,朕先去清思阁处理国事,你且去宫门前守着,等武将军到了就直接带过来。”
    说着就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身上已换上了龙袍,整个人瞬间变得威严而凌厉,与先前那个闲散娇媚的贵公子判若两人。
    等符云想梳洗一番安顿好苏颜紫的住处后,进得宫来已是酉时。
    元宝早等的不耐烦了,见了他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武将军真是潇洒!”
    符云想倒是不在意,只噙着一丝微笑道:“有劳公公久候了!”
    见他如此,元宝也不好为难,甩甩袖子道:“陛下在清思阁。”语毕就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也不管人跟没跟来。
    符云想失笑的摇摇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这皇宫他进来过无数次,就连感觉都是变了又变,从最初的急切期盼到两年前的压抑沉痛再到现在的平淡无波,中间经过了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03犹记当年
    清思阁离皇帝的寝宫昭阳殿不远,是宫中最高的一处楼阁。
    容华其实根本就没有看奏折,他一直站在窗边,望着从宫外到这里的那一条路,直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影子出现。此时,秋日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给这深重宫阙也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就这样,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个人,一身素袍,从那份光晕里缓缓而来,气定神闲,从容淡定。
    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那个人了呢?他仔细回想着,好像是从两年前纳了淑妃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
    征和十三年。
    容华冠礼刚过,朝中大臣纷纷上了折子请立皇后,却被他一一驳回。没想到过了几日在朝会上,那些老臣们`佛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涕泪满襟,忧虑之情溢于言表,越到后面,措辞也越发严厉起来,惹得他大发雷霆,才勉强压下。
    之后,朝中上下乃至宫中私底下都曾传言,说皇帝不能人道,所以整个后宫才空空如也。
    对于这些,容华皆是一笑而过。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不愿遂了臣子们的意,而是他执念太深。自从知晓自己心意后,这些年他总想着在不可能中找可能,从不允许中找允许。
    直到那一日,他一时兴起出宫微服,走到半道却突发奇想转而去了将军府。符云想不在家,是当时闲赋在家的符老将军接待他的。
    不得不说符家的确是将门世家,一门三代,个个都是将军。符老将军老则老矣,但那份老将的威严与气度,还是存在的。
    在符老将军的陪同下,他们逛了逛符家园子,经过后院时,忽然听到一阵琴音,弹得曲子是比较有名的《寄相思》,传闻是一位闺阁女子有了爱慕之人,却碍于羞涩矜持无从表达,才作了这首曲子表达相思之情。
    容华自是知道符家只有符云想一个独子,心下好奇,不由问道:“这弹琴的是?”
    符老将军先是叹了口气,才道:“是中书侍郎章大人的小女,来符家小住几日。云想这孩子也二十有三了,家中连侍妾都无一个,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也不着急,还得臣这把老骨头来操心啊!”
    那一刻,容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来来去去闪着“云想要成婚了”几个字,炸得他整个人摇摇欲坠。酝酿许久,他才勉力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云想他,同意了?”
    符老将军轻哼一声,道:“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敢不同意?再说,他也不小了,迟娶早娶都是要娶,这章家小女秀外中慧,温柔娴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容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宫中的,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御书房了,周围无一人侍候,大概是被他晃神时遣出去了。
    他坐在御案前,神思惶惶,胸中集憋闷、愤怒、沉痛于一体,却不得发泄。
    原来不是他不纳妃立后就可以的啊!原来云想是要成亲生子的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冲到云想面前,告诉他自己爱他,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可一想到自己隐秘的心思一旦揭露,换来的却是如世人一般怪异的眼神,那自己将情何以堪?更何况他肩上还背负着这天下命运,朝代更e的重责!
    可是,云想就要成婚了……
    一想到这,容华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痛,`佛有许多小人儿在上面拉扯撕咬。
    不行!云想不能成婚,如果他成婚了,那自己这一腔爱意,满腹妄念,该于何处寄托?
    因此,第二日上朝时,他便下旨先纳妃,立后之事以后再议,并钦点了几位家中有女儿的大臣,让他们把女儿送入宫中候选,其中就有中书侍郎的小女。
    对于此事,大臣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最后,选定了中书侍郎和另一位户部侍郎家的两位小女,章家的封为淑妃,另一位封为贤妃。
    自此,云想见了他便开始规规矩矩的行礼,话语间尽是君与臣的客套疏离,不复往昔的亲密无间。
    现在想来,云想对淑妃该也是有情的吧。
    而淑妃自进宫以来,整日面无笑语,最后更相思成疾,染了一身病,自己也成了活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的刽子手。
    只是,即便重新来过,他还是会如此。云想,只能是他的。
    ☆、04宴会醉酒
    “陛下,武将军到了!”
    容华转过身,敛去一切情绪,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符云想进得阁内,也不抬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容华撇开头不去看他,那一丝不苟的动作他看一次心口就痛上一次,等他行完礼方才开口:“此次剿匪还顺利么?”
    “托陛下洪福,一切顺利!”符云想上前一步答道,头只微微抬起,眼睛盯着龙袍下摆不曾移动,嘴角挂着一贯的浅淡笑意。
    接下来依旧是例行公事般的对话,让气氛稍显压抑。
    容华冷眼瞧着面前之人在自己跟前进退有度、恣意从容,毫无别的大臣面圣时的扭捏拘束之感,这些原本自己看重和爱极了的,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刺眼。他越是淡然随意,就越发衬得自己心思阴暗。而偏偏那些心思还是不能公诸于世的。
    忍了几忍,方才压下喉间艰涩,略带疲软道:“酉时末朕在琼林苑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你先下去准备吧。”说罢便转过身望向窗外,背影隐隐透着几分萧瑟,因此没有看见符云想那双幽深沉静的眸子中泛起的淡淡波纹,和唇边几番辗转的欲言又止。
    戌时整,琼林苑宫灯灿灿,烛火闪闪,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符云想到的时候,朝中大臣已然到齐。
    为首的裴丞相正和几位一品大臣相谈甚欢,见了他来,便笑着相迎:“将军如此来迟,莫不是被府中佳人绊住了脚步?”
    符云想也是一脸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丞相说笑了,晚辈琐事缠身,来得迟了,还望各位前辈同僚海涵,海涵啊!”说着还抬起双手作揖。
    众人一见,纷纷避让,嘴上更是谦虚:“哪里!哪里!”
    朝中大臣谁人不知武将军符云想,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自十五岁首战告捷后便出入朝堂,近十年来混迹于朝中各派势力,却仍能屹立不倒。
    看似温润无害、笑脸迎人,实则朝中大部分人都吃过他的暗亏,众人暗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笑面虎。
    戌时一刻,容华才姗姗来迟,穿着一身暗红常服,袖口和下摆分别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衬得人愈发尊贵非凡,令人不敢逼视。
    众臣见了纷纷下跪,大呼陛下万岁。
    容华神色淡淡,扫视了一圈下方,直到瞧见了那一抹白衣,眉间才增添了些许暖色,道:“平身!”
    然后就率先上了宴席,在上座坐下后,道:“各位爱卿请入席吧,今日是为武将军接风洗尘,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些,不用拘束。”
    众人入座后,专请名师奏古乐伴宴,上了几百道名菜:道口烧鸡,抓炒鱼片,填烤鸭,锦绣薏米羹,罐焖鱼唇,一品豆腐,三仙丸子等等。都是皇家才能享用的美食,有些官职低的官员,或许一辈子都没见过。
    席间,容华起身举杯,看着右手下方的符云想,道:“武将军自十五岁以来,先后曾收复北方失地,降南方蛮夷,平西北匪患,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今日,朕以薄酒一杯,代表朝廷上下和四方百姓,感谢将军!”
    语毕,便仰头一饮而尽,许是喝得太急,竟呛出几滴,顺着颈子蜿蜒而下,落入衣衫。
    不知为何,在这一片繁闹中,符云想却突生寂寥,容华的所有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包括那几滴没入衣衫的酒水。但由于背光的原因,容华的表情他有些看不清,光与影的浮动中,那一袭红衣,透出几分妖异和颓靡。
    端起酒杯,低声道:“臣,受之有愧!”
    容华挥挥手,道:“另外,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他迈出席位,双手负在背后,站成一种睥睨天下的势态,沉声道:“符云想接旨!”
    “臣接旨!”
    “武将军符云想,功在社稷,利在百姓,承其父之志,展大将之风,特加封为神武大将军,掌全国兵马之权。”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因猜不透圣意而惶惶不安。
    符云想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纵使他睿智非常,此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容华看他似有不解,缓缓上前弯腰扶起他,并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只是信你!”
    微微的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酒味,符云想一愣,由着他把自己拉起,刚刚耳畔拂过的那抹热气灼得他全身有些燥意,还有那衣袖挥动间的檀香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醉了。
    突然,酒杯绊倒的磕碰声惊醒了他,忙退后一步跪下,道:“臣,不胜惶恐!”
    容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那触手的温润还在指尖徘徊游荡,可人已跪到一尺之外,眼眸不由一暗,缓缓收回手掌藏于袖袍之中,再慢慢弯曲手指紧握成拳,`佛是怕那好不容易触到的那人的点点气息消散于空中。
    “起来吧,你担得起!”
    之后的宴会符云想是在一片恍惚中度过的,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切感。
    到宴会结束时,他已经喝得半醉,而容华更是被人扶回寝殿了。
    ☆、05旖旎夜色上
    刚出得琼林苑,符云想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回过身,只见大内总管元宝跑得气喘吁吁。
    “元公公,何事如此着急?”
    元宝弯下腰停顿了会,用一种不明神色看着他,道:“武将军,陛下有旨,让你去一个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找他!”
    符云想怔然,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地方么?是的,这巍巍皇宫中的确有那么一尺三寸地是属于他和容华的。只是,有多久没去过了呢?
    随即,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皇宫由东宫和西宫组成,东宫供皇帝居住和处理朝政,西宫则是太后等后宫女眷居住的地方。而那一尺三寸地却在东西两宫连接的西南角,那里地势颇高,几乎可以看清整个皇宫,却由于前方障碍物诸多,不容易被人发现。
    符云想站在矮矮的宫墙之下,他知道,容华就在那上面,如小时候一般等着自己上去找他,可有些东西毕竟是不一样了。
    轻叹口气,他纵身一跃,便落在宫殿顶上。当真是时光如梭啊,十五年前,他和容华每次上来都是费尽力气攀爬,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如今即便再高上尺许,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到身后的响动,容华慢慢转过头,眼里尽是如孩童般的纯粹的笑意,满满的,似要溢出来一般。
    “云想,你来啦!”
    刹那间,符云想的心底有那么一块地方`佛被针扎似的,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以至于他拢在袖袍里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这种疼痛他一点都不陌生,两年前容华纳妃时他就这样疼了几天几夜,还有之后的那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都会跑出来疼上一疼。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容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腿边还放着几个酒壶,分明是醉得不轻。他不由哂然一笑,是啊,清醒着的容华怎么会用那样温柔而如女子般娇软的语气唤自己呢?
    “是的,陛下,臣来啦!”
    容华也没纠正他语气中的疏离,只含着笑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
    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美好,或许是容华的笑容太过耀眼,也或许是他潜藏心底的渴望太过浓烈,总之,他如中了蛊般一步步走了过去,并依言坐下。
    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长一短,一深一浅,横杂交错着。
    容华把身体放平仰躺在宫殿顶上,眼神飘忽不定的望着空中月色,那么明亮,那么光洁,`佛可以照亮世间一切黑暗,可独独照不亮他心底那隐秘的一角。举起酒壶咕噜咕噜的灌下几口,任辛辣无比的液体烧灼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云想,你开心吗?”
    符云想没有马上回答,他学着容华一般躺了下来,默默想着,开心吗?照理说他应该开心的,少年成名,一路扶摇直上,而今不到而立就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宗耀祖,当然,如果他愿意,还可以娶上十个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生上一堆儿子,人生之圆满,不外如此。可是,这些偏偏不是他想要的……
    容华等不到他的回答,也不恼,又自顾自的问:“云想,你还记得我的愿望吗?”
    这次,符云想没做多想,答道:“记得!肃清四宇、重振朝纲、匡扶天下!”
    还记得那年,父亲刚逝,先帝也随即驾崩,容华不得不以七岁之龄提前登基。而在登基的前一天,太后宴请文武百官以作拉拢之用,而这其中就有还在军中述职的爷爷。也就是那一晚,他遇到了还是太子的容华,当时他被太后抱在怀里,对百官说着老沉持重的话语,眼底却分明写着委屈、不愿和厌烦。
    那时候,只有十岁的自己用爷爷的话说就是一混世魔王,于是,在宴会中途,他便拐了容华出来,并躲到了这里。两人看着宫女太监在下面四处寻找,他们却在此哈哈大笑。之后,容华就问他有什么愿望?可十岁之前的自己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哪有什么愿望!
    可容华却告诉自己他有,然后就说了那一番话。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坚定,他突然觉得自卑,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告诉自己,容华的愿望也就是他符云想的愿望,容华想要整个天下,也就是云想想要整个天下。
    后来,他的人生就从十岁那年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同时,十岁也成了他人生的分水岭,十岁之前是怎样的,他脑中一片空白,一切记忆都从十岁之后开始,从容华开始。
    ☆、06旖旎夜色下
    想到这里,符云想心中微微有些发热。原来,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是如此之重;原来,自己的所有都因他而起。
    这一刻,他隐藏心底的感情像岩浆般喷薄而出,在整个胸腔里来回碰撞,耳中似乎还可以听到“砰砰”地撞击声,震得他头晕目眩。全身的血液也沸腾起来,在血管里激烈游荡着,叫嚣着。感情来得如此猛烈,猛烈到他有些承受不住,只得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用疼痛来抑制自己不去把旁边之人拥入怀中压在身下。
    容华听到符云想的回答时,自嘲一笑,迷迷糊糊道:“肃清四宇……匡扶天下……是啊……可是……”
    可是云想,那都是遇见你之前的了,在你之后,我的愿望就成了和你在一起。
    只是这句话,他还未来得及说,那不甚清明的思维就彻底陷入了昏睡。同时,眼角处那一滴汇聚了三千相思的泪水也缓缓滑落,在五彩琉璃瓦上氤氲成一小片湿渍,再消散于空气中,只有天边的月牙证明它曾经真的来过。
    很多年后,对于这一夜容华始终耿耿于怀,他总在想,如果他没有睡去,如果他说出了那句话,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不一样?只是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如果,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半晌,符云想没听到容华接下来的话语,心中奇怪,偏头一看,只见他呼吸均匀,神情安详,如孩童般睡着了。
    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眸紧紧阖着,再无平时的清冷和凌厉,长长的睫毛在他如玉般的肤色上投下一片淡淡的暗影,高挺的鼻梁,嫣红的薄唇,在清透的月华照映下,显出几分醉酒后的媚色和楚楚动人来。
    他摇了摇头,压下心底的那份悸动,小心翼翼地把容华抱入怀中,轻松自如的走在宫殿之上。
    到了昭阳殿,符云想轻轻一跃,落地无声,在没有惊动值夜太监的情况下抱着容华入了殿内。轻轻地把他放在御榻上,正准备起身扯过里侧的薄毯给他盖上,谁知一动之下才发现不知何时被他捏住了袖角,试着扯了扯,却是纹丝不动。
    符云想呆站片刻,又瞧了眼熟睡的容华,终是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脱掉脚上的鞋履,和衣躺在容华身侧。
    整个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身旁之人匀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这一刻,符云想莫名的觉得安定和圆满。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浮动,在他鼻尖和心头撩起点点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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