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也跃跃欲试地细微颤动着,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最终,他还是侧身紧紧抱住了容华,心里想着,这或许是这一生唯一一次可以这样近距离碰触到他了,就放任自己一次吧。
嘴唇颤微微地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再一一下滑,直到含住那片薄唇,轻吮慢捻,缠绵悱恻。随着身体的近距离接触,气息也越来越不稳,他知道自己已是情动,可这一刻,他就是不想停下来。舌尖试探着撬开他的齿关,滑入他的口中,轻轻舔舐,慢慢吮吸。
许是呼吸不畅,容华轻哼一声,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一瞬间,符云想如遭雷击般全身麻痹,快感如潮水似的汹涌而来,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够,不够……此刻,他不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不是温润狡诈的朝中大臣,他只是一个在心爱之人面前无法控制的普通男人。
容华的眼角唇边都染上了无边媚色,口中还不时发出低哼声,听在符云想耳中,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般的单手挑开了身下之人的衣袍,覆上那润泽通透的肌肤。唇舌一路蜿蜒而下,他一边亲吻一边不停地低喃:“容华――容华――”
手掌滑过那清透高爽的平原,滑过那馥郁芳香的林川,最后终是抵达热意滚滚的火焰山。心中的那只野兽在高亢的叫嚣着、沸腾着,却又始终找不到出口,在这样的逼迫下他焦灼着、煎熬着、急躁着,上下翻腾,左右碰撞。终于,当那声带着欢愉的软软低吟传来时,他瞬间跃入半空,在那片刺目眩晕的白光中低吼咆哮,直至彻底平息。
良久,他从容华的颈窝处抬起头来,看着他情事后特有的红润脸庞,心里无限满足的同时却又无限哀恸而绝望。
容华――
如果你知道我竟对你有着如此龌龊的心思,你是不是从此见我就退避三舍?
容华――
如果你知道我对你做了如此卑鄙的事情,你会不会从此就避我如蛇蝎?
容华――
……
符云想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下榻从后殿打来一盆水,细细清理了他的身体,给他穿好衣袍,盖上薄毯,才慢慢出宫而去。
走下宫门前的百级台阶时,他仰起头望向空中,容华,我对你的心思就像这天上的月亮,永远只能在黑暗中出现,是见不得光的!
☆、07赈灾事发
这一晚,容华睡得极好,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天下,没有责任,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云想。梦里面的云想会拥抱他,会亲吻他,还会温柔的唤他“容华”,更会抚摸他让他愉悦。
可惜,梦,终究只是梦,总会醒的。
辰时一刻,容华从睡梦中醒来,见自己回到了寝殿,想是云想送自己回来的,也没做多想。
太和殿内,符云想被一众官员围在中间,各种谄媚逢迎的声音扑面而来,扰得他不胜其烦,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直到响起一声尖尖细细的“陛下上朝――”,他才松了口气回到武官一行站好。
容华一身明黄龙袍大步而来,在御座上坐下,接受百官的跪拜。
行过礼后,太监元宝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大殿内鸦雀无声,无一人上奏,等了片刻,元宝正准备宣布退朝时,只见从文官的最后面走出一名年轻人,“臣,秘书丞刘子彦有本上奏!”
顿时,群臣似炸了锅般纷纷议论开来,要知道秘书丞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一般而言,朝堂议事根本就没有他们插足之地,却不想今日唱此一出,大家都在暗自猜测着他所奏何事!
对于下面的喧哗,容华几不可查的皱皱眉头,轻咳一声,道:“准奏!”
刘子彦上前几步,然后站定,道:“启奏陛下,两个月前长河流域闹特大水灾,造成房屋倒塌,田地被淹,五谷不收,百姓死亡,陛下曾拨款三百万两白银派朝廷官员下去赈灾,但据臣所知,那些官员下去之后并没有履行安抚百姓之职,相反地,还在当地地方官府中吃喝玩乐,大肆挥霍,而且赈灾银两真正到达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甚至……甚至还出现了大量饿死人的事……可恨有些大臣上下一气,秘而不报,阻塞圣听……”说到激动处,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微臣的两个弟弟就在此次水灾中丧生,臣……臣这里有封来自家中的书信,上面附有隔壁几个村近千人的手印!”说罢从袖中舀出一厚厚的牛皮袋,跪下呈到头顶,大声道:“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为灾民做主!”
元宝抬头瞧了瞧容华神色,便走下玉阶接过牛皮袋e了上去。
打开牛皮纸袋,从里面舀出厚厚一叠书信,只是除了上面一张是一封家书外,其余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指印,容华脸色沉得似要滴出水来,胸口一股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对于朝中的那股他早有耳闻,一方面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只要不太出格,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如今朝中掌权的大多是两朝元老,他们门生众多,各自都有大片追随者,一旦要清查某些人,势必会牵连出一大批人。前些年他年经尚小,在朝政上还要依仗他们,这几年太平日子过惯了,再加上他们其中大多人年纪也不小了,眼看就要功成身退,念着几十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太愿意大动干戈,而且时机也不对。
却不想自己的一时不忍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贪得无厌。容华眯了眯眼睛,看来要准备大换血了。
整个大殿内沉寂一片,静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大多数人都在惶恐不安的等待着御座上年轻帝王的怒火,而那些心虚的则在想着如何应对皇帝的发难。
只有符云想带领的一众武将依旧面不改色,他们不参政事,所以心安理得。
似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般长,容华才缓缓启口,那声音`佛从九重宫阙上传来,飘渺无力,却又让人觉得压力十足。
“方大人,赈灾之事朕记得是交由尚书省处理的,你作为尚书令是否该给朕一个交代呢?”
“李大人,门下省负责纠正核对朝臣奏章,这么大的事竟没有报上来,作为纳言你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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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朝堂争执上
一下点了两名一品大员的名字,殿内的朝臣更是寒蝉若噤,空气一度跌到冰点。
尚书令方怀安和门下纳言李继,不愧为两朝元老,纵使心中如何翻腾,面上也是滴水不漏。
只见两人躬身上前,纷纷大呼陛下恕罪!
然后李继率先开口,道:“陛下,老臣确实没有看到禀报的奏章啊,如若看到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藏而不报啊!”
接着方怀安也道:“陛下,白银是由户部清点好再交由押银官运送出京的,派遣官员是由吏部商议后一致决定的,最后呈给老臣的名单数据陛下您也是看过的,对于此事,老臣是闻所未闻,一无所知啊!”
最后,两人齐齐跪道:“恳请陛下明察,还老臣清白!”
看到这里,符云想忍不住在心底为这两人喝彩,三言两语间便把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一个死咬没看见,一个称作不知,就算追究其罪,也不过是轻之又轻的不查之罪,最多罚罚俸银而已。
容华唇边泛起冷笑,这两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
“明察是吧?那就查吧,不仅要查,还要大大的查,彻彻底底的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人,去门下省找找这两个月有无和灾情有关的奏折,特别是那些――”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听得李继冷汗直冒,“杂七杂八的角落,给朕仔仔细细的找!”
等到领命之人下去后,他又接着道:“户部和吏部尚书,你们两位可有什么要说的?”
户部尚书冯澹二话不说就跪下去,大呼冤枉:“陛下,三百万两白银从户部运出去时是点得清清楚楚的,一文不少,臣决计没有中饱私囊啊,至于其他事,臣委实不知!”
吏部尚书钱子旺跟着跪下,颤颤巍巍道:“陛下,官员人选是整个吏部一致决定并交由尚书令大人审查您亲自批准的,而且也……也是中书令何大人的侄子……现任御史台中丞……”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被无故点名的中书令何其建转头狠狠瞪了眼钱子旺,忙站出来澄清:“陛下明鉴,臣侄远山自任御史中丞以来,为避免有人说任人唯亲,和臣在朝事上已日渐疏远,他的一切事宜,都与微臣无关啊!”
容华看着下面像唱大戏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台,一副副嘴脸着实可恨之极,冷哼一声道:“你们都没有错,莫不是朕错了?来人,宣御史中丞!”
“宣御史中丞上殿――”
“宣御史中丞上殿――”
……
殿外响起重重叠叠的传话声,简直地动山摇。
片刻后,只见御史中丞何远山满头大汗的进入殿内,“臣,御史中丞何远山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华也不叫他平身,直接问道:“何远山,朕问你,有人上奏弹劾你赈灾期间玩忽职守,收受贿赂,贪污灾银,可有此事?”
何远山一惊,随即怒道:“陛下,此人居心叵测,造谣诬陷臣,望陛下明察!”呼口气,又道:“陛下,三百万两白银是实实在在用在了灾民身上啊,只是由于灾民众多,那些银子只是车水杯薪,不能一一安排妥当……”
似是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胡言乱语,刘子彦上前打断了他,“何大人。”
何远山只觉这声音耳生,回头一看,见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不由恼怒道:“臣与陛下上奏国事,关你……”
刘子彦再一次打断了:“何大人,你确定你所言属实?”
何远山张了张口:“黄口小儿……”
“下官斗胆问一句,”刘子彦淡淡道,“河北受灾在哪几个地方?”
何远山沉声道:“长河以北沿岸至淮南地区。”
“哪里最严重?”
“沿江两岸。”
“多少个郡县受到波及?”
“……十、十三个。”
“多少顷田地受损?”
何远山顿了一下,还没等他回答,刘子彦又连续不断的问了下去,“多少房屋被冲毁?”
“多少人员伤亡?”
“多少牲畜受损?”
“多少户口报销?多少无人区受损?受灾区域集中在哪里?居民郡县还是山野之地?”
“多少地区,是真正需要国库拨款救援的?多少地区,其实受灾并不严重,当地刺史就可以开仓放粮自行解决的?”
“……”
“何大人,”刘子彦紧追不舍道,“国计民生,样样数据,马虎不得呀!”
何远山的手撑在地面上,突然觉得那地面的冰凉一点一点透过肌肉,渗进了骨头里去。
“本……本官暂不知……不知详细,但是本官明日便可将详细数据汇报陛下!”
“不用何大人劳苦了。”刘子彦打断了他,“何大人为国事日夜操劳、夙兴夜寐,臣代您说了罢。受灾郡县十三个,严重受灾郡县五个,户口数目八百家,牲畜损失可忽略不计。拨款共三百万两,一百万两用来赈灾,五十万两用来吃喝玩乐和上下打点,至于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两……”
刘子彦目光灼灼,满含愤慨地盯着他。
“……那一百五十万两,大人要督促地方官员,好好的、用心的做个账目上来呀……”
☆、09朝堂争执下
何远山顿时僵在了原地,背后一阵热又一阵凉,原来是汗透重衣,湿湿的贴在了脊背上。
慌乱中,他向前跪行几步,喊道:“陛下,陛下恕罪,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就在这时,只见元宝上前递给容华一本奏折并附在他耳旁说了什么,惹得容华眼眸似利剑一般射向下方官员,目光冰冷得像冰渣子似的几乎可以冻死人,就连跪在地上求饶的何远山都一时忘记了动作。
容华把奏折往地上狠狠一掷,压着火气瞟了眼李继,道:“李大人,你看看吧!”
李继走过去捡起奏折,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白,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大呼:“老臣愧对陛下,请陛下治臣御下不严,渎职之罪!”
容华冷哼一声,勾起唇角,挑眉道:“李大人何罪之有啊,那两名拾遗不是都畏罪自尽了吗?”他从御座上站起,一步步走下玉阶,视线灼灼的逼视着李继,并故意咬重“畏罪自尽”四个字,直看到李继舀袖子抹额头的冷汗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换了轻松的语气道:“这还得仰仗李大人御下有方啊!”
李继被这戏剧性的转换弄昏了头,思维有些跟不上,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却见容华转身重重的甩下袖袍,寒着面孔厉声道:“传朕旨意,御史中丞何远山赈灾期间,玩忽职守,中饱私囊,置灾民于水火之中而不顾,现罢黜其一切职位,家中财产一律充公,并令其有生之年永不得为朝廷所用。但凡与此次事件有所牵连的大小官员一律清查到底,这件事就交给御史台来办。”
停顿片刻,容华重新在御座上坐下,静静打量了一番殿中官员,目光最后停在了李继身上,“李大人,朕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众所周知,长河流域年年泛滥,给百姓和朝廷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你可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李继抬头望了望容华,又低下头思索半晌,心中忐忑难安,这种自然灾害叫他有何方法,不外乎还是传统的水来土挡,修建堤坝。他稍作思考,还是开了口:“回陛下,臣愚钝,不曾有万全之策。不过俗语云,万事追根朔源方可治其根本,陛下不妨安排人去洪灾源头查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容华点点头,继续追问:“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李继闻言,暗自叫苦,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愿去做,他举荐谁都是错,当下便推了个一干二净,“陛下,这等大事自是能者居之,臣不敢妄自举荐,对朝中官员最熟悉的莫过于吏部,所以还得劳烦钱大人细细筛选了。”
容华岂会不知这是他的推脱之言,不过转念一想,便也罢了,“起来吧,李大人!”
“钱尚书,可有人选?”
“回陛下,臣……臣……”钱子旺一边支吾着一边看向方怀安,眼中尽是求救之色。
方怀安收到他的求救后,也不嗦,直接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李大人既然能想出此办法,想必也是能够胜任的!”
李继一愣,正想反驳回去,一直旁观的裴少余却突然插了进来,“方大人,推举官员治理水患好像本就属于你尚书省分内之事吧,怎么现在却要推脱给旁人?莫不是您未卜先知,知道办不好这差事?”
听到他言语中的挤兑和揶揄,方怀安也不动气,只是佯作刚想起来的样子,道:“哎,对呀,裴丞相身居重位多年,想必对朝中大小官员了如指掌,您可有好的人选?”
裴少余微眯了下眼睛,眸光中闪着不明意味,“方大人谬赞了!你们尚书省上上下下可都称得上国之栋梁,何必谦虚呢!”
如此打太极般的绕来绕去,听得符云想头晕,身后的一名武官碰了碰他,低声道:“大将军,他们这是做什么呢,忒嗦!”
符云想瞥了眼容华,微微侧头,“学着些吧,真真正正的权谋之术,了不得啊了不得!”边说边摇头晃脑的赞叹,眼底却布满讥诮与嘲讽。
武官轻哼一声,“自古都是文官误国,整天争来斗去,搬弄是非,好没得意思,要是老子直接手底下见真章!”
符云想听了也只是笑笑,这些血性男儿哪晓得政治斗争的残酷,比战场上不知要凶险多少倍。
容华冷眼瞧着下面吵成一团,愈发坚定了要大换血的想法,现今朝中派系斗争太厉害,官员中有本事的不少,肯为民谋福祉的却不多,都把心思用在了玩弄权术上,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乱子。
“够了!”他大喝一声,“这样吵成一团成何体统?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臣齐齐下跪,“陛下息怒!”
“让你们举荐个赈灾治水的钦差大臣,一个个推来绕去,逞口舌之争,成什么样子?养你们一大帮人都是吃闲饭的?都给朕跪着好好反省!”容华大声斥责道,然后静静地坐在御座上不发一言。
良久,他深吸口气,扫视一圈,目光停在符云想身上,道:“符将军,对此事你有何建议?”
符云想抬头,只望见一片明黄,动了动略带僵硬的身子,正想回话,只听容华轻声道:“起来回话吧!”
“是!”符云想站起身,道:“陛下,微臣赞同李大人之言,从源头寻找治水方法,至于人选么――”他顿了顿,转身看了眼跪在殿中的大臣们,便有了计较,“如果微臣没有记错,工部侍郎王大人中举之时的文章曾大量引用《水经注》上的句子,想来对治水有一定的研究。”
容华微怔,继而了然,故意疑道:“有这种事?”
王大人恨恨的瞪了眼符云想的背影,方怀安也侧头盯着他,眉头拧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符云想只作没看到,继续道:“洪大人虽属礼部,却攻过这方面的学术知识,想来也是适合的。”这下子,洪大人和何其建也抬头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不知洪大人是中书令的准女婿啊,他倒好,举荐的全是一品重臣的心腹。
倒是容华眉梢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暖了不少。
“还有一人……”他面带难色看向裴少余,“不知丞相大人肯不肯放人?”
裴少余正色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别说是个人,就是陛下要臣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符云想笑道:“丞相大人果真是忠臣啊,不过刀山火海是不用你下了,只要你同意令公子走一趟,这河北水患的问题大概也能解决了。”
裴少余一噎,这下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他年近四十才盼来一子,哪舍得他跑到那地方去,可……
容华看出他的犹疑,赶紧配合的问道:“裴公子不是在中书省当值么?他……”
符云想打断他,“陛下难道忘了,裴公子可是征和十三年的状元郎啊,经史子集四书五经他皆倒背如流,莫说精读,就是把《水经注》倒着写一遍也没有问题。”
“哦,这样啊!”
“另外,陛下可派秘书丞刘大人下去赈灾,毕竟那是他的家乡,熟悉当地情况好办事儿。而御史台的人也可以一路下去,一方面清查灾银之事,另一方面也可以起到监督作用。”
容华敲敲龙椅,道:“好,就这样定罢。分两路行事,赈灾之事由刘子彦办理,户部再抽几人协助他,御史台的人也一起;治水之事交由裴敬、王岩、洪由三人。”
说完就朝一旁的元宝示意,也不等朝臣反应就大步起身离去,只剩下元宝尖尖的嗓音:“退朝――”
☆、10局势如棋
符云想知道自己一下子得罪了好几位大臣,为避免和他们纠缠,他故意慢吞吞落在最后。刚出太和殿,又被一小太监截住,说是容华请他一起用早膳。
或许是因为朝上的事,容华显得心情很好,那双漂亮璀璨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笑意,看到符云想过来,忙阁下筷子招呼道:“云想,快过来!”
符云想走近几步,刚要行礼,被容华半途拦住,拉着他坐下用膳,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让他身体有些紧绷,想到昨晚的亲密,内心不可避免的充满了躁动灼热,同时又夹杂着深深的罪恶,在双重情绪的折磨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再无往日的淡定从容。
容华`佛没察觉他的不自然似的,笑睨着他,“先陪我用早膳吧,等会有事和你商量。”
语气温柔而亲昵,如果不是能确定他昨晚真的醉了,符云想还以为这是风雨来临之前的美好了。毕竟天下之事,大都反常即妖。从小到大,他见过容华各种各样的笑,冷酷的、狂妄的、残佞的、张扬的、满足的、兴奋的……却独独没见过现在这样的,温柔中带着满足,亲昵中带着宠溺,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讨好。可转而一想,自己有什么可供讨好的,便只当是看错了。压下那些纷杂思绪,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道:“谢陛下!”
容华眼眸黯了黯,又转瞬即逝。不管怎样,云想始终是云想,即便不如从前亲密,却依旧是站在他这边的,朝堂上的配合就是最好的证明。
早膳后,容华携符云想慢悠悠去了御书房,宫女太监早备好了茶水棋盘,旁边的香炉中熏着檀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下几盘吧,好久没和你对弈了。”容华在一端坐下,眼带询问的望向符云想。
符云想知道他有话和自己说,于是顺从坐下。
黑子轻轻搁上经纬交叉的一点,容华问道:“你觉得刘子彦这人怎样?”
符云想食指与中指夹起一颗光滑的白子,回道:“有勇有谋,可堪大用。”
容华夹着棋子等他落着,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看了眼窗外,道:“先看看吧,如果这次他把赈灾之事办得漂亮,回来就重用他。”
符云想落下棋子不语,容华又似不经意问道:“治水之事裴敬真能胜任?”
“状元郎可不是虚的!”符云想瞥了眼容华,又补充道,“裴敬是个人才,才情和学识朝中没几人及得上,只是他似乎志不在做官,所以这几年才屈居中书舍人默默无为。”
“是吗?”容华毫不在意他的评价,眼睛扫过对面的人,暗想,在我心中这世上没一个人及得上你分毫。
秋日的阳光不太浓烈,淡淡的照进室内,在棋盘上投下光与影的剪影。
在这份难得的静谧平和中,容华缓缓而郑重道:“云想,来年春闱之后朝中大概不会太平静,到时你去北疆待一段时间吧!”
符云想手一抖,白玉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再蹦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这是容华第一次在没有战事时让他离朝,喉咙似堵住了般,艰涩得发不出音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棋子,看向对面的人,只见他整个人置身于光影里,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眼眸专注的盯着棋盘,似在思考下一步该怎样走,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帘下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人无法窥视里面的神色。
“为什么?”
容华落下黑子,随意道:“朝中沉寂太久,该换换血啦!”
符云想一惊,但想到早朝时的种种,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想好了?”
“嗯,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迟早会出大乱子,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亲自动手。”
“如今朝中分三派,尚书省和裴丞相斗得水火不容,门下省跟裴家是一路的,另外中书省自成一格。你也看到了,这些人都是朝中元老,大权在握,我这个天子的话说不定都没有他们的好使。继位这么多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正到关键时刻,彼此吞噬,彼此不容,细看之下,黑子似乎占了上风,隐隐有踏平中原之势。
符云想在右上角落下一子,唇角带上淡淡笑意,“你输了!”
容华一愣,仔细一瞧,随即释然,轻轻笑开来,“和你对弈我哪次赢过?”
那一笑,符云想`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极尽妍丽之美好。
待告退时,符云想总觉得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如此三番,只得退了出来。在踏出门槛那一刻,他突然转身。
“怎么了?”容华问。
他摇摇头,道:“我留在朝中帮你吧。”
他并不是要询问容华的意见,而是在陈述一个决定。
容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暖。
☆、11风流将军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瞬已是秋末。
这日,下朝后,符云想正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停下一看,原来是刚升为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刘子彦。
“刘大人,恭喜啊,走,喝一杯,庆祝你升迁?”
刘子彦苦笑,“符将军,你就别取笑我了。”
符云想从旁边小贩手里接过刚买的折扇,一手搭在刘子彦的肩头,道:“带你去个地方,放松放松!”
刘子彦急忙道:“符将军,我有事请教你……”
符云想也不理他,拉着他直走,到了勾栏院后才放开他。
帝都青楼数十家,若论至红者,非勾栏莫属。不说别的,单是名字,比起别家什么怡红飘香的,就要强上几倍。勾栏二字,简单直接,名副其实。
有认得符云想的姑娘早早就扭着柳腰,踏着莲步,出来招呼了,“哟,符将军,今儿怎么有空呀,楼里的姑娘可时常惦记着您呐!”
符云想轻摇折扇,勾起唇角,道:“是吗?那玉兰姑娘你惦没惦记我啊?”
玉兰舀着手帕掩唇一笑,无限娇羞道:“哎哟,你这浪人,问得这样直白,叫奴家怎好回答嘛!”
符云想哈哈一笑,径自往里面走去。刘子彦忙拉住他苦着脸道:“符将军,我真的有事向你请教……”
玉兰轻挥手绢,娇笑着望向他,“这位是?”
符云想看他满脸不在然,应该没来过这种场合,便e他作了答,“是刘公子。”
玉兰是什么人啊,在这勾栏院里早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能和符大将军说上话的都是朝廷官员,但别人不挑明,她也就顺势装糊涂,“哦,刘公子呀,看您这样子应该第一次来吧?不要紧,我们这的姑娘个个温柔体贴如花似玉,保准侍候得你舒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朝里唤道:“妈妈,来贵客了!”
里面的鸨母一听,答道:“来了!姑娘们,准备接客!”
语罢,一群莺莺燕燕蜂拥而出,把符云想和刘子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路拉拉扯扯到了大厅。鸨母看了眼符云想,又看了看刘子彦,甩着手绢走到符云想面前道:“符大将军,好久不见啊。”
符云想对这个精明且带点泼辣的女人心存敬重,遂敛了几分轻浮之色,道:“近日忙于公事,没时间来,今儿不是带了朋友过来么?”
“怎么着,老规矩,还是玉兰?”
“不了,玉兰今日帮我陪陪这位刘公子吧。”符云想指了指旁边一脸尴尬的刘子彦。
玉兰咯咯一笑,应道:“好咧!”说着就伸手拉住刘子彦,“刘公子,楼上请!”
刘子彦惊异于他轻车熟路的模样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上了楼梯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符将军爱逛勾栏院的传言是真的啊!
待他们走后,符云想点了一名相熟的姑娘作陪,正准备上楼,却见珠花帘子挑开,探出一张眉目如画的鹅蛋脸,身段窈窕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莲步轻移间透着别致的风韵。符云想上前几步,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这姑娘生得好生标志,且面生的紧,是新来的么?”
那姑娘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朝符云想一瞅,小脸唰的一下红透了,“禀将军,秋水是新来的。”
“眼波流转,宛如秋水,名符其实,好名字。”折扇收回,在手心轻轻一敲,转过头,瞥向鸨母,“秋水姑娘也随侍吧。”
上得二楼厢房,只见里面玉兰在抚琴,刘子彦苦着脸正经八百的端坐一旁,看到他上来,眼中立刻散发出像遇见了救命恩人般的光芒,看得几人不禁失笑。
符云想走进去直接往软榻上一趟,双眼一闭,准备养神,跟着的两名姑娘自发分工,一人给他捶腿,一人给他揉肩,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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