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若回来了我肯定能看见。”保安对他自己记人认脸的本事,显出一副颇为自信的模样。
“除了你们保安之外,谁还和他们家比较熟悉?”
“要是这麽问的话,他们家除了一些拜访的客人,和他们最熟的应该只有在他们家打扫卫生做事的清洁阿姨了。她天天都会到他们家来打扫卫生,看现在这个点,那位阿姨应该也快到了。诶,就是那位!”保安正回著话,眼睛瞟到了程伟毅的身後方向,抬手指著便喊了起来。
只见一名四十左右身材偏瘦的女人,正背著一素色的单肩布包往这边走了过来……
……
“俺在刘先生家做了有三个多月了。”皮肤颜色偏蜡黄,说话间口音里还带著乡音的中年妇女,在程伟毅和锺彭对她出示证件并开始询问起来时,神情有些局促地回答道。
此刻,他们三人正往刘奔家的别墅过去,边走边说著话。没过一会儿功夫,妇女便领著两人来到一栋三层楼高的独栋别墅门前。
左右对开的大门一打开,里边展现出来的金碧辉煌,几乎已经到了快闪瞎眼的地步。整体装修风格十分具有土豪气息,基本是瞅著什麽东西昂贵,就在里面安放了什麽。虽然大富大贵的土豪风格不是很显高档,但在门口边随便摆放的一对花瓶,预计它们的价格都是程伟毅和锺彭加起来一年多的薪水都买不起的玩意。
妇女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安,她不晓得在主人没回来前便把警察领到家中,会不会有什麽大问题。可才从农村出来打工没多久的她,对於警察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威严,还是很感到畏惧。在见程伟毅和锺彭坐到真皮沙发上後,她忙去倒了两杯热茶恭敬地摆在警察面前的紫檀木茶几上。
“刘先生一家有没有说过,他们什麽时候回来?”锺彭在仰头几乎有些走神地环视著这个他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豪华别墅时,被程伟毅的咳嗽声提醒才猛地反应了过来,忙正经起脸色提问道。
不习惯坐著的妇女老老实实站在茶几旁,双手抓著肩上的布包带子回答道:“刘先生他们说一个礼拜後就回来的,而俺则是负责每天过来这边打扫一下卫生。”
“他们好像走了已经不止一礼拜吧?怎麽?你没有和他们主动联系询问一下吗?”
“俺、俺不懂,刘先生说没事就别打电话给他。虽然有留给俺一个手机号码,说家里有急事就可以打过去。但俺看没啥事,也没敢打过去打扰。俺知道,刘先生他们一家说过,他们有时候会出去玩比较久的时间。”觉得家里没有什麽事就应该没啥事发生的妇女,在这些天依旧是每天勤勤恳恳地过来打扫卫生,完全没有想过打一下号码去询问说好时间回来,却一直没有返回的一家人,连一点点的警惕和疑心都没起。
看情况,这位刘!家新招来的清洁阿姨,做起事虽然手脚挺卖力的样子,但明显在重要事情的方面倒不会去想太多。主人都半个月没有按时回来,留了号码给她,她也没想要去主动打一个问问看。
程伟毅继续问道:“那个手机号码,能告诉我们一下吗?”
“难道……出、出啥大事了?”先是警察突然冒出来严肃查问,接著还问起了号码,清洁阿姨总算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头。
“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所以才需要向你要号码,好问一问刘先生他们家的情况啊。”
“哦哦,等俺把记手机号码的本子找出来。”在锺彭的再次提醒下,妇女赶紧把她单肩背著的包拿了下来,拉开拉链翻找起里边的东西。好半天她终於是找出了一本笔记本,指著上边的一串号码回道:“喏,就是这个号码,刘先生说要是有急事,打这个号码就可以联系到他了。”
将透明塑料皮包裹的简陋笔记本接到手中,锺彭立刻便把上面的手机号码记录了下来,并感谢妇女的配合工作。之後又再询问了一些问题,可因为妇女才来工作没多长时间,知道的事实在太少,基本没有问到什麽。不过手机号码是询问到了,这可能是唯一的收获。
在告别了妇女,从高档别墅小区回来的路上,锺彭便立刻拨打了手机号码,但事情果然还是朝著不好的那一边发展了,手机已经关机,完全无法联络。
之後的两天,才询问过的wq制造厂秘书,主动打来了联系电话。原来她其实也存了老板的秘密联系号码,但也一直没想去打扰老板的休假。对於警察突然打来的询问电话,出於警惕和防备之心,才在当时找借口说没有可以联系到老板的办法。在警察询问电话过後,她便立刻打了老板的私人号码试图去联系,却没有任何的回音……
当时假设是老板的手机没电,正在充电,所以才可能打不通。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连续拨打无数次依旧处在关机状态後,秘书才发觉到这实在过於反常和不对劲。原来老板就算是出去再怎麽玩,手机一定都开著的,毕竟wq制造厂的工作不可能全部真不管。但现在完全联系不上,那就是出事了。她赶紧又和警方联系了上,报案刘奔一家的失踪……
在程伟毅和锺彭搜寻的各项证据,和刘奔一家失踪的报案後,上头终於开始重视起来,不再坚定最开始的判断。紧急派出人去搜寻刘奔一家的消息,并同意加派人手协助程伟毅和锺彭去寻找另一个“真正的”小丑杀人魔──吕弘文的踪迹。
几天後,在z城郊区外一个废弃鱼塘中,警察找到了刘奔一家开走的轿车,轿车被沈在秽浊的鱼塘内。在将轿车从鱼塘里边打捞出来後,撬开车门,里边并没有发现一个人,所有的行李物品都还留在轿车内,包括那怎麽也没有打通过的私人手机,也都遗留在了车上。因为车内车外都被水泡得一塌糊涂,车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不知道刘奔一家现在究竟是死还是活,但警方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
程伟毅自然非常明白,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找到吕弘文这个人究竟在哪。因为只有吕弘文才晓得,刘奔一家人现在的具体位置。
第二十七章 出租屋
“程老大!找到吕弘文的踪迹了!!”锺彭这次连门都忘了敲,便急匆匆地直接跑进了程伟毅的办公室内,激动地喊了起来。
“找到了?是在哪?”
“我们查到在北连区那片,看到吕弘文曾出没的监控画面,後边派人去到那里查问,有人说似乎见到过吕弘文住在那边的峥榕老房区中。”
“峥榕老房区?”
“嗯,对的。北连区不是有许多老房子最近正在大批拆除,准备重新建造吗?峥榕老房区便是其中一个全是些老房子的住宅区,里边原本住的人还挺多,但因为过一两年那里的房子也要被拆了,很多人都已经搬出去了。据看到过吕弘文的人讲,吕弘文就是住在那个老房区里的。”
“具体的地址有查到吗?”
“查到了啊,已经和那边租房子给吕弘文的房东联系上了,她说房子是在两年前便租给吕弘文的。只不过吕弘文那时所用的身份证和名字都不是真的,房东也没有发现到有什麽不对。加上吕弘文是一次性便把两年的钱都给付了,所以房东乐得轻松没再回去看过。毕竟是马上就要拆除的房子,还能用不错的价格租出去,房东也没有多过问或是怀疑太多。”而在两年前就已经把房子租下来的吕弘文,锺彭想著,该不会那时候吕弘文就已经开始酝酿,要如何复仇了吧?
“那还等什麽,我们现在就过去。”将挂在椅子後背的外套拿起来穿上,程伟毅站起身就朝门外快步走去。
“哦,好好!”
……
拿著房东给的钥匙对了对门锁,锁头果然早就已经换过,完全对应不上。程伟毅将头抬起来,仔细环顾了一下现在吕弘文所住的“老窝”环境。房子周围任何可以逃跑的通道区域,都已经布满了人,而他和锺彭正各自守在门的一侧站立著。
这间出租的房屋,属於五层高的老旧楼房里的第一层,不知道是因为设计的原因还是房子太过於破旧,站在一楼几乎就感觉不到外面阳光的温暖,只能感到一阵阵来自楼道中的阴寒之气。楼道两边的墙壁,已经斑驳掉漆,而墙角处也生长出不少潮湿的青苔和霉点。阴暗照不见阳光,光是原地待著就异常寒冷的一楼,真不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在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什麽不对後,守在门外的程伟毅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表示可以将大门强行给破开。站在旁边守候已经拿好工具的工作人员,忙上前准备将刷著浅绿色漆的老式木门锁头给破开。
“哗啦──”
“砰兹──”
“咚!”
门锁部位被整个撬除,开门人员立刻透过破开的洞口将手伸了进去,把门打了开来。而在将门拉开後,门里边矗立的东西却让开门人员产生了些许惊疑:“呃……里面还有一道门?”
“啊?什麽?”锺彭闻言,伸长脖子向打开的门里边望了过去。见强行开启的木门里边,居然还有一道锁著的推拉铁门?!
将木门给彻底拉开,里面缠著一道道铁链锁死的推拉门,让拆门的人员著实费了不少劲。不过在一番折腾下,铁门终於是被顺利地打开。在确定里面情况安全後,程伟毅先迈步进到了出租屋内。
铺著褐红色老旧地板的客厅,面积看上去便十分狭窄。整个墙壁都已经略微泛黄,剥落下不少的墙皮。房子四边的角落也同外面楼道情况一样,蔓延出不少灰黑色的点状霉斑。大的如手掌般,小的霉斑和麽指盖一样大小,重叠滋生在墙角的阴暗处。程伟毅只是往前稍微踏了一步,不知道沈淀了多少年历史的木头地板,在他脚步落地後,立刻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嘎──吱嘎──”声响。
即使是在白天,房间里边的光线都显得异常暗淡。程伟毅凭借著开门後外边照进来的光亮,才准确来到应该是窗口的位置。因为那边的墙面垂挂下来的深色印花窗帘,看起来就像是窗口区域。程伟毅本想拉开窗帘好增加房间的亮度,可走近後一拉开来,他才发觉被窗帘遮挡住的窗户,已经被木头板钉得严严实实,呈完全封闭的状态,根本照不进光来。
“u嚓──”还是後面进到房间内的警察,拉开了门边上的灯绳,头顶上方那盏白炽灯,如电压不稳般连续闪烁了好几下,才终於亮堂起来。
而已经冲进每个房间甚至是厕所都检查过一遍的锺彭,重新返回到正观察著客厅的程伟毅身旁,表情严肃地说道:“程老大,房间里都没有人……吕弘文不在这。”
“嗯……”在来到出租屋的房门前时,程伟毅就隐约有了这种预感,觉得吕弘文现在可能已经不待在这了。所以即使是听到了锺彭的汇报,他也没感到特别的失望。
客厅实在小得可怜,除了摆放著一张四人座的皮质沙发外,就是放在沙发对面木柜上的一台电视机。电视又小又旧,但打开来功能齐全,可以看到不少节目,估计吕弘文也常常通过这台电视,了解和观察媒体们的播报情况。
见客厅实在没有什麽线索好找,程伟毅转身又走到了另一间房内。另一间房是卧室,东西不多不少,比起客厅的面积来说要显得略为宽敞。除了和客厅一样,窗户是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外,咋看上去卧室似乎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地方。一张单人的木床,一张靠墙的长桌,一个立式木柜和衣橱外,就再没别的大型家具。
低头仔细观察著长桌上摆设的每一样物品,程伟毅努力试图从中发现到一些什麽。而一盒颜色鲜w的塑料图钉,让他有些在意起来,不知道这些图钉吕弘文究竟是拿来做什麽用的。
正认真思索著,客厅另一边的厕所方向,警察似乎在那儿的垃圾桶里有了一些新发现,走过来向程伟毅报告道:“程警官,那边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过来看看。”
“嗯。”听到有新发现,程伟毅立刻从卧室穿过客厅来到了厕所,而已经拍好照正在做记录的警察,站起身让开了位置。
“在这个垃圾桶里面,我们发现不少被烧毁的东西。有手写的纸条,还有一些本子之类的物品,现在都烧得只剩下一些边角,不能辨别出什麽。除了这些外,我们还找到了绷带和手术刀等工具,烧得已经都变形了,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来。”戴著手套的警察用长夹子将垃圾桶内的一些东西给夹了出来,伸到程伟毅面前。夹子上的东西,有一些是没烧干净的绷带残余,还有烧得已经乌黑变形的手术刀工具。
“你们先全部收集起来吧。”看著这些东西,程伟毅更是感到困惑不解,它们究竟是起了什麽作用?而那些被烧毁的纸条与本子又记录了些什麽?光只剩下一些白纸边角,是根本什麽都看不出来的。
见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程伟毅干脆又再次转身回到卧室内继续查看。他总感觉,卧室的里边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太对劲。再次回到卧室後,程伟毅仔细观察起房间的每个角落,甚至是每一件摆设。终於,他发现了,到底是哪个地方出现了违和……
第二十八章 神秘洞
深褐色长桌紧靠著的那面墙,什麽东西都没有贴,也没有挂任何物件,白晃晃一片总觉得有些古怪。而在颜色上面,似乎比另几面偏黄的墙壁要白上一些,没有墙皮剥落的迹象。程伟毅试著伸手过去上下摸了摸,发觉墙壁的触感也很是奇怪,敲打起来的声音并不是闷闷的声响。在试著用力按住墙壁推动一下时,墙壁居然有一块向里凹陷,并朝左边方向移动了开。
原来,这墙壁是用木板粉刷过後,伪装成了看上去和墙面一样的结构。在按压弹动後,便能向左边推动开。墙向里边凹进去的一长方形面积,全是用软木板填充的。此时显露出来的软木板上,贴满了各种打印的纸张及照片等,密密麻麻。包括程伟毅开始注意到的塑料图钉,也用在了固定软木板上的照片之中。
在这一面软木上贴著钉著的照片、图片、报纸剪贴、打印资料及铅笔勾画的细节,都让人看著十分震惊。因为上面贴著的那些纸条,标注记录的上班地点、经过路线、时间,详细的跟踪记录和显然是偷拍下来的照片,各种背景资料调查,都是那些已经被“小丑杀人魔”杀掉的人资料。
上面记录了被害人的工作地点或是家中地址,他们的下班或放学时间,固定的行走路线,他们曾经逃脱的判刑或是犯过的罪孽,全都记录在了上边。虽然有不少的字条像是早已经被撕掉或取走,但这面墙上东西的规划和布置,已经充分证明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小丑杀人魔”。
这些留下来的东西,不知道是吕弘文匆忙撤离没有即使销毁干净,还是特意讽刺地留下来给他们看的……
站在程伟毅身旁的锺彭,手中捏著因为颜色鲜w让他忍不住拿在手中正准备观察的图钉塑料盒,惊叹地打量墙壁上新发现的“证据”,这些资料的调查和各种跟踪的记录,简直做得比他们警察还要仔细和耐心。正感叹著,手上拿著的塑料盒因为表面有些过软,力道没捏稳,锺彭一个手滑,整盒图钉便直直地向地面上坠落过去。
盒子里圆滚滚的各色塑料图钉,劈里啪啦地都从未合拢的盒盖里掉落出来,散落了满地。这让锺彭当即感到相当尴尬,大家现在都还忙著搜索证据,而自己这麽一搞,满地的图钉还让不让人走路了……
他赶紧从桌面上拿下一本本子,想把地上的图钉都扫弄到角落里好收集起来。但蹲下身才没弄多久,锺彭便见到程伟毅也一脸表情严肃的蹲了下来。
“呃……程老大……”锺彭想要道歉表示他刚才并不是故意的,却被程伟毅伸手拦住了他想继续张口说话的嘴。
程伟毅从地上捡起来几颗塑料图钉,试著朝木地板上抛了过去。感觉没什麽不对,他又朝前挪动了几步,再次捡起好几颗图钉抛洒在地板上。
“程老大……你这是?”不敢大声说话怕打搅到一脸正色的程伟毅,可锺彭还是没能看明白程伟毅的举动到底是为何。
而神色严肃的程伟毅在将图钉抛洒到卧室内的单人床旁时,表情似乎有了些许松动,一把就将单人床边快垂落到地面的床单撩起来,对著单人床下边的地板,勾起食指敲了敲。
“你听。”总算开口说话的程伟毅,示意站在他後边的锺彭也蹲下来仔细侧耳倾听。
先将手移到单人床底下的地板上,慢慢再敲了几下。
“咚──咚──咚──”声音显得既清脆又有些空荡荡的。
紧接著,程伟毅又把手移到了单人床旁较远的区域地板上敲了几下。
“砰──砰──砰──”声音明显更加结实和沈闷。
“听出来什麽了没有?”
“好像床底下的木板声音听起来空荡荡的,有些不对。难道……木板下边是空心的?!”锺彭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并为这发现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刚刚听到你把图钉弄落在地上时,我就听出了图钉落在某地方的声音像是有些不对,所以便试了试。”程伟毅弯头观察著单人床下边与周围似乎没什麽差别的地板,老旧的木板不论是在颜色上还是排放顺序位置都没什麽可疑之处,加上床底的光亮本就不足,更是发现不到什麽。若不是图钉掉落在地板上传来的声音产生了些许差别,又被他一向比常人灵敏的耳朵给听见,程伟毅想他可能也不会发觉到床底地板的不对。
忙叫来了几名警察,将单人床立刻搬起来移向了别处,而被单人床遮挡的区域也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移开床後又有了灯光的照明,刚刚打量过去似乎没任何不对的地板,程伟毅跪在上边便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并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木地板上隐约可见一个大小尺寸能供一名成年人穿过的方形缝隙凹痕。若不是非常仔细的观察,很可能会以为只是木板间的拼凑缝隙,但把床移开後,站在上边观察,就能明显看到这个方形的缝隙太不自然了。
缝隙之间似乎还卡著一些什麽,程伟毅示意旁边的人递来一支细笔,将笔头的部分对著缝隙处挑动了几下,居然从缝隙中挑出来了一根绳头?!颜色与木板色几乎是一模一样,若不是挑出来看完全注意不到。
将手指捏住那根细绳,程伟毅向上猛力一拉扯,那方形的缝隙,便向上猛地弹了起来。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出现在吕弘文卧室的地板上。
“这是……洞?!”锺彭望著那黑漆漆看不见里边有什麽的洞口,相当吃惊。按道理来说,像这样的老式居民楼,根本不可能会配套附带什麽地下室,那这个洞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估计是吕弘文自己挖的……”程伟毅伸手摸了摸洞口里边的壁面部分,甚至还用指甲抠下一小块,放在手掌上揉散观察,都只是一些深褐色的泥土。虽然洞的四壁修整得挺平整,可人工挖凿的迹象很是明显,这洞应该是私自挖出来的,并不属於房子原本的内部构造。
因为洞里边十分黑暗,基本上探头过去也啥都望不见,程伟毅便从腰间取下一个附带手电功能的工具,按住开关照向洞口的里边。半米不到的距离,他便看见了反射著他手电筒光芒的保鲜膜或者说是透明塑料膜?!
那些透明反光的薄膜将洞口更深处的情况给遮挡了住,不知道在透明膜的後边究竟是些什麽。但渐渐地,程伟毅的鼻间似乎已经先嗅到了一些端倪。
“程老大,好像有什麽臭味……”蹲在程伟毅身旁的锺彭是第二接近洞口的人,他也好像隐约嗅到了一股比死老鼠还难闻的味道,在他的鼻腔内突然飘入,久久难以消散,完全不明白这忽然飘来的味道是从哪来的。
“是洞里传来的气味,看来,情况有些不大妙……”
作家的话:
ps:警察叔叔的耳朵比常人灵敏点,而且塑料图钉是我专门书中“定制”而成,别试图自己用这办法去辨识声音,扎到了脚我可不负责=l=
第二十九章 失踪的一家
比起经验尚浅的锺彭,已经见识了不知道多少起杀人案,也去到过许多凶案现场的程伟毅,对於那飘进鼻腔内的气味,自然是相当熟悉。能恶臭到这种程度的味道,除了人类外绝对没有其它可能性……他立刻向旁边人要来了一根较长的木棍,朝著洞口内被密封了保鲜透明膜的地方,用力戳刺了过去。
在将透明塑料膜捅破後,程伟毅手握住木棍旋转起来,往上轻轻一挑,便把大部分的透明薄膜给勾拉出了洞口。而随著透明保鲜薄膜的捅破,一股比原先若隐若现的恶臭更要臭上几十甚至上百倍,让人极度想呕的臭味,从洞底深处迅速窜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卧室乃至外边的客厅。所有在场的警察禁不住都屏住了呼吸,这股气味简直是太难闻了。
不少还没有准备的人在屏住呼吸後,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先冲到了外边楼道去呼吸新鲜空气;而有一些在屏完气後,没来得及冲出去,只能被迫又呼吸了一口室内恶臭气体,脸色瞬间就难看的也跑了出去。程伟毅示意锺彭与他先一同退到外边,洞中扩散出的气味实在太难闻,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还是等过一会儿气体稍微散去再继续。
通风了好一阵子,洞内散发出的气味虽不能说是消失,顶多算是比开始减淡了一些。在测试了一下里边的空气质量,和照明勘察後,程伟毅决定下到洞内去查看一番。毕竟他们还要确认洞底下究竟有著什麽,是吕弘文藏在下边,还是下面有更多的受害者。
虽然已经通风,也确定过里边的氧气应该是足够,但为了安全起见,加上不知道下边空间有多狭窄,人多也不方便,程伟毅和锺彭首先戴上了特殊的防毒面具,下到洞内去查探情况。
顺著钉在洞内泥土墙壁一侧,竖排直下的钢筋管做成的“爬梯”,两人谨慎地向下慢慢攀爬,一步一步深入进洞口内。先是爬著垂直向下的窄道,往下爬了五六米後,窄道便成了横向的通道。横向的通道顶挖得较高,人完全能站直身向前行进。再走了七八米的距离,横道就又变成了竖向再往下延伸的窄道。而从这窄道下去後,横向走了两三米的距离,一扇由木条拼接钉成的木门出现在程伟毅和锺彭面前。
而最浓重的臭味,即使是戴著防毒面具的两人,也似乎能感受到气味的来源,便是从眼前这扇木门後所散发出来的。
举著手电筒照明的程伟毅,转身和跟在他身後的锺彭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著接下来的行动方案。见对方点头表示明白後,程伟毅这才慢慢伸手移向木门的把手处,拉住门把朝下转动,十分顺利地便扭开了门。继续用手握住门把,程伟毅倏然间将门朝前全部推开,身体也在门打开时往旁边移动闪开。
而站在後方的锺彭,立刻在下一秒举著武器和照明手电冲进了“房间”里边。四下观察後,在确认里边没有别的不对动静,锺彭忙喊道:“程老大,吕弘文也没在这。不过……”
外边一路攀爬走来的人工挖掘通道,虽然旁边也安置了不少电线和灯泡,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那些灯泡到现在都已坏掉无法打开。因此,程伟毅和锺彭从上边下来时只能依靠手电照明。在进入这间黑漆漆的室内空间後,程伟毅摸索到了门边的开关,用食指试著按了下去。
毕竟这地方如果光是靠他拿手电照明,不能完全看清楚。非常幸运的是,这个人为挖造的空间里连进来的灯泡,没有损坏。昏黄色的灯光渐渐照亮了整个类似地下室的空间,空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彻底显现在了程伟毅和锺彭的面前。
简陋粗糙的泥土墙壁,看上去就又黑又肮脏。地下室的全部面积加起来其实也不算很大,高度也只比正常成年男子高上两个头左右,走到里边就可以感觉到一股异常压抑的闷感。可就是这麽一个空间包括那些走道,全是依靠人力所挖造而成的,而且很可能还只是靠吕弘文一个人办到的。这麽一想,就感觉非常特别了。能够一直坚持挖造出这些通道和地下室的人,毅力可谓是相当之大。
当然,挖得再如何的“地下室”空间,也不会是最吸引程伟毅的主要关注点,望著灯光下暴露在地下室中央区域的东西,那个才是吸引程伟毅全部注意的重点。
一个庞大到几乎顶向地下室顶端的梯形铁架,四平八稳地架在地下室的中央区域。在四边支脚的铁架上,像是烤架一样横著块一米宽约成年人高的网格铁板和实心钢板,它们几乎已经拼合在了一块。但若是问为什麽说“几乎”?因为钢板和网格铁板之间,似乎还卡著一些东西,导致它们并没能完全合上。两名被固定在铁架下边地面上的尸体,似乎被一层褐红色的烂泥所覆盖。再转头望向地下室的左侧角落,还有一具尸体浑身被绑住以蜷缩的姿势侧倒在地。
“一、二、三……三具尸体。”数著尸体的数量,锺彭慢慢先走到了角落中的那具尸体旁查看,一边不忘询问起程伟毅:“程老大,他们就是刘奔一家吧……”
“嗯。”选择去观察古怪铁架下尸体的程伟毅,回应道:“地上这两人可能便是刘奔的父母,手脚都被固定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只见地上两具表情还维持著死前痛苦模样的尸体,和照片里的相对比已经消瘦许多。虽然现在还得不到法医解剖後的分析结果,可程伟毅光是用眼睛瞅著,也大概能估计出地上两具尸体的死因,不是脱水就是被活活饿死的。因为尸体除了手脚之外,身上并没看见别的致命伤,而那些掉落在尸体上的稀烂物体,感觉像是……?
程伟毅又将身体往前挪近了一些观察,觉得尸体身上红黑黄色混合的物质,貌似也是人的一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顺著通风口或是别的地方闻“味”而来的苍蝇、甲虫等生物,以及它们产下已经孵化出的幼虫,在红黑稀烂的物体中及地上两具仰面朝上固定著四肢的尸体内外不停翻爬。已经习惯了这般作呕的画面,同时有面具防护也阻隔了不少恶臭的程伟毅,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套戴起来後,便向著那滩黑红恶臭又稀烂钻满虫子的物体里,捏出来一小块白色东西放在手里仔细观察。他惊奇地发现到,手中的白色东西,居然是一小块被切断的人骨?!
地上两具仰躺的尸体,还是挺完整,并没发现有别的部位被切除的痕迹。程伟毅忙询问向查看角落另一具尸体的锺彭:“小锺,你那边的尸体有被分割缺失的部分吗?”
“没有,很完整啊。”忍著恶心观察著地上手脚都被捆牢,已经腐烂到有些地方显露出白骨,看不清人脸具体长相的尸体,锺彭回答道。虽然尸体是很烂,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完整的,并没少哪个部分。
“是吗?那我们在这里边,发现了四具尸体……”在观察到红黑腐烂物中的好几块骨头和碎肉後,程伟毅看出来它们的大小都被切割得差不多,於是他立刻抬头仰望向上边的铁架。那合不严实的钢板与网格铁架间,还夹著不少黑色毛发及骨头碎肉在上头,所以才没有完全闭合住。
程伟毅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机器的作用,在钢板和网格铁架之间,曾经还夹著过一个人。而在这奇怪机器的运作下,钢板会逐渐向下降落,与人下边的网格铁架相合拢,人便会活活地压碎在里边。顺著那些网格空隙,一部分碎骨和肉块、内脏等纷纷掉落下来,落在了固定在地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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