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洲本就难以拒绝沈月溪,尤其是当她眼含氤氲,声音绵绵地撒着娇,他更是拿她没辙了。
轻叹了一生气,他无奈地点点头,脱去了最外层坚硬的盔甲,和着中衣躺在沈月溪的边上,“阿月好好休息,睡一觉便没事了。”
沈月溪明明头痛体热,昏沉难受,却了无睡意,她盯着半侧着身子的裴衍洲,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前,沿着他高挺的鼻梁顺势而下,又落在他的薄唇之上,整个身子跟着向前凑了凑,热气喷在他微凉的脸颊上,似乎下一秒便要吻上他的唇。
裴衍洲满心期待,便听到烧得有些糊涂的女子突然问道:“郎君平日里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他顿了一下,“一些无趣的兵书与史书罢了。”
沈月溪轻哼了一声,脑子糊涂得有些不听使唤,她将一整个身子都压在他上身,拿着自己发烫的额头在他的肩膀上磨蹭着,委屈地说道:“你都不与我说实话。”
“我怎不与你说实话了?”裴衍洲哂笑了一下,将沈月溪整个人提了上来,与自己鼻尖相对,气息交融。
沈月溪懵懵地对上他那双蕴含着笑意的眼眸,男子的容貌早已没了昔日少年的稚嫩,她有些怀念他脸上的那对梨涡,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颊。
裴衍洲盯着她眼中的期盼,想起她对梨涡的偏好,抓住她的手指,淡淡笑开,将她的手指放在面颊的梨涡上,“阿月想要的我必会给。”
她的手指点了点男子的脸,“郎君笑起来很好看,应当多笑笑。”
裴衍洲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含咬着,他生性倔强,小时候被打得最多的时候也不愿意笑脸迎人,再后来他领兵打仗便更不会笑了,可是她若喜欢,他愿在她面前多展笑颜。
沈月溪盯着他看了半天,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是不是对她真的有无限纵容,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眸似乎终于累得要阖上,却又突然睁开,她嗡嗡说道:“我好生难受……”
裴衍洲将她拥入怀中,结实的手臂枕在她的头下,“快些睡。”待她睡着了,他再去寻大夫。
沈月溪眨了眨眼眸,明明在前世时,她受过的蚀骨之痛胜过现在千万倍,那时的她为了贵女的体面可以忍下全部的痛楚,而现在她在裴衍洲面前,却不想再为了所谓的得体而强忍下去。
她肆无忌惮地在裴衍洲的怀中拱了拱,直白地问道:“郎君,你那本《吕氏春秋》……”
裴衍洲浑身僵了一下,倒没有想到沈月溪会看到那本书,他冷白的面上也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红,但他的内里到底是一个曾经做过帝王的成熟男子,只是轻咳了一声,道:“阴阳和谐亦是用兵之道,阿月现在生病了,休息要紧,那些无关紧要……”
“我是你的兵不成?”沈月溪却不愿意放过他,恶声反问。
只是她如今无力,气息短促,反像娇吟一般,叫裴衍洲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低沉说道:“不,阿月是我最想攻下的城池。”她是他两世所求唯一人,是他想要攻下又想要高高捧起之人。
沈月溪将玉臂横在他劲瘦的腰上,俯在他的耳边轻语:“那你那本《吕氏春秋》中所提及,发高热时一番云雨更有滋味,还能去病,是真是假?”
裴衍洲喉结猛地滚动,低头凝视怀中女子,就见她面颊酡红,体香幽兰,艳唇湿泽,如雨后最艳的芍药,只等君来采撷。
“阿月要试吗?”他暗哑地问道。
沈月溪一双杏眸含雾,头痛脑昏,脑子不听使唤,便也身子也不愿再被束着,想要做些出格的事,叫自己爽利一番。
她主动拉过裴衍洲,娇滴滴地说道:“衍洲,出了汗,我的风寒是不是便好了……”
沈月溪的话语未全部落尽,余声已被含入裴衍洲的口中,病得有几分糊涂的女子比平日里还要诱人一些,冷硬如他亦是溃不成军,全军覆没……
冬日苦短,沈月溪出了一身大汗后,一觉便睡到第二日清晨,再醒时,当真如书中所说,神清气爽,高烧已退。
“阿月不再睡一会儿?”裴衍洲听到身边动静,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眼睛微睁。
沈月溪看向他,冷白的脸上竟然有了一抹不寻常的红,她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想到她不发热了,裴衍洲却发了烧。
“郎君,你被我传了风寒……”沈月溪满心抱歉,显是她将病气过到了裴衍洲身上。
裴衍洲转眸看向已经神色清明的沈月溪,淡笑了一声,“昨日那法子倒是有效。”
沈月溪想起昨日的荒唐,满脸通红,啜啜不知言语,又半遮半掩地看向裴衍洲。
裴衍洲喉结微动,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脸上,大掌比平日里还要热些,“阿月好了便好,我今日军中有事,改日再陪阿月研究那本《吕氏春秋》。”
“谁要陪你研究那东西!”沈月溪被他看破了心事,整张脸更红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道:“我并非是想要用昨日的法子,只是你有些发热,我去给你抓些药……”
她急急忙忙起床,又看向因发热而染红了脸的男子,他高长的身子倚在床柱上,冷厉的眼眸多了一层水雾,素来的坚硬里也有了一丝柔弱,叫人心疼。
沈月溪担忧地问道:“郎君今日还要去军中吗?”
裴衍洲又是一笑,“我若是再不去军中,只怕军中要流言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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