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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长夜漫漫 1

    摇曳的白莲在池水中随风摇曳,上面还有一座小木桥。小木桥下,是黼黻流动的小溪,小溪上的水,清的可以将人影完全清晰的反射出来。
    缓缓的传来一声有点悲伤有点沉闷的琴声,琴音很低很低,而很沉很慢!沐雪染皆是一愣,没有想到却在那拨动琴弦的那一瞬间,便狠狠的敲动了人心。
    原来青楼之中,竟然还可以弹奏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曲子,琴音涿渐的从先前的缓慢节奏而变得加快了起来。
    随着琴音绕过小沐桥,羽泽沂便停下的脚步,回眸撇了撇沐雪染一眼。
    这一瞥,沐雪染根本没发现,只专心的听着这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某一种情绪。
    来到了琴身发源地,羽泽沂漫不经心的敲击的房门,琴声瞬间戛然而止,里面似乎沉默了片刻才回声。
    一声女人的声音温软动听,让人很是迷醉响起:“羽公子,请进。”看来里面的女子早已料定了门口的人是谁。
    沐雪染微微皱眉。原来琴声是里面这个女子所奏。
    羽泽沂推门而入,推门而入,慵懒的靠着门沿。一手撑颚,他绯红的薄唇角微微上提,玩味的看着屏幔后头也不抬的女子,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琴弦。
    “羽公子,最近似乎忙的很呢!”
    门边的男子森冷的很,他放下了撑颚的手,望向屏幔后依旧坐立不动的女子。
    “凝姑娘,不知你此次邀约所谓何事?”慵懒的靠着门沿的羽泽沂冷峻的眼眸微微眯起,这才提步踱进了门。一手拉过桌这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羽公子,真是繁忙,一点暇空都找不出来见见我了。”她撑着笑,美艳十足。然,她的心不过是徒有镇定。要知道,从来都是他有事才会来,那日的火烧西林,她真是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再一次看见他,他依旧还是这样的冰冷。
    羽泽沂不语,俊邪的脸却有些憔悴,衣衫整装,姿态泰然。
    缓缓悠悠的步出屏幔的女子,一眼看见那和星点颓然的神色,因为他在如何的强装,她!只要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你,你受伤了么?”凝烟一改刚才的妩媚,神色紧张起来。
    门外的沐雪染瞬间一怔,他受伤了?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
    羽泽沂小诧,遂摆正姿态,肃冷之气更是煞然。:“如果,凝姑娘没有事,我看我还是告辞了。”
    “羽泽沂!”凝烟脸上一冷,竟直唤其名。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最近滟绝宫大肆出动是为什么吗?她摆回媚然的模样,挑了挑眉。“听说,那日,火烧西林,你最要好的朋友,陌无忆也冲进了火林,你至今都未曾寻到他?
    “啪----”
    陌无忆?门外的沐雪染瞬间一惊,他竟然也冲进了火林,他是白痴吗?为什么,为什么羽泽沂没有告诉过她?
    沐雪染瞬间心乱成一团糟,她不是冷血无情,对于陌无忆她还是有情的,情!便是朋友之情或是兄妹之情。无关男女!
    桌子被拍的震响,凝烟大惊,从椅子上弹起。
    在夜洛派出他递交给他守护寒翼国的第一特龙骑卫队,他就知道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而笨蛋陌无忆竟然冲进的火林,至今都没有任何的下落。
    他现在不是要急于报仇,而是想要尽快的寻到陌无忆,他坚信着,他都可以在那火林中存活下,他定会没事的,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这难免让他焦急。
    “说,他现在在哪里?”羽泽沂站起身来,眼力杀气盎然。他恼怒的直视着她,不理会一脸惊愕的凝烟。
    不知过了多久,凝烟收回惊诧的神态,深深看了一眼他俊削的侧脸。
    沉默气息在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久久的徘徊。
    门外的沐雪染在也忍不了这沉默的气氛了,陌无忆你现在在哪里?一个看似平静的心,在听到原来当日他亦冲进的火林。
    “陌无忆现在在哪里?”一声森冷的声音突然破门响起。
    凝烟本是一团乱麻。被这声音一吼,漂亮的眸子里又恢复了神采。
    羽泽沂面色阴沉。
    凝烟看着眼前竟是如此飘逸清冷的美女子,她瞬间一怔,那个那个印象中大胆纯然的小女孩竟约然眼前。
    羽泽沂看着凝烟不一般的打量着沐雪染,眉眼一动,双拳不自觉的紧握。
    小染?
    凝烟红润的玉脸瞬间一变,突然觉得天崩地裂,竟让她有些站不稳。似激动、似期盼、似不相信。
    沐雪染很是不解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一会激动,一会似期盼的神情,好似自己与她相识已久。
    “你,你是小染吗?”有些微颤,凝烟苦笑一下,仿佛心中还紧紧扯着一道渴望,强烈的希望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是她。过了十年了,她应该没有忘记她吧!
    “小染?”拳头越握越紧,沐雪染觉得眼前的女子一定认识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似乎能够得以解答。
    羽泽沂皱起眉,手不自觉的拂上胸口。难道她们曾经认识?难道她真的也是……。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一切了。当年的沐青云根本不是沐青云本人。那么她肯定亦是滟绝宫的人,她的伪装、以及干净的底子真是太厉害了。
    沐雪染眨着一双明亮且森冷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早已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模样。心想,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认识她?还是不认识她?先前的暗涌,虽然一瞬间就这么平淡?但是她可以肯定她一定认识她!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她决定、一定认识她。
    她其实是想问,她和滟绝宫究竟有种何种关系,那一会清晰一会模糊的记忆,让她非常的痛苦,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滟绝宫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而眼前的女子一定也和滟绝宫有着关联。
    最后收起冰冷不善的气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这样一句话:“我们认识?”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来一个这么直接劲爆的问话。
    羽泽沂脸色微微僵硬,茶色的眼眸变得很是复杂。
    看着沐雪染的凝烟,那双漂亮的瞳孔当中似乎暗涌着什么,然后听见她的声音说:“小染妹妹,好久不见!”那张漂亮的脸舒展开来,带着善意的微笑,竟叫人觉得温暖。
    从这样轻轻的一句话,沐雪染可以得出结论,这名叫凝烟的女子,应该和从前的沐雪染很是亲密吧!
    沐雪染发现自己和她还真没有下文说。眼前的女子一点都不符合这青楼的那些庸脂俗粉,也不是娇媚万千的,反而女子身上还透着一股飘渺幽冷的气息,感觉让人抓不稳。
    一时之间某两人之间没有话语,气氛很是僵硬。
    沐雪染鼓鼓跳动的心,却隐隐的在告诫她,这一切命运的指针正偏开一个弧度,朝着不能预知的方向旋转。
    而思考的第二件事情,就是现在的状况。
    整个房间内瞬间产生了浓浓的压抑着令人窒息的厚重紧迫感。身子边上的男子,仿佛融在黑暗里般,无声无息。只是偶尔从窗外闪进的月光,点亮了他完美的侧脸,阴郁的面色才得以看见。
    沐雪染却发觉自己不太敢正视他,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和滟绝宫扯上了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第一浮现的便是他的脸,但是此时却更本猜不透他现在心里想什么。
    心中混乱着,先前的的一句,她便肯定证实她与滟绝宫有着某中不明的关联,一切的一切沐雪染还没来得及消化,现在又头痛为什么会顾虑着羽泽沂的反应呢?
    沐雪染啊!沐雪染,那个内心的你,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曾了解过吧!
    沐雪染皱了皱眉,自顾自的摇了摇脑袋,捶了捶额头。如果真的要说,现在她想干吗?那么便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切顺其自然。
    看着沐雪染似无力的表情,男子紧紧的拧着眉,望着她的目光成分不明,只是再也看不到先前的怒色了,只觉得沉重非凡。
    沉重,为什么他会感到沉重呢,如果自己不傻,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在欺骗他,是什么让他压抑着呢?
    当再次对上羽泽沂的时候,那以沉重到让人似乎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屋内鹅黄色的温绵灯光嵌出一个似乎有着忧伤的轮廓,男子只在她的一步之遥,柔顺的黑发和他的茶色潭目一个颜色,只是这样的表情竟如此忧郁,令人不忍。
    心,竟然揪疼起来,沐雪染微微低头,这无尽的无尽的沉默似乎令她的以往冰冷的气势再也上扬不起,而那样的神情,似乎她才是罪魁祸首,她就是伤害人的那个!
    凝烟早已注意到眼前的一切了,原来他亦会爱上人,就那么一眼,她便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爱她!
    身子有些微颤,冷冷的苦笑了一下,在她心里,他是不会爱人的。所以,自己算不上失败,自己并没有失败。至少,他的心没有给她,却也没有给任何人。
    然而那个她渴望已久的心,竟然给了她!
    凝烟轻然一笑,像是没了骨头,缓缓的低下头,身子隐忍的颤抖。
    “羽泽沂啊!羽泽沂!”她摇了摇头,终是抬目。然后走到屏幔后的一处放着壁画的墙壁,强忍着不去心痛。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壁画上缓缓一印。
    壁画后的墙壁便缓缓的移动开来,只是一瞬间便感觉打开的墙壁门口,似乎一阵寒光闪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透着寒光的银针便这样飞速射向门口的女子。
    速度太快,凝烟无法反应。
    看着飞速向凝烟的银针,沐雪染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她竟然也根本来不及反应,她不想她有事。几年的磨练,她的警惕、她的速度去那里了?若是以前她肯定可以截挡着那飞速而去的银针。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羽泽沂早已快步上前,一把紧护着凝烟,银针飞速而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本无法抵挡,便只能以身抵挡住那飞速而至的银针。
    凝烟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个人影紧护着她,她根本还还不及看清眼前的人,便被那身子给压在了地上。
    只听“呃!”的一记闷哼,以及倒地的声音。
    一道白色的剪影忽然从壁门而出,温雅的磁性声音徒然冷冽的响起:“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将我囚禁于此。”
    见到来人,沐雪染冰冷透着杀气的血眸瞬间一黯,放下手中的暗器,她腾的一下便朝那抹白色走了过去。
    “小染,是你?真是太好了,就知道你一定没有事。”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他欲朝沐雪染走去。
    这时才回神过来的凝烟,看着眼前以身为自己挡下银针的羽泽沂,瞬间脑袋一空,嘴里带着一丝喜悦和万种的焦急,略显沙哑的声音喊道:“泽沂,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听到女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叫着羽泽沂的名字,那如月湖一般的清澈通亮的眸子闪过了诧异,转眼迅速的望向被他银针射倒在地上的男子。将目光放在哪宁他不敢相信的画面,羽泽沂竟然会为了他人以身挡针。
    沐雪染亦不敢相信。因为羽泽沂的本性便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动,以往冰冷无情的他更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好半响才听见他变回正常的声音如此的说着:“不用紧张,死不了的,就是会昏迷几日。”
    几日?
    是啊!他陌神医出手,不让中招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这个神医应该便是白当的了。昏睡几日便已经要阿弥托福了。
    凝烟看着眼前昏迷的男子,空气像被凝结了一般,女子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忽然吹进一阵狂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如羽扇一般的睫毛晃动的眨了眨,沐雪染淡淡的看着被那女子紧抱在怀里的男子。灵敏的耳朵微微的闪动着,而与此同时,在水之湄的大门被霍然打开,涌进了一群急切的人潮。仪欣、仪亦便疯了一样的冲了进来,但收进他们潭目的,便是暗主倒在一个女子的怀里。
    开门的声响惊动了这个瞬间浑身散发着不明寒意的女子,她偏过半个脸,眸光森冷后扫。这是一个让全场人震惊的眼神,她冷冷扫过,寒澈无比,眸光深幽。
    千影暗阁。
    沐雪染秀冷的眸子轻抬,似偷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男子,不自觉的竟蹙起了眉头。她只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仿佛又在隔的很遥远,两只飘在人生长流上的独舟,依旧是孤零的漂泊着。
    沐雪染脑子很混乱,她没有留在羽泽沂的房间,因为他的身边早已有人照顾,至于他的伤,她就更不担心了,身边有一个陌神医,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她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来到这个,与当初的睿王府内与当初她住用的房间似乎一模一样。
    望着这优雅淡静的房间,沐雪染却将略显呆楞的目光随便投在一处。
    她好累!好累!
    有的时候她真的好想,好想找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栖息着疲累的心,疲累的身体,有的时候,在夜里,睡梦之前,她总祈祷上天能够让她做一个可以栖息停靠疲累的身心的港湾,那么这个也也算是完美了。
    虽然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这几年下来的朝夕相处,她的心,她的灵魂早已融入了这身体里,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事情,便同样也关于着她。
    她好累,她的身心俱疲,很想有一个温暖的肩膀能借给她靠一靠,用温暖的大手揉一柔她柔软的头发,用下巴蹭一蹭她光洁的额头。。
    然后给她一个鼓励而温暖的笑。
    歇息全身冰冷的伪装,轻轻的歪着脑袋,趴在冰冷的桌沿边,沐雪染感觉那自己厌恶的眼泪竟又不停使唤的流了下来,饶过鼻梁,滑到桌上,一颗颗些小的碎在她耳边。
    “叩、叩、叩!”
    门外的叩门的声音突突兀的响起,沐雪染忙把歪着头摆正,抹干她略带泪痕的脸蛋,心里突兀到,会是谁呢?
    没有让屋外敲门的人等太久,沐雪染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随即支起身子朝门口走去,但开门的那一瞬间,只见依旧一袭白衣,略显苍白的脸她,竟停立在她的门口。
    “小染,难道不想请我进去坐坐。”沉寂半响,凝烟那恰是温柔却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沐雪染这才回过神来,客气的点了点头,手伸出,很是恭敬的请凝烟进屋就座。
    进门后,凝烟定神的看着眼前近在此尺的女子,沐雪染也不回避,只是觉得梢显尴尬,毕竟自己和她更不就不认识!对上这样略显涌动的眼神是让人莫名其妙。只是现在一切的情势都由不得她!
    “你先请坐吧!我给你倒杯茶吧?”不知道为什么沐雪染对凝烟的印象打量很好,在她心里,凝烟绝不是那醉梦楼中什么粗俗的风尘女子,她给人的感觉便是,娴雅,她高贵,一袭白衣的她又有些略显神秘,感觉引人入胜。。
    匆匆忙忙的端上一杯好茶,沐雪染看着女子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低头轻抿了一口。柔亮的长发梳作一旁,女子另一侧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从上而下看,此时优雅的端坐的她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静谧而温亮。
    她就像是一副乳白色的画卷。
    略显痴痴的沐雪染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竟然忘记了,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自己竟然也会被美女吸引。
    凝烟放下手中的盏茶,轻抬起头,却见沐雪染正以清澈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不免淡然一笑,说到:“小染,十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美了!”
    一回神,沐雪染略显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九十度角,她们却始终互相安静的笑着。。
    眼前的女子她有种气质,让人感觉平静,即使再烦躁的心遇见她轻绵的笑容,也会变的清透安静下来。
    “虽然十年不见!我想我应该没有认错你吧?”凝烟情不自禁的再次打量了沐雪染一番,心想,为什么她的眼神里似乎一脸不认识她的神情,但是为什么她会承认她就是小染呢?虽然眼前的女子至今为止都没有和她说过几个字!对!没错,从见面到现在她只有和她说了“我们认识吗?”难道她忘记她了?
    瞬间凝烟便并不能断定她的直觉,只是望着淡淡笑着沐雪染,她的心里还是不免产生绵长的惆怅,落寞一下子袭上她的双眸。
    “没有,你没认错。”有些腼腆,沐雪染咬了咬嘴唇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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