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拿他钱了？办这场婚礼，我没收他一分钱，你不信？看看我的余额，看看我每张卡还剩多少？加在一起，可能还没你多呢！”
    徐孜孜抓住石迎弟的手，将自己头发从她手中夺回来。
    她打开手机，把每张卡的余额都展现给石迎弟看。
    支付宝，微信，中国银行，农业银行……
    足足看了好几分钟，徐孜孜自己才意识到，原来，她是真的落魄到这个地步！
    最多的一张卡，是上个月蔺氏工作发的工资，余额不到两万。
    其他卡，只有一两千，全部合起来，她身家不到五万块。
    “你昨晚出去，是不是转钱了？故意删掉转账短信给我看这些？徐孜孜，你这些年心机真多啊！对蔺不倦用也就算了，还对我用！”
    石迎弟怎么都不相信徐孜孜没钱。
    她气呼呼坐在旁边凳子上。
    “都是叶晓晓那个小贱人的错！要不是她昨天把我困在车里，我怎么也要去婚礼上当着蔺不倦奶奶面拿一笔彩礼！这个年头谁结婚不给彩礼？他们蔺家这么大的家族，做这种缺德事！你现在带我去找蔺不倦的奶奶，我去要钱！”
    石迎弟终于说出来她非要参加徐孜孜婚礼的目的。
    她的确是想趁着婚礼现场，蔺家最在意脸面，去敲竹竿。
    在婚礼现场，只要婚礼没举办，一切就她说了算。
    现在办完婚礼，虽然有点迟了，可她光脚不怕穿鞋的！
    大不了就闹大了，让蔺家丢脸丢到河里去！
    反正海市她又没认识的人！
    “石迎弟，我不许你骂晓晓！”
    徐孜孜瞪着石迎弟，她的底线已经被她踩中。
    她将视线瞥向厨房的厨具。
    “还记得上次通话我说了什么？再逼我，我们同归于尽算了！”
    这一刻，看着石迎弟，她是不想活了的。
    “同归于尽？怎么，你舍得？就算舍得蔺不倦，舍得你女儿吗？那个小诗云不是你亲生的？口口声声说我这个当妈的不合格，你当妈合格到哪去？”
    石迎弟终究是把徐孜孜拿捏得死死的。
    她敢来找徐孜孜，就不怕她。
    徐孜孜听到小诗云三个字，心口狠狠一震。
    是啊，她现在不能死，小诗云的病还没根治，就算有晓晓能养大小诗云，小诗云的病却非她自己救不可！
    “石迎弟，说吧，到底要拿到多少钱，你才肯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说个数，一次性买断。”
    徐孜孜死死将唇咬住。
    口腔早就被她咬出血，此刻充斥着铁锈味。
    她没办法。
    拿石迎弟真没办法。
    她想跟她同归于尽，想拿刀杀了她，可她现在不能！
    她还要救小诗云。
    她强忍着冲过去跟石迎弟拼命的冲动，这一次主动卖了自己。
    “蔺家这样的人家，娶你至少要八位数的彩礼吧，想一次性买断也可以，给我和你弟弟准备五千万，再加上昨晚蔺不倦许诺我的车房钱，等你们各自的钱一到位，我保证退出你的世界。”
    石迎弟这辈子都没见过五千万，之所以提出五千万，还是律师给她估算的价。
    她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自己心口都发颤。
    太恐怖了，这个数字的钱堆在一起，那可不装满一屋子！
    “你要答应我，写个协议，若拿到钱，这辈子，不许找我，不许找蔺不倦，更不许找蔺家任何人，甚至，媒体记者，短视频那边，都不许提到我是你女儿！”
    徐孜孜知道跟石迎弟讨价还价不会换来任何好处。
    她找出纸币，简单罗列了协议内容，确认一遍没有纰漏后，她让石迎弟签字画押。
    红印泥按下去，石迎弟笑眯眯交给徐孜孜一张卡。
    “钱到位了打这张卡里，你弟过段时间真要结婚，女方家在当地也算个小资家庭，我们跟他们攀亲戚，是高攀了人家。若彩礼和车房不多备点，你弟又没学历，婚后日子恐怕不好过，孜孜，别恨我，我也是没办法……”
    石迎弟见协议签了，心里美滋滋的。
    面上也和善了些。
    对着徐孜孜又转而打感情牌，希望能唤起徐孜孜的亲情。
    “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把钱打过来，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徐孜孜几乎身无分文，她不知道要去哪弄到这五千万。
    “这可不行！你弟下个月就要订婚了，这样吧，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钱还打不过来，就别怪我又上门找你们麻烦。”
    石迎弟冷哼一下，给了徐孜孜最后时间期限。
    刚才的和善，只持续没到三秒钟。
    有钱笑眯眯，没钱冷着脸。
    石迎弟心里，徐孜孜弟弟才是她孩子，徐孜孜，一个迟早嫁人的赔钱货而已。
    徐孜孜送走石迎弟，手中紧拽的箱子被她拉回房间。
    明明婚房布置得这么喜庆，明明结婚也算实现了小诗云的梦想，可她真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不见到石迎弟，她还能活下去。
    见到她，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
    “昨晚去哪里？孜孜，我想过了，我们重新开始吧，以前是我不太了解你，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排斥生男孩，现在，我懂了。”
    蔺不倦半晌之后也回来。
    他自背后抱住床边的徐孜孜。
    他将头埋在她脖颈处。
    一夜没睡，他的胡茬已经长出来。
    跟徐孜孜一样狼狈。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早知道你过去这些年是这么活下来的，我一定不会跟你说那种话！你说得对，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我都爱。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只要小诗云也可以，奶奶那边我会扛着，我再也不会逼你……”
    蔺不倦想起两年前他对徐孜孜说。
    作为他蔺不倦的妻子，是一定要给他生出儿子的。
    而且越多越好。
    只生女儿，别说他不答应，就算他奶奶也不可能答应。
    他想，当年，应该是那些话，狠狠插了她的心窝子，让她对他们的关系产生恐惧。
    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会跟她一样，过上重男轻女，悲哀可怜的人生。
    她选择拿掉孩子，不过是一时恐惧。
    “蔺不倦，我怀孕了，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