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顾惜儿的话，上官灿的表情就不对劲了。
    顾惜儿见他这表情，立马反应过来，尴尬地低下头。
    她忍不住懊恼起来，她也算是伶牙俐齿之人，可怎么每次跟这家伙说话，总说错话呢？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突然上官灿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拿出两根糖葫芦。而顾惜儿几乎是同时，也拿出了几根糖葫芦来。
    上官灿乐了，“你也爱吃这个？”
    顾惜儿道：“火火走之前，托我交给你和你大哥的，说是你们吃了，就会开心。”
    上官灿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接过顾惜儿的糖葫芦，将自己那糖葫芦递给顾惜儿，“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甜着甜着，就不难过了。你试试！”
    顾惜儿蹙眉：“我又不难过。”
    上官灿笑道：“开心的时候吃，会更开心。”
    顾惜儿很不可思议，“你这么开心，难不成，隐者没有惩罚你？”
    上官灿仍旧笑着，“怎么可能不罚？不过，既是罚也是考验，你猜猜，他们罚我什么了？”
    顾惜儿虽然猜不到，倒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一定没有罚你关禁闭，要不，你早笑不出来了！”
    上官灿乐了，“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嘛。”
    其实这话，也不算什么，可两人忽然之间就又都沉默住了。心里头若是没点儿鬼，哪会如此敏感？
    顾惜儿故作不高兴：“你是故意吊我胃口吗？你到底说不说？”
    上官灿道：“隐者罚我到武林中去历练三年，三年里必须做足一百件行侠仗义的好事，才能回来！”
    “你说什么？”顾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哪来是罚？这……呵呵……这是赏你吧！”
    上官灿摸了摸脑袋，“就是有个条件。”
    顾惜儿连忙道：“什么？”
    上官灿道：“分文不给，也不许我赊借，更不能再去当侍卫了。换而言之，我呢，从今日开始，就得像个江湖乞丐，到处化缘去了！”
    一听这话，顾惜儿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我听说武林中有个门派，名为丐帮，你倒是可以加入他们。”
    上官灿乐了，问道：“那你还跟着我武学吗？”
    顾惜儿不假思索，“当然跟！今儿起我就跟着你一边行侠仗义，一边学武！”
    上官灿道：“顺序是不是错了？”
    顾惜儿特不好意思，“你行侠仗义，我给你当见证。每一件事，我都详详细细，完完整整记录下来，到时候给隐者们看。”
    上官灿道：“倒是个好办法。”
    顾惜儿比上官灿还想去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她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她道：“那我赶紧去收拾行李，咱们马上就走！”
    上官灿点了点头，认真打量了顾惜儿一眼，道：“你不能就这样跟我走，万一被你家的人撞见了，会很麻烦。”
    顾惜儿十分认可，万一墨家的人认出他们俩，告到上官堡来，上官灿估计得罪加一等了。
    她想了下，“有了！”
    上官灿道：“我也有办法了！”
    顾惜儿道：“我的办法一定比你好！我女扮男装，假装是你的兄弟！如何？”
    上官灿乐了：“我也正是这个想法。”
    顾惜儿乐得合不拢嘴，“那就成了！你赶紧去收拾吧！咱们连夜走，免得路上遇到熟人！”
    上官灿刚要走，顾惜儿却叫住他，“你等等，还有一件事！”
    上官灿回头看来，哪知道顾惜儿突然单膝跪了下去，“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上官灿吓得一个机灵，退得老远，“你，你……你给我起来！”
    顾惜儿可认真了，“你教我武功便是我师父，虽然咱们俩年龄相差不大，可是这礼绝不能少！”
    上官灿着急道：“你站起来说话！”
    顾惜儿只当他跟她客气，执意道：“无论如何，这一礼少不了！”
    上官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压根没想过收徒弟，尤其是收她！他只是纯粹想教她武功而已。
    “顾惜儿，你先起来，成不？”他认真道。
    顾惜儿不安了，“上官熠，你不想收我当徒弟？你，你不会是想骗我吧？”
    上官灿见她不起，只能也跟着跪下去，“我骗你什么呢？我连剑谱都给你编写好了，我还能坑你不成？我就是，我……我……”
    顾惜儿越发不解：“那你既要教我，为什么收我为徒？难不成，难不成怕我学不好，给你丢人？”
    “不是！”上官灿又否认。
    顾惜儿越发觉得他不对劲，也着急了，继续追问：“那是为什么？”
    上官灿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上来。
    顾惜儿越来越怀疑，“你有事瞒着我？”
    上官灿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别瞎想？我就是不喜欢收徒弟。”
    顾惜儿道：“教我武功和收我为徒，不是一码事吗？”
    上官灿很肯定：“肯定不是一码事！”
    顾惜儿突然想起了他们之前的约定来，“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是我，是我鲁莽了。”
    这家伙之所以会教她武功，只是实现对她的一个承诺而已，确实没有收她为徒的意思。
    或许是这几日走得太过亲近，让她失了分寸，也忘记了两日曾经发生的尴尬。
    本不该再见面的，只是不得已才来的。
    怎么就想着拜师了？
    一旦拜师，那就是一辈子了呀！
    他哪能教她一辈子？
    承诺兑现完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顾惜儿站了起来，眼眸里露出了些许难掩的失落。她自己没察觉，上官灿却察觉到了。
    上官灿连忙问：“你明白什么了？”
    顾惜儿道：“该明白的我都明白，行了！你赶紧去收拾行李吧，咱们山脚下见！”
    她说罢，转身就进屋，连背影都是落寞的。也就在转身的这一刻，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落寞，突然有些难过。
    上官灿握了握拳头，一而再犹豫，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顾惜儿，你不明白！”
    顾惜儿都没转头，只扬了扬手，催促他：“赶紧去收拾！这事过了！不必再说了！”
    上官灿却道：“上官堡有规矩，师徒……不可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