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儿猛地转过身来，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师徒，相恋？
    他是什么意思？
    上官灿耳根子红得发烫，却毅然步入屋内：“如果我收你为徒，万一，万一哪天我，我喜欢上你，我，我……”
    他的脸都红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却还是勇敢地盯着顾惜儿看。
    顾惜儿已经反应过来了，脸颊也渐渐绯红，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
    两人就这样傻站着，看着对方，一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就唯有他们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良久，上官灿又一次握紧手心，走到了顾惜儿的面前，“顾惜儿，你，你明白了吗？”
    顾惜儿的目光开始闪躲了。
    上官灿却不敢追逐，只喃喃，“你，你明白了吗？”
    顾惜儿不躲了，看了他好一会儿，用力点了头。
    上官灿立马就笑了，开心地像个傻瓜。
    顾惜儿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笑得羞赧如娇花。
    她和上官灿一样手儿握得紧紧的，一而再犹豫，一而再犹豫，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你现在是……还不喜欢我？”
    上官灿微愣，随即摇头，“不是不是！我，我……”
    他都结巴了，可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我有一点点喜欢你。”
    其实当初在皇都，两人泯恩仇后，他就对她有点点好感了，只觉得这个小妮子跟其他女子都不一样，勇敢坦诚，聪明剔透又有些迷糊可爱，不世俗也不算世故，却知进退分寸。
    明明只是有些许好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分开后竟时常想念，有几次还差点想偷跑去墨城找她，问问她为什么那么久还不来找她。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了，一边等着她找上门来学武，一边帮她编写剑谱。
    烟姐那礼物，他其实是故意留着。
    就想着等她来，如果最后她真的不来，连排位赛都舍得不来观战，他就以送礼为借口上墨城去找她，去兑现承诺。
    答应别人的，总要做到，不是吗？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上了，总之，被她骂了一顿，被她看穿了自己最难堪的秘密，他还是不排斥她。
    这几日，一有空就想见她。
    应该算是喜欢上她了吧？至少，有一点点喜欢吧？至少，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过这样的感觉。
    上官灿无比实诚，又说了一遍：“我，我有点点喜欢上你了。”
    这一回，他都不敢直视顾惜儿的眼睛了，慌张低头。
    顾惜儿也不乏追求者，可比起认识没几日就花言巧语，山盟海誓，非你不可的人，她更喜欢眼前这个实话实说的臭小子。
    她也羞赧地低下头，“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上官灿也豁出去了，他低声问道：“那，那你呢？”
    顾惜儿更实诚了，“你，你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想好。”
    “哦……”上官灿道：“那，那你好好想想，再告诉我。”
    “好……”顾惜儿都不敢抬头，连忙转移话题，“快去收拾吧！”
    上官灿一样不敢抬头，“我都收拾好了才过来的，行李就在外头。”
    顾惜儿道：“那，那你先出去等着！”
    上官灿始终低着头，走出去，顺道带上门。
    顾惜儿收拾了好久好久，可出来的时候，脸颊还是红的。她女扮男装，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上官灿认真打量起她来，虽然克制着，却还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满眼里写着的都是欢喜。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无论如何是藏不住的。
    顾惜儿道：“怎样，你也认不出来吧？”
    上官灿似笑似非，腼腆极了，“走，我带你走一条捷径下山！”
    两人并肩而行，冒着风雪下山，一开始还颇为沉默，可话题一挑起，一路上就说说笑笑，仿佛有永远都说不完的话。
    山下并没有下雪，只是夜凉如水。
    顾惜儿感慨道：“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都还没冬天呢！”
    上官灿道：“上官堡山上的雪总是来得很早，不像你们南边。”
    顾惜儿问道：“东西南北，我们往哪边呢？”
    上官灿道：“你选吧。”
    顾惜儿闭着眼睛，转起圈圈，当她停下来的时候，面朝正东，“东边！”
    两人上了马，顾惜儿突然道：“上官熠。”
    上官灿立马看过来。
    顾惜儿道：“我想好了，我，我……我好像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说罢，她羞得都不敢看他，立马挥鞭，驾马疾驰而出。
    上官灿好不惊喜，连忙追了出去。
    出了上官堡地界，两人停下来休息，他们牵着马，漫步在原野上。
    旭日东升，金灿灿的阳光从前方地平线上照过来，勾勒出他们并肩的身影。
    上官灿小心翼翼地轻触顾惜儿的手，顾惜儿有些紧张，却还是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
    上官灿轻轻地，轻轻地勾住她的手指，进而无声无息牵住了她的手。他的耳根子又一次红了，而顾惜儿的耳根子也红得发烫。两人无话，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越来越耀眼灿烂的光芒里。
    没多久，江湖上出现了一对行侠仗义不留名的兄弟侠客，两人同是同时行动，一个剑术精绝，一个总是旁观，深不可测。
    接下的三年里，有人看到他们居然每次出现都手牵着手，还经常像小孩子一样手牵手晃来晃去，玩得不亦乐乎；有人看到他们同骑一马，依偎相拥，亲密如恋人；还有人说撞见他们吵架，吵得很凶很凶，却只是动口不动手，转眼就又合好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今年上官堡的雪下得特别早，整个东云大陆的冬天也来得特别早，秦晚烟他们抵达冰海的时候，都已经是冰海最冷的时候了。
    还有两年才是十年一暖冬，桃花林虽不见桃花，却见千树万树梨花开，也是另一番景致。
    秦晚烟和穆无殇刚下马车就看到林中升起袅袅炊烟，火火嗅了嗅，道：“母后，是肉桂热红酒的味道！”
    秦晚烟不仅捡回了神医暮芸的马甲，也随手把冬娘的马甲捡回了，只是没涉足太多产业，专门做美食。肉桂热红酒，正是她几个月前推广的。
    秦晚烟笑道：“看样子，十一是把午餐都准备好了。”
    火火没听清楚，“母后，你说谁？”
    秦晚烟笑道：“你心心念念的韩大夫。”
    火火可高兴了，二话不说，直接往桃花林里冲去。
    她知道母后的毒术很厉害，却没见过母后的真本事，一直都觉得毒医之首的韩大夫是天下第一，一直想着拜师，今日终于可以见着了！
    霄儿倒是对毒术没什么兴趣，他从下车开始，就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冰海看，这会儿巴不得跑过去瞧瞧。
    然而，穆无殇拉住了他，“别急，待会父皇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