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让他一下子就慌了。他一直打算等着她病好后，跟自己爹娘说让他们替他向贾春提亲呢，可是她又要马上走了，尽管说得是去吴县继续治病，但是曹小二觉得自己无法再等下去了。

    在他看来，自己还是求爹娘去找媒人来去贾家向贾春提亲，把这件事定下来好了。只要定了亲，他的心就有了归处，他也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继续等着贾春，让她离开桃林村去治好了病回来也行。

    于是昨日他跑回去鼓足勇气对家中的爹娘说了自己的意思，他爹娘自然是万分惊喜，两口子终于明白儿子的心了，怪不得这么多年说了好几回亲事，竟然一回也没成呢，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心里早就放下了一个姑娘，别的女子再也住不进去了。他娘亲捶着他的背责怪他为什么不早说，不过他爹却是替他说出来了为什么。因为贾春离家七八年没回家，这才回来让儿子以前一直没法子开口。

    不过两口子晓得了他的心思后，又叹息说可惜贾春年纪大了点儿，如今又有病，还不知道啥时候治好呢。

    曹小二听了低声说：“反正我这辈子就想和她一起，你们看着办吧，要是再不找媒人去说，她明儿就要走了。这一走也不晓得啥时候才回来。这要错过了，我就要一辈子打光棍儿了……”

    “你这傻孩子……哎……”他娘又捶了他一拳。最后没办法和他爹商量了下，去找了花婆子让她次日上贾家去替曹小二向贾春提亲。

    曹小二知道了后，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饭也没心思好好吃，胡乱扒拉了两口，就出了门儿，到离贾家不远的村子里的路旁，躲在一户人家堆放在院子前的稻草垛后面，眼看着花婆子摇摇摆摆地从跟前走过去，走进了贾春家的院子。

    他有些提心吊胆，可是心中又暗自怀揣着甜蜜，憧憬着花婆子这一去就能说成这门儿亲事。在他心里头，觉得这亲事至少有五六成的把握。这些年来，他对贾春的意思想必她爹娘和她都能感受到，而且贾春如今还是单身一人，那自己就有机会。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最终花婆子从贾家院子里走出来，不但告诉他亲事没说成，还说贾春有人了……

    这让他真得无法接受。而且，他觉得这一定是花婆子没说成亲从而胡乱编排贾春的。花婆子这个人在村里就是个长舌妇，爱东家长李家短的，爱搬弄是非，所以曹小二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又或者是无法说服自己，他不甘心，所以在一口气跑出村，站在村口拿袖子擦了擦眼角不争气流下的一行泪后，他决定要亲自上贾家去见贾春，要从她嘴里听到她对自己没意思，他才能死心，不然这一辈子他都没办法再好好往下过。

    打定这个主意后，于是曹小二转身就向贾春家跑去，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过，憋着一股气砰砰地敲开了贾家的院子门，看到贾春的娘虞氏站在自己跟前时，就把自己的来意向她说了，说他务必要见一见贾春，问她一些话。

    虞氏见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曹小二，眼圈儿红红的，气喘吁吁，莫名的心里一抽，觉得自己的女儿对不起人家，心里有负罪感。先前拒绝了花婆子的提亲，她也是出于无赖。这会儿见曹小二亲自跑来了，倒希望他能和贾春说道说道，要是能说服闺女回心转意就好了，那个从来没见过面只听贾春的说她钟意的人实在让虞氏不放心。存着这点儿卑微的幻想，虞氏就让曹小二先进来再说。

    等他跨进了院子，虞氏和声道：“小二，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把春儿叫出来，你们说一说话吧。哎，你先别伤心，好好说，万一我家春儿又想开了呢。你等着啊……”

    曹小二点点头，道了谢，随即走到院子右边的墙边去等贾春。

    贾春在堂屋里远远地看到她娘开了门儿，然后曹小二跟着走了进来。其实不用她娘走回来告诉她曹小二为何而来，她也已经晓得了他的意图。正好，她正想向他说一些话呢，他倒好，自己跑来了，这也省得她再特意去找他。既然要离开了，还是把有些话说开得好，她也不想他这么好的男子为了自己蹉跎，这让她心中愧疚。再有，她方才正在发愁该不该这就把自己跟莲儿的关系说给家里人听呢，如今曹小二来了，正好解了围，便可以先出去跟他说话，然后再和莲儿一起回屋，跟她商量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呢？

    这么想着，在虞氏进屋子来跟她一说曹小二来了，让她出去跟他说一说话，她就立即答应了，站起来往外走。她娘在身后提点她，“你好好跟人说啊，别难为他……”

    “我省得。”贾春头也不回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屋子里的贾青石等人便都坐在堂屋里，遥遥地看向院子里东墙下站着的曹小二，看贾春走到他跟前站定，然后两个人说起话来。

    这时候，整个贾家院子里的人都在远远地关注着他们两个，尽管隔得远，也听不清楚两人说话，可是大家都在猜测两人会说些什么。

    曹小二在贾春真个走到自己跟前时，就局促不安起来，低着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好像这样近的跟她面对面站着还是头一回。

    最后还是贾春先开口，道：“小二哥，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还是另外再找个好女子成亲吧，不要再为我耽搁了。”

    这话到底是让曹小二的心直直地落了下去，他仅存的一丝幻想也被打破了，原本因为奔跑而发红的脸一霎时变得灰败不堪，就跟霜打过得庄稼一样，整个都蔫了。

    他的心瑟缩在一起阵阵抽痛，好不容易才开口问：“花婆子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你……你有人了？”

    ☆、第207章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贾春问。她想知道花婆子有没有再添油加醋地跟曹小二说些什么自己的坏话，不过，按照她对花婆子的推测，觉得她多半说了。

    曹小二低头,他不好意思说出那些花婆子说的难听的话。

    贾春见状抿抿唇,心想果然花婆子那长舌妇跟曹小二说了一些不好听的,不过曹小二不是问自己是不是真有人了么,这个肯定是要告诉他的。

    于是接着说：“我是真得有心上人，很多年前我就认识了她,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儿事情,所以我们分开了许多年,不过如今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是要和她相伴终生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掩也掩不住的甜蜜，唇边也不禁带了笑。

    曹小二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贾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