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虽然他心里还是难过的,可是见到贾春说起那个人的时候,脸上带着的由衷和甜蜜的笑,他的心突然一下放下了,落到了地上,实实在在的。莫名的他一下子轻松起来,好像身上许多年一直背负的东西卸下来了。
“他对你很好么?”鬼使神差地他带些酸楚地问贾春。
“很好,要不是她,我活不到现在。”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才和他一起?”
“不是,她是不嫌弃我,也对我有救命之恩,还一直都跟我情投意合。”
“……那……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曹小二苦涩地笑道,他不想说祝福贾春的话,因为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最后她却属于了别人,这得到她的人无论如何他是嫉妒的。站在已经有春风拂面的贾家的院子里,他深深地看了贾春一眼,最后说:“那我走了,我就是来问一问,才能安心……”
他是个嘴笨的人,他很想说他舍不得贾春,但是说不出口。而且亲耳听到了贾春说出来的话后,他觉得尘埃落定了,没有必要再多说。
贾春倒是比较大方,她觉得能跟曹小二说清楚,让他放下心,不再纠结这事情,心里也没那么愧疚了,遂带着笑说:“那我送你出去吧。”
曹小二点点头,转身往贾家院子外走,贾春跟在他身后,一直将他送出去挺远,彼此客气地道别,这才重新回到自己家院子里。不过回去后,她却是没往她爹娘所在的堂屋里走,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贾青石和虞氏等人见贾春和曹小二说完话后,两人就前后脚出去了,最后贾春一人回来回了自己屋子,就奇怪她怎么不回堂屋里来跟大家说一说到底两人说了什么,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于是贾青石向虞氏努了努嘴,示意她到贾春房里去问一问,不想虞氏刚要起身,赵莲儿已经抢先站起来说她去看一看贾春,是不是她有点儿不舒服。按照赵莲儿对贾春的了解,她不来这里却回屋去,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
“好,那莲儿姑娘你快过去瞧一瞧,要是她没什么的话,就让她过来,我跟她爹有话问她。”虞氏有些担心地说。
赵莲儿道好,便起身提着裙子大步去了。等她到西边屋里,刚走进贾春的卧房,就见到贾春迎过来,然后反手将门给关上,然后将她拉到屋子中间小方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方才我跟曹小二说清楚了,他说他放下了心,这么着我也觉得少些愧疚了……还有,适才在我爹娘那里我一下子就说出来那话,不过是想让那花婆子打退堂鼓,说不成亲事。可后来我想,这事情还是要问一问你的意思,跟你商量一下。就是你说我们两个的事情趁着一家人都在,这就跟他们说了好,还是等以后我单独回家时跟他们提好些?”
不想赵莲儿却反问她,“春姐姐,那你的意思呢?”
贾春道:“原来我们两个不是说在临行前头一晚跟我爹娘说么?我觉得老是这么瞒着不是个事儿,我爹娘难免会一直操心我的婚事。可我又怕就这么说了,他们不同意闹起来,让你难堪。”
赵莲儿想了一想,道:“你的病还没好,我是担心说了闹起来,让你生气,对你的身子不好。至于难堪,我倒不觉得,大不了让奎子立即套车,咱们一起回吴县去。”
“你不知道我爹的脾气,倔得很,我担心他听了,一时想不开,拦住我,不让我走那可咋办。”
贾春这一说,赵莲儿也皱起了眉头。想先前两人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没有考虑周全。于是便说:“要是这么说,那就暂时不跟他们说好了,免得闹起来生出是非来。就这么欢欢喜喜地离开桃林村也挺好的。等以后你病好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来跟你爹娘说也是一样。”
“可我刚才不是露了馅儿,说有这么个人,他们一定会追问的,我又该怎么应对呢?”
“你还别说,方才我过来时,你爹娘还叫我带话给你,让你过去,他们要问你的话哩。”
“这……要不,我过去就说,这人是吴县城里的,也是做买卖的,等我这次去了病好了,就带她回来给他们看,敷衍一下他们算了。”
“也好,那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吧。我想,等咱们在一起日子久了,你爹娘认为你到了嫁不出去的年纪了,也就不会逼你了,那时候再说,或者他们没法子,也就只能同意了。而且,我还有个主意,就是你可以跟你姐先说一说咱们的事情,告诉她,等咱们走了,她再给你爹娘说,这样一来,你爹娘能晓得,咱们也避免立即就跟他们闹起来,弄得大家心里不舒服,脸上不好看相,你说这样行不行?”
贾春一听就笑起来,道:“莲儿,还是你聪明,这后面个法子好,那我们明日离开桃林村,到我姐那里时,我就去跟她说,让她带话给我爹娘。而且我让她劝一劝他们,同意咱们两个在一起,否则的话,以后我就不回来了。”
“你呀,那就这么办吧。”赵莲儿轻松道。
两人之间经历过了离别之苦后,如今再也不想因为爹娘的反对就分开,但是面对家里人,还是希望尽量能够在不起冲突的情况下,得到他们的理解和同意。
于是接下来,贾春果然依言出去到她爹娘等着的堂屋里头,先是跟他们说了跟曹小二说的那些话,两口子听完还是叹息不已,说是可惜了这样个人。接下来,两人就开始问起贾春她钟意的那人姓甚名谁,多大年纪,做什么的,家中有什么人等等。
贾春就比照赵莲儿的条件,跟她爹娘说了。她爹娘听完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唯一念叨的是说这女婿比你还小两岁,怕以后贾春年纪大了,女婿还显得年轻,怕年长色衰失宠。贾春听了暗笑,但面上还是极正经说:“一定不会如此,我们两个情比金坚,爹娘你们多虑了。”
“但愿如你所说,那你去了吴县治病,等到病好就带他来让我们见上一见吧。”贾青石最后道。
说完话,贾春就回房里去把跟自己爹娘说的那些话又跟赵莲儿说了。两人便说笑着收拾衣物等。
贾红也来跟她们说笑了一回,便领着孩子们回镇上去了。而贾俊和他媳妇儿邬氏则是忙着给她们两个装上一些土产,让她们明日回吴县城去带上。
晚间,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气氛颇为轻松。吃完饭,各自回屋去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赵莲儿和贾春起来,跟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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