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是提前就知道老二要走吧!”
三人心里俱是一震,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低着头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反了!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吴红梅和陈姨娘进屋就听见吴老爷大声说话,弄得她们莫名奇妙。
吴老爷骂了几句,气得咳嗽起来。吴冯氏赶紧给他捶背,一面柔声劝道:“老爷,你何苦这样动气。为着这气坏了身子也不值得!老二跑出去吃点苦,自然就回来了。”
这下吴红梅心里明白了一半,吴振辉估计是逃跑了。难怪这两天三个小的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吴老爷骂了一会,消了点气,吩咐下去,先把交换小定的事情多拖延几天,另外一方面差人出去打听吴振辉的消息。
他心里觉得这三个小的定是隐瞒些东西,他把其他人遣走,把吴振祖留下。先正言教训了一番,没有用;温和地开导了一番,没有用;又雄辩地劝诱了一番,也没有用。吴振祖老是推诿说不知道。把吴老爷也弄得没脾气。
吴冯氏又把三个小的叫过去,央求他们说出吴振辉的下落,说一切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他先回家,然后慢慢地商量。他们三个却拿定了主意,闭口不说。
吴冯氏把他们三个骂了一顿,终于气哭了。吴振辉虽不是他亲生的,她平时对他也是听之任之,但是也真心地关心他的前途。她就不明白,吴振辉不满意婚事可以再找,为什么要逃婚。他这一逃,以后他的仕途算是完蛋了。现在情形严重,她不愿意看到以后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然后骂也没有用,罚也没有用,三个人没有屈服的表示。派出去人追时,吴振辉已经从保慈寺走了2天了,吴家的马车也是普通的样式,没有任何记号,所以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吴老爷生气压力也没有地方使,因为找不到人。
卓欣他们这几天是提心吊胆,只怕把落跑新郎给抓回来。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人也没有找到。几个人才松了口气。
很快,吴家二少爷逃婚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吴府。但是吴老爷一再吩咐,不许传到外面去。
因为这件事,整个吴府都**飞狗跳。上元节几个人也没有出去,自从报慈寺回来后,他们就被软禁在院里,每天面壁思过,抄书。
被罚他们几个也没有怨言,这已经是轻地出乎他们的想象了。几个人觉得自己为了二哥的幸福出了一份力,都觉得很开心。
卓欣更是佩服吴振辉,他看起来风流不羁,却能为了爱情放弃家里的锦衣玉食,这点出乎她的意料,挺钦佩他的坚持和勇敢。
在周围找了几天,除了委托亲戚朋友四处打探,吴家也放弃了这种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方式。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吴二少爷逃婚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女方知道了这件事情,最终,这门亲事也是黄了。
马上就出正月了,吴振辉逃婚在吴府掀起的轩然大波也渐渐平息,只剩下小小的涟漪。
吴振祖和贺兰谦就要去岚山书院了。吴冯氏解了他们俩的软禁,去书院要准备很多东西,吴振祖他们每天都要出去一趟买不少东西,卓欣则只能在绣房里学习刺绣。
针线活和厨艺是女子必须学习的技艺,卓欣过了年也7岁了,这些课程都被吴冯氏列上了日程。之前吴金荣宠着她,读书识字、学琴,厨艺针线倒没有放在学习范围内。现在吴家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吴振辉,夫妻俩想着还是按照传统来教育卓欣,女子该学会的技艺还是得学习。
蜀绣、苏绣、湘绣、粤绣为中国四大名绣,具有悠久历史。江南地区则流行苏绣,图案秀丽、色彩和谐、线条明快、针法活泼、绣工细,几百年来一直是廷贡品。
苏绣注重运针变化,常用针法有:齐针、散套、施针、虚实针、乱针、打点、戳纱、接针、滚针、打子、擞扣针、集套、正抢、反抢等四五十种。 叶绣娘对人严厉,卓欣坐了整整一天不过练了几种基本的针法,还给手上戳了几个窟窿。
整整一天,上午练字,下午刺绣,结束之后还要在厨房观摩学习。像是在学校一样,卓欣的课程排得满满的。
一天结束,卓欣不禁感叹,自己真的是没有刺绣的天分啊。就这样练了一下午坐的屁股都疼了,几种针法还不够熟练,手上反倒戳了几个洞。绣花真是门艺术,看上去很美,绣起来很难。
厨艺倒还好,虽说以前饭做得不多,不过吃最起码也吃过二十多年饭了,这天晚上她还试着做了个酒酿火腿片。把金华火腿切成一片一片,舀一小勺酒酿,少许枸杞子,一片火腿裹成一个小卷,放在一个小碗中再撒上糖桂花,旺火蒸5分钟即可。这个菜既简单又好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吴振祖对卓欣的厨艺赞不绝口,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连当事人都不好意思了。
饭后,吴振祖对卓欣挤眉弄眼,“走,我跟贺兰弟弟合送了份礼物给你。”说着拉着她来到了静心苑,进门前还拿个丝帕蒙着她的眼睛。
神神秘秘,搞什么嘛。卓欣嘀咕着,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放在她手上,吓得她赶紧收手。
拉开丝巾,只见贺兰谦手里拿着一个猫大的小动物。“狮子?”
吴振祖笑着说:“漂亮吧?这是番狗,产自青海。这个是狮型的,长得像狮子吧?那贩子要价20两银子,本就没有人买。别人都说那小贩疯了,还是贺兰弟弟识货,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买下来。”
贺兰谦道:“我们马上都要去书院了,养个狗可以陪你玩。另外一方面是这种狗最忠于主人了,是看家护院、牧马放羊的得力助手。以后你出去逛街也可以带着它,这种狗最是护主,没人敢欺负你。”
“感情你们是给我找了个狗保镖呀。” 卓欣笑道:“这是公狗还是母狗啊?得起个名字。”
“是公狗。我说叫旺财或者来福怎么样?”吴振祖想的名字真是毫无创意。
贺兰谦和卓欣听了之后,异口同声“俗!”
卓欣想了想,“叫辛巴,怎么样?”嘻嘻,这名字好啊,跟狮子王一个名儿。
于是,狗的名字就定下来了。贺兰谦没有想到,自己一时起意买的狗,以后起了那么重要的作用。他不禁庆幸买辛巴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卓欣之前也领了上半年的月钱,荷包鼓鼓的,打算给吴振祖和贺兰谦送个礼物。只是吴冯氏准备东西十分齐备,也没有想到合适的。最后去佛音寺求了个平安符,请吴红梅作指导,做了2个小小的袋子装着平安符,一个绣了“祖”字,另一个绣了“谦”字,缀上小玉珠,非常可爱。
临行的前一晚,行李早就打包好了,吴冯氏还是不放心,清点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拆开来检查。小到袜子、熏蚊子的熏香,都准备地妥妥当当。
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停留,到了走的那天早上,吴冯氏和卓欣都吃不下饭,吴冯氏简直就要随时哭出来。
吴金荣骂道“女人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如果不是岚山书院的院长和我是同窗,他们想进还进不去呢。老三他们是去长见识的,一辈子窝到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卓欣心里也非常难受,吴振祖和她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是她来这个世界后最亲近的人。就连贺兰谦,这一个多月来相处的也非常开心。
把行李都放上马车后,吴冯氏再也忍不住了,偷偷地抹眼泪,却做出笑的样子,拉着手不停地叮嘱吴振祖要注意天凉要加衣,晚上不要踢被子,吃不习惯书院的大锅饭请个厨娘……等等。惹得吴振祖眼圈也红了。
吴老爷则嘱托他们尊师重道,和同窗和睦相处,认真学习不要偷懒……等等。
临走时,卓欣把平安符拿出一个给吴振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吴振祖偷偷讲:“妹妹,等春节回来我给你买礼物,明年上元节一定带你看花灯。你可不能忘了我。”听得卓欣的心酸酸的。
贺兰谦接过平安符,心里觉得涨得疼疼的,他理了理卓欣吹乱的头发,在拥抱的瞬间在她耳边轻轻说:“好好保重,我会给你写信的,等着我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小男孩是自己穿越后关系最亲近的人,都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卓欣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坐上马车后,两人还从窗外不停地挥舞着手。众人一直守在路边遥遥看着,直到马车消失成一个小点这才回府,吴冯氏这时已经哭成泪人了。
那一天,吴家的2个女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刚开始总是不适应,没有了吴振祖这个小猴子,吴府的日子更加波澜不惊。卓欣每天去宗学上课,绣花,学厨艺。辛巴也越长越大,卓欣每天都亲自喂它,小家伙跟她亲得不得了。每天到哪里都带着它。
日子久了,刚开始的不习惯也慢慢变得习惯,渐渐地她也适应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只是不时地会在晚上想起那两个小男孩。
卓欣没有想到,这一别,再相见已经是几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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