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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场闹剧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场,肖语再三谢过众人,人们摇头叹息着离去。

    萧飞逸为了怕惊醒老爹,把丫蛋抱入他的房中放在软塌上,吩咐红菱,“去温一锅热水,给她擦擦身子。”

    红菱点头答应,飞速而去。

    肖语觑了这个空,到东屋去看望老爹。

    老爹睡的正沉,她轻轻的把塞在老爹耳朵眼内的棉花取出来,放在一边,又用帕子把老爹淌出嘴角的口水擦了擦,一切动作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醒了老爹。

    老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自从得了这病以来,老爹睡着的时候格外的多,肖语心里一直充满了恐惧,怕哪天老爹便这样一睡不醒,永远的离她而去。萧飞逸的安慰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了惶惶然。

    萧飞逸和孙飞鸿悄然无声地走进来,二人在炕沿边处坐下来。

    黄毛在几人的脚底转来转去,急的不停呜咽。

    肖语把它抱起来,扔在炕上。黄毛在几人身边嗅嗅,见无人理它,很识趣的,乖乖地挨到老爹的身旁趴着去了。

    萧飞逸以肘支着身旁的炕柜,生怕吵醒了老爹似的,压着声音小声说,“狗都喜欢往爹的跟前凑,看起来他老人家应是无大碍,寿命长着呢。”

    他这话说的肖语心里一阵轻松,急忙问了一句,“真的?”

    虽然明知道民间的说法不可信,但还是愿意为了寻求一丝心里的安慰,把这话当做一种神寄托来信奉。

    萧飞逸点头,“嗯,咱这民间有一种说法,小孩冲着老人笑,小狗喜欢往老人的跟前钻,就证明这个人的生命无忧,且得硬硬郎朗活着呢。”

    “噢,原来还有这一说。”肖语立时心情大好,眉目之间因刚才丫蛋家人的一场大闹带来的沉去除不少。

    端起老爹胳膊放在腿上,一边不轻不重地捏揉一边问,“你们使了什么法子,让丫蛋变成这种模样?”

    萧飞逸敲了一下孙飞鸿的脑袋,笑着道,“你问他。”

    孙飞鸿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着被敲疼的脑袋道,“咱山里有一种蘑菇,人吃了非得睡一天两夜才能醒。”

    “你给她吃了那个?”肖语不赞同地问。

    “嗯。”

    “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当然是这小子出的馊主意。”萧飞逸为了澄清似的,立刻道,“他昨天找我来问这种办法行不行,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也许这还真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便点头答应了他。本想和你商量一下,谁承想这小子动作竟这么快,今天就把丫蛋弄昏过去了。”

    肖语斜立了他一眼,他讨好地对肖语一笑,拿起柜上盘里的一只碧油油的绿桃,谄媚地地递在肖语的面前,“娘子,先吃一只桃吧,别累坏了身子,爹的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按的好的。”

    依肖语的明,他当然知道方才的一番话糊弄不过去,两个人之所以有意地瞒着她,就是怕她因担心丫蛋的身体,而反对如此的冒险行为。

    桃子已经快被萧飞逸送到嘴边,肖语皱着眉头侧脸躲着,萧飞逸依然誓不罢休,甚至起身走到肖语的跟前,把桃子一寸一寸向她的嘴前移动。

    孙飞鸿看的在旁边捂着嘴嘿嘿直乐。

    正这时红菱进来告诉几人,丫蛋已经收拾齐整了,萧飞逸住了玩闹拉着肖语起身,孙飞鸿跟在后面几人一起往西屋走去。

    丫蛋的小脸很是苍白,眼圈下泛着一层淡紫,嘴唇边也透着一圈若有似无的青影。

    肖语看的心里咯噔一跳,埋怨的看了二人一眼,这么人命关天的事他们也能拿来开玩笑,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可怎么是好?

    出了什么意外,不但丫蛋枉送了命,他们二人也会摊上官司,弄不好就得有一人赔命。越想越怕,她伸手暗中狠掐了萧飞逸两把,问道,“去请郎中了没有?”

    萧飞逸疼的闭着嘴咝咝抽气,又怕另外两人看出端倪,只得咬着牙道,“去请了,麻七去的。”

    肖语略略放宽心,抬手去试丫蛋的鼻息,依然全无,再她的脉搏,已经弱的感觉不到跳动。还好体温还在,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安慰。当着红菱的面她也不好责备他们两个,只得叹着气道,“不知道还有救没有。”

    萧飞逸接口道,“等下郎中来了,让他尽力而为吧。救得活是她的命大,救不活也没有办法。不过依我来看是没有问题的,那个郎中可是咱这奉阳城里医术数一数二的郎中。”

    他这话有一半作戏的成份,大多都是讲给红菱听的,不过最后那句话却也让肖语宽心了不少。只要有个医术好的郎中来瞧一瞧,怎么也比这么两眼抹黑瞎琢磨的好。能确保她的命无虞就成,至于以后能不能做下后遗症,那就得等以后再说了。

    红菱触手探探丫蛋的脸颊,疑惑地道,“她中的这种毒也真是奇怪,气息都没了,体温却还在,按理说这人都中毒这么长的时间了,凉也该凉透了,脸上早该挂像了,可她却还和活的时候一样。”

    她边说边摇头,萧飞逸道,“所以说她应该还有救。”

    孙飞鸿却白了她一眼,满面不高兴道,“谁说人中了毒就得死,她不过是······”

    肖语急忙拉了他一把,暗暗递了个眼神给他,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两句吧。

    孙飞鸿住了口,却越想越是生气,于是拿起桌上浮尘一样的苍蝇甩子,恶狠狠地在空中胡乱地扫了一气。

    红菱回头睨着他的动作,脸色变了变,嘴上轻声细语地说道,“倒是我说错话了,兄弟你千万不要介意姐姐啊。”

    孙飞鸿也不搭言,只把甩子扔向一边,闷声道,“我去看看麻七回来了没有。”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作戏还得作足全套,萧飞逸看着丫蛋泛青的脸色,忧心忡忡地对红菱道,“你先去熬一碗绿豆汤吧,郎中没来之前,先给她灌了,即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总归是有些好处的。”

    红菱点头马上去了。

    肖语望着红菱出去的背影默然无语。

    红菱虽然是知守夫人名义上送给肖语的丫鬟,但人家顶着第一夫人御旨钦差的身份,自己怎么也不好支使她——而且也不屑以主人的身份支使她。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恨不得红菱马上在自己眼前消失,这辈子都想再见到她。

    整天看着一个对自己男人心存觊觎的女人,那感觉,几乎比吞了一只厕所里的苍蝇还难受。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萧飞逸指使她做这做那。

    这个时候就显出了萧飞逸支使人不眨眼的富家公子的坏毛病,肖语虽然乐得在旁边冷眼旁观解气,但有时也会对红菱产生一丝的于心不忍。

    萧飞逸对红菱的颐指气使有时简直到了令人乍舌的地步。

    肖语曾经暗地里同萧飞逸探讨过这个问题,他却翻着白眼若无其事的道,“你这支使人的功夫以后得好好练,不然成亲以后你这客客气气的对待下人的态度,还不得惯的他们反上天去。”

    肖语对他的话大不以为然,这一套不是人人都能练得出来的,而且也不是只要你想学,就能够学得会的。究其原因,还是各人从小受的人生观、世界观等的教育理念不同,而铸就了各人格的不同。对人颐指气使的这一套,她觉得她倾其一生,估计也学不会了。

    萧飞逸锻炼她几天,见依然毫无成果,最后只得气馁作罢。

    一切开始亲力亲为,自己先帮她树立威信吧。于是对红菱的指使更加地变本加厉。

    红菱端了绿豆汤进来之时,正赶上麻七孙飞鸿领了郎中进院,于是一碗刚熬好的绿豆汤便被凉在一边。几人把郎中让进屋里,郎中顾不得歇息便给丫蛋诊起脉来。片刻之后,他捻着胡子沉思完毕,提笔刷刷开出了一张药方,吩咐麻七如此这般把这味药生煎,那味药焙熟,这个药碾成粉,那个药磨成浆,啰哩啰唆了一大堆之后,便在麻七的陪同下背着药箱走了。

    肖语心里暗笑,看起来丫蛋是没大碍了,听这郎中念出的药名,大多都是些营养药,至多也就两三味温和祛毒的药物。看来剩下的时间里,只有耐心等待丫蛋的慢慢醒转了。

    送走郎中,肖语已无心拿起绣活,几人又唠了一会丫蛋的病情,便各自散去。

    肖语红菱回到东屋,肖语扎上围裙,准备做饭,红菱拿起贴了一半的布贴,接着干活。

    黄毛懒洋洋由老爹的身边爬起,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跑到炕沿呜呜叫了两声。肖语知道它又有屎尿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回头去看,口里说道,“红菱,把它······”

    话未说完,黄毛已经翻着跟斗跌下地来。小小的身子在地上摔的‘咚’一声闷响。

    连滚几个个后,黄毛终于住了去势,‘吱呦’一声翻过身来,连滚带爬地朝肖语脚下跑了过来。

    肖语蹲下来把它抱进怀里,轻轻揉着它的圆滚滚的小身子柔声道,“乖黄毛,摔疼了没有?”

    黄毛努力抻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肖语‘吱呜’两声。

    肖语再轻抚两下,把它放下地来。

    黄毛横着身子在她的腿上蹭了蹭,耍赖似的。肖语在它的小屁股上拍了拍,它便善解人意的,扭着小身子飞快跑着去门外撒尿去了。

    肖语转回身狐疑地看着红菱,想问是不是你把它推下来的,却又觉得没法开口。红菱急忙举起双手,满脸无辜地道,“不是我,你可不要往我的身上怀疑。”

    肖语看了看她在黄毛摔下来时倏然收回的那只脚,笑着道,“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红菱也笑道,“你的眼神明明告诉我,你怀疑是我把黄毛推下地的,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成?”

    肖语以手点着她的额头边笑边道,“得了,你也别跟我贫嘴了,赶紧干活是正经,人家悦宾楼还等着咱快点交活呢。”

    最近好事一桩接着一桩,订完亲的第二天,便有悦宾楼的人上门来定了十几幅的布贴画。红菱正好派上了用场。不然肖语还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再和红菱整日满对面相处,自己将会是怎样一种别扭的心情。

    “姐姐快去做饭吧,这些日子姐姐就要多辛苦了。等红菱把手里的这批活儿忙完,以后这些活就由红菱来干吧。”

    红菱甜甜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活计,眼眸里划过一抹促狭的晶光,“不然公子一会又该过来捉人当饭吃了。”

    肖语红着脸啐她一口,再不理她,扭身出了屋子。

    一墙之隔的两人,在谁也看不到对方的地方,同时变戏法一样垮下脸来。

    终于这付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场景,在一番虚情假意的言语后,宣告结束。

    午饭过好,麻七把药抓了回来。肖语看他一脸风尘满头大汗的样子,知他还没顾得吃午饭,便急忙去厨房给他张罗着热饭菜。

    麻七不好意思,跟到厨房和肖语厮抢着已经凉透了的剩饭剩菜,嘴里不停地道,“姑娘,我自己来,不然吃点凉的也成,这天又不冷。怎好劳动姑娘给热饭菜。”

    肖语笑道,“你且出去等着吧,这又不费什么事,一会就好。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人,有什么劳动不劳动之说拿来跟我客气的。”

    麻七憨厚地着脑袋,不敢跟肖语硬抢,只得嘴里不停道着谢。一时之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万分。

    直到肖语把饭菜热完,给他支了圆桌放在厨房的一角,他才呲着一口白牙千感激万感谢地走去桌旁,半边屁股坐在凳上忐忑不安吃了起来。

    肖语见他如此模样,不觉好笑,也知他是因为自己在场,心里颇有压力,于是找了个借口对他笑道,“你先慢慢吃,我出去引着火给丫蛋熬药。”

    麻七端着碗嘴里含着半口饭连连点头,“姑娘自去,一会我吃完饭出去替换姑娘。”

    肖语笑着点头离开厨房,到盛杂物的闲屋找出了药锅,不敢去厨房怕再次打扰麻七吃饭,惹得他再跟自己客气个没完没了。于是到东屋端了半壶凉开水出来,先倒一点水把药锅涮了,再把一包草药装进锅里,用剩下的水把药浸的没了踪影,然后盖好锅盖放在支架上,待一切就绪,才把底下的柴火点着。

    火苗还没着旺,麻七便已吃完饭出来,抢过肖语手中的蒲扇,说道,“姑娘去屋里歇着吧,这里交给我就成了。”

    肖语见他铁了心的跟自己抢活干,知道拗他不过,只得客气几句,自己进屋去了。

    先到东屋里看了老爹,老爹睡的正香。一个上午,他也只有在吃饭时醒了一会,吃过饭之后,便又躺倒在炕上睡去。

    红菱正在一针一针细细给布贴画绣着边,见她进来,抬头对她笑了一笑。

    肖语轻声道,“歇一会吧,睡醒了再干。”

    红菱笑着摇头,“不累。”

    “累了就眯一会儿,活儿再急,记着也是身体重要,千万别硬撑,钱不是一天赚的······”肖语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在红菱无奈的目光下,终于住了口,最后说道,“我先去那屋了看看丫蛋。”

    红菱长出一口气的样子,把穿着线的针鼻在头顶上磨了磨,一边道,“姐姐只管去吧,这屋里有我照看着呢,一会老爹醒了需要方便,我再喊你们。”

    她边说边笑,笑容暧昧,直到把肖语笑红了脸,难为情地走出屋去,才敛下神色专心地干起活来。

    银白地绣针上下翻飞,指上的血珠凌空飞舞。

    在锐利的疼痛过去,伤口即将麻木之时,外面传来那对男女隐约的笑声。

    红菱的心一抽,手指上的锐痛又起,这一回,银针扎上的,也许不止手指,还有她的一颗欲罢不能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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