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下来的反而是她？

    「立中，你猜我忘记了的是不是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所以被好好的收藏在心中，但事故发生后自我防御机能却锁得太紧，紧到我没有办法再度开啓那记忆？」

    「这又是哪一本言情小说的内容？」许立中笑问：「妳最近不单止沉迷侦探小说，连言情小说也不放过了？」

    这小女人自从有了男朋友后，就每星期也捧着几本小说，跑到他房里问他一大堆男女交往的问题，严如把他当成爱情代言人了。

    「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谈恋爱的经验，唯有从书本吸收不同的经验啊。」

    「如果不计妳连唯一的那一段也忘记了的话。正确来说，是没有。」他取笑她，惹来颜雨像小女孩般不依地噘起嘴。但也唯有在许立中面前，颜雨能够如此轻鬆，畅所欲言地谈论有关顾言斯的事。

    没有人赞同她和顾言斯的交往。他们都觉得她背叛了宋子翔，无论她多努力地解释他们的关係也没有用。

    「小雨，妳怎幺可以这样的？！子翔还有些什幺不够好吗？他不够帅、不够温柔、不够上进？！这幺多年的感情妳竟话放弃就放弃？！」苏咏佩是第一个跳出来为宋子翔呼怨的。为了这件事，她几乎要跟颜雨绝交。要不是宋子翔帮忙劝说，恐怕苏咏佩到现在还不理睬她。

    然后是颜雨的姐姐，颜雪 ——

    「小雨，妳可以不接受子翔，但不可能是那男人。妈妈那边我会暂时帮妳隐瞒，但如果妳坚持要跟他一起，等妈妈知道，她是一定不准妳继续留下来的，妳好好考虑清楚吧。」听见向来冷淡的颜雪这幺严厉又坚决的一番话，颜雨着实吓了一跳。

    她以为家里面姐姐已经是最有可能帮她的了。

    「立中，你真的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幺事吗？」以致所有人也这幺反对他们在一起。

    「小雨，」这问题她已经问了他不止一次。「妳也知道我当时在美国。既然妳这幺想知道，为什幺不直接问他？毕竟妳的记忆大部份是跟他有关的，他应该比任何人更清楚妳忘记了些什幺。」

    「……」目光飘到窗外，颜雨见到她的男人就坐在饭堂近窗的位置。有两个女人朝他走了过去，跟他说了两句话后，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不就很残忍了？我们的回忆里有甜蜜的，但也有痛苦的，你要他跟我说哪一部份？而且我明明就在他眼前，却像第三者般听着他说有关我们的事，这也会让他相当不好受啊。连回忆也变得寂寞了。」

    许立中领会的浅笑，「小雨真温柔。难怪连他也被小雨吸引，为了小雨而放弃整个森林。」

    「哪儿来的整个森林？像他那样的笨蛋谁会喜欢他那幺笨？」

    「对啊，究竟是哪一个笨蛋会喜欢像他那样的笨蛋呢？」许立中疑惑的似是附和，但任谁也听得出他是在取笑她哪。

    「不跟你说了，每一次也是我输的。」颜雨啫啫嘴抗议。「我要走了，不然以那笨蛋的性格，不晓得又要招惹多少麻烦了。」

    「谁叫小雨偏偏不要那一个不会惹麻烦的啊。」

    把颜雨推到门外，许立中陪着她等升降机慢慢的升到他们这一层。

    「才不是我不要，而是我没有机会要啊。你也清楚我跟子翔根本不是那幺一回事的。」

    「是吗？」

    「是、啊！子翔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是你们硬把我们扯作一对而已。」

    铃的一声，终断了他们的对话。望着颜雨渐渐消失在升降机里，许立中没有将最后的反驳道出 ——

    不对啊，小雨。子翔有说过的，是小雨忘记了而已。

    **

    颜雨去到饭堂，发现顾言斯已经被一堆女生包围了。她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见顾言斯始终没有看见她，就转身离开了。不知为何，那一刻，她不想过去叫他，也不想向其他女人宣示主权什幺的。

    她想，既然他看不见她，那就算了。

    过了既定时间，还没有看见颜雨，顾言斯有些焦虑的频频把目光投向门边，却意外地从窗外瞥见那抺倩影。他顿时紧张的追出去 ——

    「小雨！」他从远方唤住她。「我在这儿……」

    颜雨顿住，没有立刻转身。这期间，顾言斯的心脏一直在急速跳动。

    「我在饭堂，妳没有看见吗？」慢慢靠近。「今天的治疗怎样了？」

    「……」

    「记起了什幺吗？」

    沉默片刻，她吁出一口气后，说：「没有。我还是什幺也记不起。」

    「是嘛。」听不出心情的一句话。

    他失望吗？这幺久了，她还是没有记起他们的过去。那意味着他们的关係没法更进一步。交往之初，颜雨就跟他表明了，除了亲吻，其他更亲密的关係，她想等到她回复记忆后才发生。她不想在亲密时，被他们过去的阴霾缠绕着。她想全心全意的爱他，全心全意的接受他的爱。当时，他没有反对。大概是没有料到几个月来她没有任何进展吧。

    这却意外地刚好成了她的护身符。

    颜雨自嘲的扬起嘴角。

    她自知这不过是逃避。终有一天，他是会不耐烦的。到时候……

    「我下午约了一个教授。你先回去吧。」她说谎了，为的不过是不想面对他。

    「嗯，我回去等妳。」他明知她说谎，却没有揭破。

    满以为她不过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顾言斯没有勉强。可他哪知道，就在他渐行渐远之际，眼泪早已淹没他身后的女生的脸庞。

    如果他一如以往，习惯地临走前亲她一下，那幺他就会看见她的眼泪，他就会懂她语气里的厌烦并不是针对他的。那幺，或许，他们拥抱幸福的日子就可以多几天。

    在接下来的几星期，颜雨和顾言斯之间弥漫着一阵低气压。不明显，但仍无法忽略。

    他百般迁就、小心奕奕的哄着，她却变本加厉、一而再的挑战他的底线，故意惹怒他。好几次她将不是他的错怪罪于他，他都一声不响的承受了。直至一次游乐场之旅，她终于把他的忍耐推到极限。

    他们的关係也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第七章

    「子翔，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顾言斯走后，颜雨对身后的宋子翔说。她再如何故作轻鬆，仍难掩她的失落。她正失神地凝望他消失的方向。

    「今天是什幺特别的日子吗？」

    「有什幺特别的，既不是我的生日，又不是他生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