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突然响起，严寒像被针扎一样，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地逃离陆正丰的家门口，楼梯口的声控灯也应声而亮。严寒三步并作二步，神经紧张却又极力控制声响，在下最后台阶的时候还把脚扭了，忍着疼痛，落荒而逃。

    ☆、part.54

    （五十四）

    严寒隐在楼角黑暗处，大口喘息，当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将手机掏出。手机屏幕上‘陆正丰’的名字不停地闪烁，严寒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接听起来，将耳朵贴近屏幕。

    “严寒？”陆正丰轻声问道。

    “嗯？”严寒呼吸逐渐平稳，心跳却莫名加速。

    “你生我的气了？”陆正丰小心问道。

    “没，没有啊。”严寒急着更正。

    “那就好，我也不知道他们娘俩突然回来了，呵。”

    “没事，你现在干什么呢？”严寒心中流淌起暖流。

    “我在洗手间呢，呵呵。”严寒走出黑夜，看向陆正丰家的方向，洗手间的位置果然亮着灯。

    “还没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呢。”严寒轻松地语气。

    “没诚意，见了当面说。”陆正丰开着玩笑。

    “……那你打开窗户。”

    “……嗯？什么意思？你在哪？”陆正丰疑惑道，严寒没有再回答。

    陆正丰打开窗户，看着外面黑暗的世界努力搜寻。一个亮点在黑夜中亮起，犹如夜色中的萤火之光，萦绕，飞旋。

    “看见了吗？看见我了吗？”严寒说完又按亮手机在空中划着圈。

    “嗯，你你怎么跑来了，冷不冷？”陆正丰焦急问道，也晃动了手机回应。

    “不冷，这下够有诚意了吧，听好啦！”严寒把手罩在嘴边，对着陆正丰的方向，用尽力气声音却又压得低沉，喊出“生日快乐！”

    “听到了吗？”严寒笑着问。

    “没！”陆正丰语气坚定，内心却融入温暖的潮流。

    “ 生 日 快 乐 ！”依然是用尽力气，严寒把声音提高一些。

    “这次听到了没？”严寒期待着问道。

    “没！”陆正丰语气依然坚定，嘴角却已然上扬，表情因为温暖而变得满足。

    “好吧，听清楚啦！生 日 快 乐 ！”严寒用了豁出去的声调，高亢洪亮的声音在黑夜的空气中响起，严寒叫喊着，好像是喊出了向我开炮的战士，严寒被自己的举动惊奇，热血在心中澎湃，喊完他朝陆正丰挥挥手，扭头就跑了，留下陆正丰望着茫茫黑夜，定格了笑容。

    清冷的夜空只有星辰点点，清冷的街道，只有树叶刷刷，陆正丰抽完手中的烟，一阵寒风吹来，卫生间烟雾消散，他心中的迷雾也被驱逐，异常清澈。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小小，面无表情地问道，眼睛仍旧盯着电视，儿子在她怀里睡得正酣。

    “没注意。”陆正丰停顿了下，随口答道，转身要去卧室。

    “正丰……”

    “嗯？”陆正丰站住回身。

    “严寒是谁？”林小小抬头看向陆正丰，嘴角有一抹神秘的笑。

    听到严寒的名字，陆正丰心中一紧，盯着老婆的眼神出现一丝惊讶，渐渐皱紧了眉头。

    ☆、part.55

    （五十五）

    第二天，在厂里，严寒看见陆正丰脸上的伤。

    “你的脸？”严寒欲言又止。

    “没事，不小心碰的。”陆正丰完全没当回事，严寒也没多问。

    “你小子也不送份礼物，变抠了。”陆正丰笑道，眼角的伤痕一直吸引着严寒的目光。

    “有礼物的。”严寒掏出钱包，小心翼翼地抽出相片。

    “这是？……”陆正丰好奇地接过照片，慢慢地，嘴角露出笑容，是严寒期待的表情。

    “这是在去大连的轮渡上？”陆正丰晃晃手中的照片，严寒点头。

    “孟晓说，大连的照片就洗出来这一张，别的都曝光了。”严寒面露遗憾。

    “那挺可惜，这张挺好，你看你的傻样，咦？我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哈哈。”陆正丰开心地笑着。

    “让我想想哈。”严寒故作沉思。

    “不用想了，那时候哥正人生低谷呢，当时咱们刚认识，还没……”陆正丰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都尴尬地笑笑。

    “这照片就一张，你不自己留着，舍得送我啊？”陆正丰再次摇晃着照片。

    “这有什么舍不得，我能给的，都舍得。”严寒像是自言自语，低着头，红着脸。

    “呵，那我得给你这礼物起个名字。”陆正丰斜着眉毛，笑着说道。

    “就是一张照片还用起名字？”严寒困惑。

    “难得你这么大方，我也要高规格对待啊！”陆正丰笑着，看着严寒。

    “随你吧，叫什么？《喂鸟的人》？还是《一群海鸟》？”严寒竟然认真思考起来，陆正丰忍住笑。

    “没创意！我记得，那时候快到严冬了吧，天气够冷的，那天的风也好大，《严寒的风》怎么样？”陆正丰突然一脸新奇。

    “严寒的风？严寒的风？严寒的丰？”严寒自言自语着，末了心脏被紧紧攥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偷偷看向陆正丰，陆正丰仍旧拿着相片，没发现自己的慌乱。

    “名字怎么样？”陆正丰笑着问道。

    “嗯，还行吧。”严寒咬了咬嘴唇，不敢再看陆正丰。

    “谢谢了！”陆正丰说着，将相片塞到内兜。

    离开时，陆正丰走了几步，喊住了严寒，严寒疑惑地回头。

    “等你生日，我想送你一份大礼。”离着几步，严寒却听得真切。

    “不用了，别破费了。”今天的陆正丰让严格有些拘谨、不自在。陆正丰没有再说话，淡淡笑着，严寒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身后是陆正丰长久的注视。路上严寒在想，自己不在意陆正丰的大礼，只是心中莫名的欣慰，过去的一些误解也渐渐消散，陆正丰还是陆正丰，没有改变，自己也一样。

    时光的轮轴不会停歇，忙碌的日子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没时候停下来，休整、回想。又熬过一个寒冷的冬天，那天春节，陆正丰准时在十二点钟声敲响时给严寒打来了电话。虽然是一个人的春节，但严寒一点不寂寞，看着窗外的绚烂烟花，严寒已经开始幻想开春后的生活，他祈祷，新的一年，陆正丰儿子手术成功，陆正丰事业身体都平顺。认识陆正丰已满五个年头，他希望可以有下一个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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