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一坛得试,喝不死它必然就没毒。”
陆含章中肯的评价道:“高。其实我觉得制成药酒似乎也不错。”他俯下身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挥了挥手,又如同鬼魅一般打算撤退了。
其实柳长洲真正担心的根本不是粮盐这件事,而是柳江。
他年少无知的时候,曾因为他爹对他师傅见死不救这一件事耿耿于怀,少年的恨意总来的简单直接,这一恨,莫名其妙就恨到了如今。等到他接过管窥阁的权柄,也开始有某种荒唐却真实的宿命感,才知道有些人注定就是这样的下场。
他和柳长洲、柳江之间的关系突然就变得有些复杂,陆含章究竟知不知道他和柳江曾亲眼目睹陆辅之被一刀一刀刮净?或许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知道那人从不执着于过去的事。但这正是叫柳长洲心有不忍的地方——陆含章越是不在乎,他就越是心有耿耿。
他叹了口气,忽的听见前院一番人仰马翻的动静。确切的说……那动静已经近至眼前。
月门里闯进来一匹通体枣红的骏马,那马上的少女生着一双分外清澈的大眼睛,鬼机灵似的上下忽闪,弯弯的睫毛上落满了细雪,脸颊上还嵌着两个酒窝。那少女骑马闯进了月门,非但没有停下来,还十分过分的又在那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这一鞭直接导致这一人一马一下子猛地冲了进来,直奔凉亭下的柳长洲而去。
柳长洲分外宠溺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张开了双臂,脚下连个地方都没舍得挪,优哉游哉道:“我一直觉得你嫁不出去。”
那一人一马劲头十足的闯过来,几乎就要冲到柳长洲的面门上,才跟急刹车一样停住了跟脚,少女手里的马缰绳狠狠拉紧,马的前蹄高高翘起在半空中踢了几圈,才擦着柳长洲的鬓发稳稳得踏在了地上。
那少女轻盈得翻身下马,人来疯一样一头扎进了柳长洲怀里,声音十分清脆,接连“哥”出了一连串之后,十分不给自己哥留面子的道:“怎么就你一条单身狗,金斗呢?”
柳长洲:“……”
怀里的少女骨骼细瘦,这么搂起来存在感有些单薄,但确实是他血浓于水的亲人——他的妹妹,柳长玔。他一边嘴里嫌弃她嫁不出去,一边又不自觉得笑弯了眼睛,觉得最近自己反正都不正常了,再不正常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可以,就搂着她的腰将她拎了起来。
这一对兄妹傻逼兮兮的原地转了个圈,那场面别提多丢人了。
那马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头青丝白了一半,眼睛上蒙着一层厚纱布,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颏,还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模样。
他身上那衣服可谓潮流极了,由上至下挂满了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十分惹眼,衣服接近一种破衣烂衫,上面垂下来许多稀稀落落、花花绿绿的宽布条,将本来十分清瘦的身材伪装的竟有些虚胖了。
那人手里还拄着一根和人等高的桃木杖,上面仙气十足的系着一只酒葫芦,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大约手腕粗的青蛇盘绕其上,整个人不伦不类的就好像不是从南疆回来的,到特别像是从丐帮做了十来年帮主,后来被丐帮帮众发现不明物体乱入,用打狗棒强行清扫了出来。
正是柳长洲那个未曾露面的爹。
这一对父子似乎都有一个十分诡异的癖好——异装癖,并且一个比一个能作。
柳长洲对他父亲最后一个印象停留在一个背影上,高大而挺拔,清瘦却不显羸弱。在多年之后,彼时天地间伟岸一丈夫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就是此时这样一副不修边幅、分外滑稽的倒霉模样。
没有失魂落魄,似乎更多的是放浪形骸。
他十分幼稚得鼓了鼓自己脸颊,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大概是做首领做大哥做惯了,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教会他如何在父亲面前做一个长子,这导致他的声音里有某种不易察觉的僵硬,只听他不冷不热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厢房里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给我换了。”最后又碍着长玔在场,不想加深什么家族矛盾,就十分别扭的加了一个字:“爹。”
他眼角余光扫了陆含章一眼,只从那人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微微的震惊。但那些震惊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面上又是一副毫无破绽的事不关己。
柳江轻咳了两下,从这声不情不愿的“爹”了听到了小拇指尖儿那么多的冰释前嫌的意味,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尴尬,然后有一个小畜生的存在恰到好处得缓解了他这一尴尬——当年一手奶大的金斗踩着风火轮扑了过来,狗尾巴摇成一阵旋风,狗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全数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伸出手指弹了金斗一个脑瓜崩儿:“没有烧鸡给你吃,鹤顶红倒是有一大把,来尝尝?”
跟在最后出现的朱点衣眼光在现场环视一周,没有看见某个身影,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戳了戳一旁方秉笔的胳膊,说:“哎,笔哥,那大傻个呢?”
因为见到了梦中情人,方秉笔心情美丽得简直没法用人话来形容,心不在焉的言简意赅道:“被老大派去清河接瞻老头去了。”
衙门后院突然就分外热闹起来。一群人你你我我的打闹笑骂,叫柳长洲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暂时松了下来,觉得今年除夕一定能过的很好。
这一场雪虽然来势温柔,耐性却十足,扑扑簌簌得一直下到了将近子夜时分。衙门里的这些人普遍一夜无眠了。
柳长洲翻来覆去睡不着,夜里起身抱着一坛子酒爬到了屋顶上,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对陆含章开这个口。结果他就撞见了同样夜里睡不着翻身上屋顶的柳江,这种不谋而合的梁上君子行径再次印证了一个伟大的真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柳江依旧蒙着眼睛,换了一身分外素净的衣服,借着耳边异常轻微的呼吸声慢慢摸了过来,盘着腿坐在他右手边,有些没话找话一样道:“咳,你娘还好吗?”
柳长洲把酒坛子往中间推了推,有种“来喝口酒冷静冷静别说傻话”的意思,说:“你知道咱们家隔壁住了一个寡妇吧?你一走,我娘和一个寡妇又能有多少差别?你要放心不下,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回来看看?”
柳江闷了口酒,想起了某些远古的回忆,怅然道:“我年轻的时候,欠你的师傅、我的朋友一条命,在南疆药谷不见天日的窝了这么些年,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如果某天,能够机缘巧合撞上他的儿子,能为他解了一身的毒,也差不多算还完了一身的债,死时大概也能瞑目了。”
柳长洲浑身一震,呼吸陡然有些乱——他爹如何能得知陆含章中毒的事情的?换言之,中毒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下药的人到底是谁?陆辅之被处极刑的同时,又额外发生了哪些事情?
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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