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起来多有不便。

    “是！皇上。”

    钱宁立即著手操办去了。

    数月後，正德六年二月，皇店的事传到百官耳中，立时掀起了一波反对的狂澜。

    首辅李东阳素知正德脾气，知道强谏行不通，便欲通过循循善诱的方式加以说服，因到豹房求见正德。

    正德当然知道他此行目的，但并未拒见，命锦衣卫放行，李东阳得以入内。

    “微臣参见皇上。”

    “李阁老平身。”

    正德一手拿著镜子，一手扶起李东阳。

    “皇，皇上……”

    李东阳抬起头见正德正在照镜子不由语塞。

    “李阁老，”正德把脸凑到李东阳鼻前，“你看朕的眼角长出鱼尾纹没有？”

    “……！？”

    皇上难道想说国库、内库都缺钱，朕夙夜难眠，以至显出老态，开皇店筹钱是迫不得已的事，李阁老你就不要劝了？

    “李阁老？”

    正德见李东阳做沈思状，便呼唤了一声，以引起注意。

    “皇，皇上，”李东阳回过神，“微臣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是吗？”正德很扫兴，揽镜自照自言自语道：“朕总觉得眼角长出了鱼尾纹……”继而感叹，“朕才不过二十一岁啊……”语气颇为凄凉。

    “…………”

    “对了，李阁老来见朕有什麽事？”

    “没，没什麽事，”李东阳擦了擦额头汗珠，“皇上您休息，微臣告退。”没法再劝了，还是退下吧。

    “这样啊，那李阁老慢走。”

    正德挂著一脸笑送走李东阳，在龙椅上坐下身继续对著镜子看著，逐渐又看得出了神。

    其实问李东阳的话并非全是为给他“下马威”，也的确希望听听他的答案。

    卧月山庄。

    “小姐，你不去看看她吗？”

    秦雪对正坐在窗前托腮出神的五丹道。

    正德在京城开皇店的事唤起五丹对往事的回忆，令她心中情丝萦绕，见问缓过神，“不是说不要再提她了吗？”

    “心里明明放不下，又何必这般勉强？”

    “今天喝药了吗？”五丹试图岔开话题。

    “小姐！”秦雪撅起嘴，抱住五丹一只手臂摇了摇──不要打马虎眼啦！

    五丹乘势将她抱到怀里放到腿上坐下，“我的雪儿总是这麽懂事呢。”

    “小姐……”

    面对五丹盛满疼爱的目光秦雪垂下双睫把脸偎依在五丹胸前。

    “喝药了没有？”五丹又问，“那个徽州名医开的药？”

    秦家已经为秦雪请了六位杏林高手，徽州名医是其中之一。

    “喝了啦……”秦雪声若蚊蚋地答，脸上布满红云。

    “到现在还害羞呀，”五丹拿纤手扭了扭秦雪鼻子，“已经一起这麽多年了。”

    秦雪更加害羞，“哪有……”从来也没真正在一起过……小姐又在“欺负”人家了啦。

    “其实，”秦雪鼓起勇气道：“四年前那次，我把女族的秘密全部告诉了她。”

    “……？！”

    “不是故意的……”秦雪不好意思地揉捏著衣角，“不过──的确是说了啦。”

    这麽说照……正德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

    “只要鸠盘荼陪在小公主身边，小公主什麽都愿意为鸠盘荼做。”

    想起穆无双送来的那封信上的这句话，五丹美目中立时浮上一层水雾──竟是四年後的今天才明白照儿的意思……照儿……

    水雾瞬间凝结成水珠，扑籁坠落。

    “小姐……”秦雪伸手为五丹拭去脸上泪珠，“小姐去看看她吧，她过的跟小姐一样苦。”

    “雪儿……”

    “只要小姐快乐雪儿就幸福，小姐若是为雪儿好就去见她一面……”秦雪说到这里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落下眼泪，“她其实一直都渴望能有小姐的孩子……不是雪儿说小姐，小姐应该早些跟她说的……”

    虽然没有想到她那样的性格居然会愿意为我……可是，她终究是有条件的──“只要鸠盘荼陪在小公主身边”，而我没办法做到这点……而你却是无条件的，今生有你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福气……

    想到这里五丹将秦雪拥的紧紧的，“姐姐有雪儿就够了。”

    “可是……”

    “不要再说了。”语气虽然平淡但却不容反驳。

    秦雪只得噤声。

    三月後，即正德六年五月，秦家商队再下西洋。这一次秦家长辈没有跟去，商队由秦五丹独自率领，秦雪随行。

    大夫为秦雪开的药，一副要吃几个月，而一般要吃数副才能达到疗效，这就需要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足够下一次西洋，五丹又有心试一下改进後的战舰，便向长辈们提出请求，三秀沈吟片刻便答应了──“是时候独自去西洋历练历练了。”

    就这样，再下西洋成行了。

    正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麽感受，呆呆坐了半日。

    一直希望丹能来看这自己，结果她竟再次远去──失望至及，悲伤至及；

    归来会是什麽时候？正德七年？正德八年？正德九年？甚或更久？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吧？──忧虑不已；

    或者说，这种离去其实是为了逃离长辈以达到等我的目的呢？如果是这样，说明丹心里还是爱我的……──觉得喜悦；

    秦雪的病会不会好呢？如果好的话，回来的时候，她们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不会的，太医明明说过她的後遗症是终身不愈，永远不会好的……──感到欣慰；

    ………………

    不管怎麽样，父皇的遗愿还没有实现，一定要振作起来。

    但纵使不断勉励著自己，正德的愁绪还是写在了脸上。

    钱宁见了，觉得一定是皇上年轻“气盛”却这麽久都没有碰女人加上一直为筹集军饷费心操劳的缘故，便挪用了部分开皇店“勒索”来的钱（本来是要全部放入内藏库用作军饷的）征选了一批乐工、美女填充豹房，以博正德一乐。

    心情不好的人非常容易堕落，正德倒也乐得用歌舞升平打发漫漫苦夜，而且最重要的是，豹房中确实需要美女──从来不曾回过後宫宠幸妃嫔，所居之处又长年累月没有一个女子，皇帝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很多人一定会这麽想。

    第七十七章

    笙篁箫管，檀板讴歌，欲气逼人。

    细腰回摆，水袖翩然，轻纱霓裳，玉体若隐若现。

    “皇上，那个不错喔。”

    屈指算来，征选美女入豹房已经好些日子了，正德却一点“表示”也没有，钱宁因使出浑身解数安排了这出场面极为淫靡的豔舞，并不时“指点”正德。

    “朕也觉得不错，”正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