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煽至十余里外，威力胜西洋大炮百倍。”

    “这是多火药筒并联的火箭，有两个火药筒的叫‘二虎追羊箭’，四个火药筒的叫‘神火飞鸦箭’，看见没，‘神火飞鸦’箭是用细棉纸做成鸦状，腹内装满火药，身下斜钉四支火箭，使用时，同时点燃四支火箭，可飞远百余丈。”

    “这是有翼火箭，叫‘飞空击贼霹雳箭’，箭身两侧各装风翅一扇，可借风力增大飞行高度和距离，作战中，顺风点信，待送药尽燃，至发药碎爆，如雷霆从天劈下，威力无边。”

    “这是多级火箭，叫做‘火龙出水箭’，用五尺长的毛竹去节削薄作龙身，前後装上木制龙头龙尾，头尾两侧备装火箭一支，龙腹内装火箭数支。发射时，先点燃头尾两侧的四支火箭，推动火龙前进。待四支火箭燃烧将完时，连接的引线引燃龙腹内的火箭，由龙口飞出，继续飞向目标。水战可离水三四尺燃火，即飞水面二三里去远，如火龙出於水面，是以得名。”

    “这是……”

    “小姑祖母，”五丹打断小玉话，“这两年多时间发生什麽事，兵器坊一下多了这麽多火器？”

    “是你祖母啦，”小玉笑著解释，“上次下西洋商队遭西洋战舰开炮轰击，一艘七桅十二帆柚木领航船被击沈，你祖母心痛不已，立誓要雪洗前耻，让西洋人知道火药发明者的後人不白给，是以搜集、研制了这些火器。”

    “火药发明者？”五丹笑，“只不过是道士炼丹炼出来的罢了。”

    “管它是道士发明的还是儒士发明的，反正是咱们发明的就对了，”小玉不以为意，接著介绍火箭，“这是多发齐射火箭，叫做‘万虎齐奔箭’， 这些火箭是装在一个简形容器内，把各支火箭的药线连在一根总线上，作战时可并架数十桶至百桶，总线一燃，众矢齐发，势若雷霆之击，莫敢当其锋者。”

    “这是什麽火器？”五丹指著一只头上长著四个铜管的铜“柜子”问小玉。

    “这叫‘猛火油柜’，发射时，用烧红的烙锥点燃‘火楼’中的引火药，然後用力抽拉唧筒，向油柜中压缩空气，使猛火油经过火楼喷出时，遇热点燃，成烈焰，水战时则可烧浮桥、战舰。”

    “竟然有这样的火器……”五丹觉得新鲜。

    “这些是施毒、布障、发烟、鸣响用的火毬，有霹雳火毬、蒺藤火毬、毒药烟毬、无毒烟毬、引火毬等，作战时可以焚烧敌方战船，杀伤和惊扰敌军。”

    “这些是水雷，有水底雷和水面漂雷两种，水底雷有‘水底龙王炮’，水面飘雷有‘混江龙’，而且‘混江龙’还是定时爆炸漂雷……”

    “已经超出防御需要了，”五丹再次打断小玉的话，“我们是商人又不是海盗。”

    “有备无患嘛，”小玉说著拿起一只长得像锤子的火器，“这是你祖母花了三个月心血研制的三眼火铳（枪），看见没有，铳身由三个铳管平行铸合成‘品’字形，每个铳管各有一个药室和火门，点火後可三孔齐射而且可以连射数十发，射毕後铳头可以作锤击敌。”

    做锤用……怪不得长得这麽像锤子……祖母太厉害了……

    “想象一下和海盗交战，离著几十丈远就可以用火铳射击，等到短兵相接，如果子弹用完而对方还有没死的，就可以把火铳当锤子用，锤死他。”

    “…………”

    这些武器实在太具有攻击性了，是海盗而不是商人该有的。

    真想去做海盗啊。

    巴欧坊校场上，威武团营的士兵们在钱宁指挥下正在操练，正德翘著二郎腿坐在帅旗下叹著气，发出这样的感慨。

    本年，朝廷先是振湖广、河南饥，接著振凤阳诸府饥，并免去了三地的税收，加上北方蒙古不断进犯军费开支浩大，国库现在处於亏空状态，如果浙江的税银再交不上来，威武团营将因为缺乏经费被迫解散。

    正德真是急到想去抢劫，当然不能抢大明人，但若抢外国人，那就只能去做海盗，是以发出这样的感慨。

    “皇上，您又在为威武团营经费的事发愁呢？”钱宁看到正德愁眉不展，让士兵们暂行休息，走上前满脸叠笑问道。

    “是啊。”

    “山东不是刚发现了金矿吗？”钱宁出主意道：“皇上可以下令开金矿啊。”

    “嗯，”正德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皇上。”钱宁一张脸笑的花儿一样。

    在贪财方面，钱宁较之刘谨有过之而无不及，得到这样的肥差当然心花怒放。

    “你知道刘谨是怎麽死的吧？”

    正德当头一棒。

    “知，知道……”

    钱宁立时吓的面无颜色。

    “知道就好，”正德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你觉得朕这几天有没有变老？”

    “这……”怎麽突然问这个问题？不管怎样，拍马屁不会错，“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怎麽会变老……”

    “朕跟你说真的，别动不动就奉承朕，”正德说著拿起手边的铜镜，摸著眼角道：“虽然看不出来，但朕总觉得眼角长出了鱼尾纹……”

    第七十六章

    两日後。

    “小宁子，”正德把钱宁叫到面前，“除山东金矿外，朕命你再去开一座金矿。”

    “是，皇上！”皇上还真是信任我呀，钱宁心中狂喜，“不知这座金矿在两京十三省什麽地方？”好像没听说哪里又发现金矿呀。

    “在什麽地方……这个嘛，”正德背著手走了两步，似自言自语道：“应该每个地方都有。”

    “……？？”

    “这座金矿就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

    “喔……”钱宁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这座金矿要怎麽个开法，还请皇上明示。”

    “你注意到宫中的皇店没有？”

    正德元年，正德为博五丹一笑在刘谨提议下修建了第一间皇店，後来因五丹对朝廷重农轻商颇有微词，正德便命人模仿民间集市，将皇店扩建成一条街道，以彰显天子重商。

    “注，注意到了……”

    皇店和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有什麽关系？

    钱宁一头雾水。

    “朕要你以朕的名义在京城繁华地段开几间皇店。”

    “？？？”

    “开张之日遍邀京城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前往参加剪彩仪式，以告诉他们朕开了皇店，接下来他们应该知道怎麽做。”

    原来皇上是要勒索有钱人……

    “如今国库亏空，内藏库也缺钱，连军饷都筹不齐，让富人们拿些钱出来是应该的。”

    “是，是，的确是应该的。”

    “快去办吧。所有收入都纳入内藏库。”

    纳入内藏库可以自己管，归国库则为户部管，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