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赶过她的。

    正德在心里回应，但嘴上依然守著之前设下的防线，绝口不提五丹，只道：“回想当年，我们都还小。”

    “是啊，那时候我们都还小……”秦雪感慨不已，顿了顿，接著道：“如果再蹉跎下去，一生都耽误了。”

    “何尝不是，”正德说著指了指面前的地图，“朕为了不虚度人生，特意在寝殿挂了这幅大明疆域图自勉呢。”

    “你在装糊涂，”秦雪笑，“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说的‘蹉跎’是什麽意思。”

    正德不理，只是指著地图一角道：“这里是蒙古人经常侵犯的地区，朕每每想到那里的人民履受铁骑蹂躏，便彻夜难眠……”

    “你真是能装，我就直说了吧，”秦雪打断正德的话，“我是来带你走的。”

    “……？！！”

    正德给吓到。

    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原来你长大的只是外表而已……

    “我的计画早在三年多前就告诉你了，历经一千多个日夜依然没变，只不过，”秦雪说到这里目光直视正德眸心，“我已经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若你不愿跟我走，我绝不会强迫你。”

    到底还是有所成长……

    正德暗自松了口气，目光重新看向地图，接著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道：“这里是土木堡，皇曾祖父，大明英宗，当年就是在这里被蒙古人俘去，受尽凌辱……”

    “所以这一次你依然不会跟我走，”秦雪再次打断正德的话，“打算让小姐继续等下去？”

    正德没有回答，也不再自说自话，而是完全的沈默，背对著秦雪，半天未发一声。

    “你不要以为我不能生育便有恃无恐，卧月山庄爱慕小姐的女孩子多的是，小姐是个孝顺的人，就算有自己的主意也没办法坚持下去……”

    “不要说了。”正德目光钉在北疆地图上，面色坚定地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吗？”秦雪冷笑，“我马上走，但在我临行之前，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已经见过小姐的双亲，应该知道她们虽然年过而立，但看起来却像二十岁一般年轻。”

    “你想说什麽？”

    “就算小姐愿意等你，岁月也不会等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十年之後你眼角会长出鱼尾纹，而小姐依然会像现在一样年轻，也就是说你看起来会比小姐年长十岁，如果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的话，你尽可蹉跎下去。”

    “……？！”

    “如果一直跟小姐在一起，与小姐相濡以沫，呼吸相通，你会跟小姐一样年轻，寿命相同。”

    “…………”

    “我话就说到这里，如果你哪天改变主意，就修书一封派人送给京城秦记绸缎庄掌柜秦达，让他送到卧月山庄交给我。介时我会亲自来‘接’你。只是……如果我再次随秦家商队下西洋……总之你见机行事吧。”

    秦雪说完，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小姐深爱的你‘接’走。”说毕走出寝殿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你们秦家的人一个个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把大内禁地放在眼里！……如果丹还爱我，为什麽不来看我？！！

    正德气急败坏地把一方砚台砸向秦雪的背影，砚台“砰”一声落在地板上，墨汁洒了一地。

    因为心中烦躁，坐立难安，正德背著手在寝殿走来走去，直到目光无意间落到御案上的铜镜上才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取来镜子，拿手抚著脸颊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眼角长出鱼尾纹……比小姐年长十岁……”

    脑子里回响起秦雪的话，正德不由打了个寒战。

    看起来比丹年长十岁……那我还怎麽跟她撒娇？……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丹如果知道心疼我，应该到巴欧坊陪在我身边才对……

    前曌武则天做了十五年皇帝，我这後曌说什麽也至少要做十六年皇帝，我答应了父皇一定不输给前曌的……

    可是还有十一年才能到正德十六年……而那时我已经三十一岁，鱼尾纹已经长出来了……丹明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却不来陪我，真是狠心！！！

    我，我在想什麽？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丹了吗？就算自然衰老下去，我依然可以活到九十五岁高龄，可以做八十年皇帝，这可是秦始皇、汉武帝求之不得的事……

    第七十五章

    卧月山庄。

    “一家人都守在床前做什麽？等我遗言吗？”

    自护送三秀回到卧月山庄，小玉、小青、四美、千金、五丹便每日衣不解带侍立床前，三秀从高烧昏迷中醒来见了很是不快。

    “姐姐……”

    “秀……”

    “母亲……”

    “祖母……”

    众人一直担心三秀病情恶化，听她说出“遗言”二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三秀看在眼里，不忍再说重话，“好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有的活呢，”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重孙女不是想抱就抱的，一切要看天意。我一时急火攻心才生了病，现在想通了，不碍事了，四美带千金回去歇息去，五丹也回房休息吧。”

    四美、千金、五丹磨蹭著依然舍不得走。

    三秀不由加重语气，“叫你们回去就回去，整天不吃不睡守在我床边耽误了庄中大事只怕让我病的更重些。”

    四美、千金、五丹这才退出房间。

    “慢著，”三秀看著三人的背影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三人，叮嘱道：“不能就这麽放弃雪儿那孩子，派人请名医调治看看，先尽人事，再听天命。”

    四美道：“是，母亲。”

    五丹也道：“孙儿本来就是这样打算。”

    三秀点点头，“好了，回去吧。”

    五日後。

    三秀身体康复，一家人聚在一起聊了会儿西洋见闻，三秀问五丹：“那艘西洋战舰威力不小吧？”

    五丹道：“威力是不小，只是在大明商队中显的不伦不类，履遭西洋人嘲讽。”

    三秀笑道：“下次再去就不用怕西洋人笑咱们了──新打造出来的战舰在西洋战舰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改进，已经是大明战舰了。”

    小玉道：“而且舰上将配备各式咱们自己的武器。”说到这里兴起，牵起五丹手道：“战舰在刘家港，离的远，一时不便带你参观，但舰载武器现在就在庄中兵器坊，小姑祖母带你瞧瞧去。”

    五丹看了三秀一眼，三秀笑著挥手，“去吧，下次下西洋就要用到了，先熟悉一下也好。”

    五丹便跟著小玉来到兵器坊。

    “这是‘震天雷’，以火点之，炮起火发，其声如雷，城池崩为平地，平地皆成坑谷，至深丈余，炮风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