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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9.

    张尽带着他们两个到市内某一地段的隐蔽别墅后,又打电话调派人手过来附近巡逻,生怕还有不死心的记者还会找到这里来,以做好万全的准备。文晨进入大厅以后,又蜷在沙发发呆,一张脸茫然无措。

    安排好人手之后,张尽将人揽入怀无声安慰,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料到。知孤竹才华横溢,知文晨对他的感情,知她对那过世的事实做不到真正的面对,他们也就不再去提及,任由她埋藏在心底深处。他们以为,她会慢慢忘记,所以对于她尽心的去完成孤竹生前的愿望并没有任何的反对,也尽力的提供帮助。只是,今日却发生这样的事,铺天盖地都是孤竹已经过世的报道,将她心里不愿去承认的事实□裸的曝在青天白日下。

    张尽抱紧怀里的人,她都没有任何的生气,茫然得令人担心。他看向一边的人,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blue抱着一大堆的报纸在研究,好一会才问。“最先的报道是从美国发表的,是一个叫菲利普的,文,这个人你认识吗?”

    文晨摇头。因为这一闹,她去不成学校,私生活面临被挖掘的困境,然则让她难过的仍是他过世的消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仍无法走出那悲伤,而今却是漫天飞舞,全是有关于他早已过世的追踪报道。

    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错误,以至于如此。她只想安静的生活,完成他生前的愿望,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求吗!

    说她懦弱,说她乌都好,就让她以为哥哥还在这个世界不好吗?虽然看不到,但至少可以相信他只是暂时离开,还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等着。

    她更缩紧了身体,微微的发抖。

    抱着她的张尽察觉到她的动静,更是将人搂紧。“文,没事的,没事的。”

    阿白、秦刚、林世晨、欧阳民在接到张尽发去的地址后,在稍后都赶到。一大群人聚集在大厅讨论着,可是谁也不敢去打扰那个越发沉默的人。他们知她的心结,那样深厚而无望的感情,不是谁的三言两语便可以安慰的,她也需要一个空间去接受那些事实,最终,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幻想里终究不是个办法。

    文晨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胃痛得难受,纠结成一团,可是她都没有去理睬,兀自锁在自己的空间里。

    阿白他们很是无奈,在两年之前,孤竹的葬礼之上,文晨一滴眼泪都没有,那时候他们就发觉文晨的灵魂已经跟着死去了,很担心她会这样放弃生命。可是在自我禁闭了几天之后,她自己走出了房间,并且回到东城工作。她辞职回来后,他们还是察觉到她幽深的心事,可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尽量的避开去提及他的名字,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她还是不吃饭吗?”看着张尽从楼上端下来的饭,阿白深感无力,她关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不吃不喝,不闻不问,就算他们再担心还是无动于衷。

    张尽摇头,心中亦是沉重酸涩,那样绝望的表情和痛心,他亦是难过,可是他再怎么努力,她都没有反应。

    欧阳民拍拍他的肩,眉间亦带着担忧。“还是等等吧,她是个坚强的孩子,终究会面对的。”

    几人看向楼下,微微叹气,目前也仅能如此了。

    文旻在看到报道以后就飞速赶了过来,在第二天早上才到,也顾不得休息,抖着报纸青筋暴跳,他向文晨道歉。“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文晨疑惑的看他。

    文旻低头,捏碎了手中的报纸,爸爸也看到报道了,很是担心,只是公司现在有项重要项目需要他的主持,原本他是要亲自过来处理的,是兄弟俩费劲力气的才说服他。

    “菲利普是我的朋友,他读的是新闻专业,有一天我喝醉了,不小心说了孤竹先生的事,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

    张尽几人惊讶,没想到事情的发生竟然是这样子,虽派人多方面调查,倒没有想到会是文旻泄露了这些信息以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算了。”经过一夜的沉淀,文晨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也联想到几天之前的不安和被跟踪,还有张伯同她说的,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这些联系在一起,便是眼前的状况了!她摇头。“你还是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吧!我需要他给个说法。”

    “嗯。”文旻点头,就算表姐不说,他们也会处理好的,不然爸爸准要剥了他的皮!

    文晨依旧在沙发上蜷成一团,脸上的茫然不减,她将脸埋在膝盖,好一会才抬头对身边的一干人微微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几个人没有说话,谁不明白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才这样说的呢!交换几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后,各人散去加强手头的工作。

    原本文晨还在港城的消息是隐蔽的,秦刚为免多生枝节,一直有意引导,让人以为她还在美国。在得知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之后,他就调派人手,火速赶到港城,和张尽的人手,将文晨藏得紧紧的,不让有心人士趁机而入。

    在市内的隐蔽别墅,他们已经藏有四天的时间了,外面找文晨已经翻了天!原先报纸上对她和孤竹先生关系的猜测,他是否真的已经过世,到她在学校被记者围堵,在出现了一群开奔驰的黑衣人之后突然消失,在在的刺激了整个媒体,誓要将人找出,给公众一个交代!而那十五辆新款奔驰和神秘的黑衣人,都令人猜测无边,除了和孤竹先生有关,她的身世背景也引起公众的猜测。在众多记者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离开,小小调虎离山计就让他们失了目标,怎不火大,怎不口诛笔伐!

    菲利普执笔的报道,除了披露她的学校,还有她居住的地方,只是交代不多,没有多少人知道青竹山的确切位置,但为以防万一,秦刚还是调派了一部分的人手守住青竹山的入口,防止有心人的入侵。

    秦刚在别墅里面住了下来,亲自指挥一干人马警戒。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收到众多的消息,各路人马涌到港城,目标或明或暗都是这几日占据头条的那个女子。

    在别墅二楼的走廊尽头,是张尽几人开会的地方,此时是秦刚坐镇,他还是一身的墨黑,刚毅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手上夹着支烟,已经烧了一半,烟灰自动掉到地上,微弱的星光闪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几个高大,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坐在电脑之前,手指在键盘上挥舞不停,整个房间弥漫着烟草的味道还有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动,最边上的一个男人停下动作,恭敬的对着身后的帮主做报告。

    “大哥,有新的消息。。。。。。”

    文晨和出版社的编辑仅在画展之时见过一面,没有告诉过关于他的事。这一次出了这么些事,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平日里两人是靠邮箱联系的,编辑舒依发了邮件要求见面,并亲自赶到港城来。

    在别墅呆着没办法出去,文晨只好每天对着电脑,或浏览网页,或是依靠记忆,再整理点孤竹的草稿。在接到舒依的邮件后,她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见她一面。

    她跑到秦刚工作的那间房,敲门进去,被漫天的烟雾呛得直咳嗽。

    秦刚赶忙掐掉手上的烟,并走出房间,还没有问她有什么事情,文晨已经仰头说。“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可以吗?”

    现在外面找她都找疯了,还能出去么!他皱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个时候出去?”

    看一眼屋里忙碌的人,文晨心里有点点的愧疚,这些人都是为着她而忙成这个样子的。“出版社负责的编辑想见我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跟她解释一下比较好。”

    秦刚皱眉考虑了一下,招手叫过屋里的一个手下,低声询问了几句,一会之后才看向文晨。“只能一个小时的时间。”

    秦刚虽然已暂时压制媒体的追踪,但文晨出门他仍是不放心。掐掉手中剩余不多的烟,他对手下点点头,手下立马会意,转身就去准备。

    秦刚让她戴上加长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再带上三个保镖到达市里某咖啡馆。

    文晨下车,不大习惯的拽拽帽子,率先走到咖啡厅门口,看了带来的四大金刚,不由得苦笑,秦刚抬手,亲自为她拉开大门。“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文晨点头,走入咖啡厅里。诺大的咖啡厅,舒和的音乐流敞,抚慰神经,只是大片的场地居然是冷冷清清,里面的人已被清空,就剩一个长发女子坐在窗边,正是要求见面的编辑。

    舒依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进门来的女子。

    文晨摘下帽子笑笑,在她面前坐下。舒依打量了她好一会,认出是当初的代理人。环视只有她们两人的咖啡厅,再看门口把关的四大金刚。“你。。。。。。”

    文晨尴尬的笑,心虚的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担心记者的骚扰,所以就过来了。。。。。。”

    舒依又一次环视了下被清空的咖啡厅耸肩,居然连店里面的人也被清空了,要喝咖啡还得自己动手。她起身,到邻近的吧台拿过之前就自己动手煮好的咖啡,各人倒了一杯,搅动手中的咖啡,她有些无奈的叹气,也不拖沓,直接切入话题。“我一直以为孤竹先生是你,虽然那时候你自称是代理人,但是你对那些画太过熟悉,不亚于是你自己画下的。”

    文晨摇头,没有去碰眼前的咖啡,自回了青竹山,她就很少喝这玩意儿了。“是我的错误,那时候没有加以说明,孤竹先生不是我。”

    “那孤竹先生。。。。。。”舒依问。

    “他是我哥,在两年前过世了,我给你的是他遗稿,孤竹先生是他的笔名。”

    舒依继续搅动咖啡的动作,袅袅清香飘散。“你可以开个记者会吗?”

    文晨摇头。“舒依,我不会开记者会的,我哥已过世,我不想世人打扰他,我也不想受世人的打扰,只想过平凡而正常的生活。”

    桌前的咖啡没有拉咖啡花,朴素的浓稠体飘着淡淡的香气,忽而又想到,山下的村民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了,张伯带人挖掉多余的竹笋也应该是弄完了吧!

    舒依还想说什么,但秦刚已疾步过来,墨黑的身影带着浓重的戾气。“晨晨,走吧!”

    看他脸色有异,文晨疑惑。“怎么了?”

    舒依也是看着他,认出这是报纸上和文晨在一起的男子之一,刚毅的脸加上身上特别的气息,这个男子只怕不是善类呢!再环视了一眼被清空的咖啡厅和已经站起来的女子,她的嘴角稍稍向上弯起,真是有趣,只怕眼前的代理人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呢!

    秦刚没有多加解释,挥手,让一个金刚送舒依走,他带另外两个人护送文晨上车,车子上路后他就打电话通知张尽转移位置。

    “怎么了?”文晨问他,就算是记者追来也不用这么慌张吧!

    秦刚合上手机,冰冷的眼盯着后视镜,皱眉。“你三姐派来了杀手,他们已经查到我们的位置了。”

    “三姐?”文晨挑眉,自她被父亲废去继承人资格,遣送出国就没有再见过。“南城帮不是与我无关了吗?”

    “为财产吧!”秦刚猜测。“有利益的纷争才能促使她下手。”

    文晨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父亲在之前曾给她过瑞士银行的账号和密码,那应该就是为了财产纷争没错吧!不然就算杀了她,也是无法得到南城帮的,她可是最早一个被废去继承人资格的。

    “既然三小姐被送到新西兰,势力必然减弱,能这么大动干戈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打量一番后再问:“伍先生是不是曾给过你什么东西?”

    文晨皱眉,努力的思索。“父亲给我过一个瑞士银行的账号,我一直没去看,所以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财产。”

    秦刚翻了个白眼,受不了某个人都被人追杀了还搞不明白原因是什么!“今晚就和我回南城帮吧!在那你也能安全一些。”

    文晨摇头,南城帮是她的另一伤心地,她不想再回去。“舅舅一定很担心我,他今天打来电话让文旻明天带我去美国。”

    “你!”秦刚瞪着她,满脸的怒气,为什么她宁可去美国也不跟他回南城帮!

    文晨的手攀上他的脸,柔弱的芊指揉去他纠结的浓眉,笑着安抚。“你别生气,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量,南城帮一旦我出现在那里,必是又要起纷争,你是一帮之主,可以我行我素,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纷争了。。。。。。”

    话还没有说完,车子便遭到撞击,子弹也击在车窗上,巨大的冲击力使文晨撞入他的怀里,额头碰上他的下巴,秦刚吃痛的低咒。“该死!”

    文晨抚着额头爬了起来,问他。“这车防弹吧?”

    秦刚白了她一眼,抓过手枪身子探出半个身子在车外,瞄准后面紧追不舍的车子和杀手干上,热闹的街头霎时上演了一幕只在电视上出现的火拼,霎时乱成一团。秦刚带来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顾及着驾驶座后面的两人,也不恋战,趁着混乱就走。

    到达市内的某酒店,张尽他们已等候在那,因杀手一事,他们决定听从文旻的建议,马上送文晨去美国,好在文旻已做了万全准备,没有丝毫的耽搁,匆忙间文晨就被拎到美国去了。

    在飞机上看舒依开了记者会的新闻,她向众媒体做了简短的说明,只是仍没有太多的解释关于孤竹先生的事,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更没有见过孤竹先生本人,而知道真相的那一个似乎已经被那啥,有黑社会气息的大哥给带走了!

    “她一定没想到我正被人追杀。”看完新闻之后,文晨喝着飞机上提供的冰牛这么对身边的文旻说。

    “姐,有你这么幽默的吗?”文旻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几天他担惊受怕的,生怕她有个闪失,他就得提头回美国向老爸请罪,现在人终于是在往美国的飞机上了,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唉!”文晨叹气。“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有点幽默感吗?”

    座位上的灯关掉了,疲惫的文旻抱着毯子睡着了。文晨用毯子将自己包裹紧,看着窗外的浮云,已是晚上时间了,只是她没有看到星星,只有模模糊糊的云。长长的叹气,又离开青竹山了。

    菲利普的报道没有出来多久,就被文忞给揪了出来,在文晨到达美国的第二天被拎到她眼前。他靠着文晨的独家新闻而荣幸登入报社的门槛,只是也失去了文旻这个同学,他心痛的摇头。“他面临的只有被起诉的份儿。”

    虽然孤竹先生过世是事实,但是对于文晨和他的关系有太多负面的猜测。加之挖掘了文晨太多的私生活,将半隐居的她曝在公众面前,也面临着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的追杀,就算文晨不生气,也犯了关心她的人的忌讳。他们一直所努力的就是让文晨可以过自在的生活,面对一切不利于她的人,可以说是毫不手软,出来混,就得知道迟早要还的。

    文昊天对外甥女的事甚为关心,在得知她在港城再次遭遇追杀,就四处加派人手加强警戒。国内的秦刚狙击了杀手,并着手斩服三小姐以及赵夫人势力的事。

    文晨在给东城的人报过平安后便暂时在美国呆下来,为安全起见,文昊天将人藏到长岛的私人别墅,每天陪着小文晨,他也不去公司了。长岛是美国富人的私人别墅集中地之一,要上岛非得私人飞机或游艇不可,在安全方面来讲还是比较全面的,只是文昊天仍是不放心,还是加派了大量的人手保护。

    也许是了解她一个人的难过,几个表兄妹一有空便陪着她,她则利用空闲时间学习,以赶上落下的课程,只是心焦的是他的生日快到了,不知到时能否回国。

    很清闲的下午,文晨在花园临时开辟的茶座泡茶,自从知道她平日里有泡茶的习惯,文逸便缠着教她茶艺,便逐渐养成习惯,一到下午茶时间便要在花园泡上一壶龙井,享受午后的悠闲。

    此次只是平凡的午茶时间,两壶红茶,几盘茶点,小文晨又赖在亲爱的表姐身上。只是小妮子今天有点闷,不似以往的活蹦乱跳,嘟着张嘴,不发一言。

    “怎么了今天?”察觉到她的沉默,文晨捻了个茶点喂她吃下。

    小文晨吞下茶点,睁着双晶莹的眼。“姐姐,为什么三毛要自杀?”

    “呃?”文晨大愣,这个问题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但。。。。。。六岁的孩子怎么会看三毛的书?还是此三毛非彼三毛?低头看她。“你看过三毛的书吗?”

    小文晨烂漫天真歪着头,柔嫩的嗓音如吴言侬语。“我只看过她在撒哈拉沙漠的,我认的字不多,看得太慢了,后面是三姐讲给我听的。”

    呃。。。。。。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还是舅舅的这几个孩子特别的出色?

    “姐,为什么三毛要自杀?”小文晨拉拉她的衣服又问,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在她六岁的年纪,就已经理解死亡是件悲伤的事,一旦离开,就无法再见面了。可是六岁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死亡呢?明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要自己亲手了结了生命,扼杀所有关心她的人的期望?

    文晨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说。“对她来说,死亡并不是悲伤,而是生命的归宿,在另外一个世界,有她的丈夫荷西,她不会再痛苦,就算有,也会有荷西陪她面对一切,死亡是她最好的诠释和救赎。。。。。。”

    说到这文晨就猛然停住。如果死亡是不是可以和他在一起,可不可以回到过去?那他呢!明明癌症在早期可以治疗,他却不去面对,是不是把她支到东城他好可以正大光明的面对死亡而且不违对她的承诺。还是因为那里有她,有他思念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姐姐!”小文晨使尽的拉扯她的衣服。

    “嗯?”文晨低头,回神,语气仍是茫然。“怎么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文晨伸出小手着她的脸,小手湿湿的,小脸上是满满的困惑。

    她自己的脸,疑惑。哭了吗?“应该是下雨了,我们进屋吧!”

    那一天的时间,文晨一整天躲在房间里面,以着整理文稿为借口,闭门不出。

    到美国避难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国内都还没有传来稳定的消息。文晨和他的生日是同一天,每年他都会煮红**蛋两个人一起吃,然后写下心愿放入瓶子里扔到大海。她想要回青竹山,舅舅认为情况还没有明朗,反对她回国。

    生日那一天,文昊天还特意举办了个很隆重的晚会,向商场上的朋友自豪的介绍,这是我,文昊天唯一的外甥女!

    为着文晨的生日晚会,文家布置得喜气洋洋。身为晚会的女主角,文晨更是被舅妈挖起来,打扮得亮丽光彩,被当成唯一的公主捧在掌心。

    晚会很是隆重,许多政商名流受邀而来,他们也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前段时间的报纸头条,与神秘的孤竹先生有关。只是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提起一句,皆真诚的祝福眼前气息飘渺的女子。

    可能是长期住在山上,潜心修养的原因,文晨身上的气质很是干净,见过她的人都为那独特的风采所倾倒。

    不少的青年才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盯着今晚的主角,想要邀请她共舞,若能攀上如此美眷,以文昊天对她的重视程度,不愁以后的路平步青云,少奋斗个三十年。

    文晨在文逸的陪同下,站在楼上俯视着楼下的香槟美酒,红粉佳人,青年才俊,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眼里却没有太多的情绪。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呢,可是他们今年没办法一起吃红**蛋,写漂流瓶愿望。

    华人圈里文昊天为疼爱的外甥女举办生日晚会,是个很好的噱头,许多狗仔想尽各种办法要混入会场,只是才靠近就被文家的保安给清了出去。文昊天犹为注重外甥女的安全,在保全方面自是不敢放松,若是没有请柬,任是美国总统也进不去!

    为着文晨的生日,东城的人也来了。虽然前段时间出了那样的事,但是许董夫妇并没有怪罪文晨,反倒是宽慰她勇敢面对。这个孩子的心思他们明白,也无能为力奉劝什么,她做的已经是太多了。

    舞会宣布开始以后,文晨在文逸的牵手之下,走下了楼梯,气息缥缈而干净的她获取了众人的注目,他们在心里叹息。好个女子!

    文晨的第一支舞是和舅舅一起跳的,甥舅两个配合默契,在舞池里飞舞。舅妈站台上,看着舞池中的丈夫,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昊天的心愿终于是了了,不用再每天自责自己无法将姐姐带离那个禁闭的牢笼,每每带着愧疚。

    一曲舞毕,全场掌声雷动,文昊天将文晨交到张尽的手上,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正适合他们家公主呢!

    看着舞池中默契度也是绝好的一对年轻人,文昊天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姐姐,我无法照顾到你,但你的孩子我一定帮你照顾好!

    文逸拉着大哥文忞的手入舞池,热闹的大厅一时笑声不绝。秦刚和欧阳民坐在一起,浅啜着手中的威士忌,晶亮的眼没有离开过舞池中的女主角。

    小文晨不知怎么就落了单,晶亮的大眼好奇的盯着舞池边上的人,粉嫩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视线拉到秦刚身上就停住了,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会,大胆的跑到他面前,带着天真的童语。“哥哥,你陪我跳一支舞吧!”

    喝酒中的秦刚被呛了一下,他的行情有那么差吗?差到要一个小女娃来邀舞!却不知他一进场就令众多的贵妇美人看对了眼,只是他身上那股沉郁的气息令人不敢轻易上前。他狼狈的擦掉嘴边酒渍,蹲下身,颇有些难为情的说:“可是我们的身高差太大了,跳不了喔!”

    呃。。。。。。好可爱的小女娃,不知道是谁家走散的孩子,乌亮晶莹澄澈的大眼,粉嫩粉嫩的脸颊和如藕般的手臂,好想戳戳看,手伸了出去,他自个吓了一大跳,连忙收敛心神。

    小文晨很是失望,虽然秦刚蹲下身子,但她还是要仰头才能跟他说上话,脖子好酸!“要我长大以后才可以吗?”

    察觉到她脖子酸疼,秦刚干脆将她抱坐到腿上,刚毅的脸在小女娃的天真注视下慢慢融化。

    一边的欧阳民玩味的看着他们,唇角微钩,样子邪魅。

    几个老人围坐在一起,脸上笑意满满,年轻真好呢!再看一眼还在舞池里飞舞的公主,也许再过个一两年,她就能忘记那些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吧!这个孩子,心思藏得那么深,他们却都明白,叹息无能为力的同时,也心痛她的自我束缚,若能面对和忘记,怎么会不好呢?

    收到许多的礼物,有生日蛋糕,有美丽的水晶鞋,但没有红**蛋,没有许愿瓶,更没有他!当人群散去之后,别墅在深夜熟睡,文晨拖着疲惫的身体,无眠的坐在电脑前。

    打开网址,熟练输入密码,发现自己的邮箱里有封邮件,并没有多大的在意,但是在看到发信人时候惊得从椅子上跳起,竟然是他!是哥哥!

    她抖着手打开邮件,细细的阅读:丫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希望你还是幸福的,原谅哥哥抛下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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