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球二号来了。
    扎着可爱的低双马尾，在窗外扭扭捏捏地和同伴们说话。
    沈尔柔刚好打算去接水，就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遍。
    “我要怎么给他？”小火球二号问她的姐妹们。
    “就直接上去，说，学长，请问你能收下吗？”姐妹甲发言。
    “这样会不会被拒绝？”姐妹乙质疑。
    “他要是直接给我来一句不能，那我岂不是丢脸死了。”小火球焦急地说道。
    沈尔柔憋着笑，走到开水处去接水。
    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讨论。
    沈尔柔与她们擦肩而过，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哎，你大爷的小火球二号来了。”季星杵了杵沈尔柔，眼神看向窗外的女孩们。
    “这小火球二号还是个学妹。”沈尔柔不以为然地说道，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小火球二号进来了。
    径直走到正在摆弄手机的温衍杭面前。
    沈尔柔和季星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温衍杭，等着他作出反应。
    “学长，请问你能收下吗？”小火球二号问他，手里捏着一个粉红色的袋子。
    温衍杭本来在玩手机，听到她的声音，顿了一下。
    慵懒的眼神一转，掀起眼皮看她，盯了她一会儿，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不能，不收，赶紧走。
    小火球二号被他盯的第一秒觉得害羞，第二秒觉得疑惑，第三秒觉得尴尬，第四秒觉得委屈。
    最后，小火球二号飞快地逃离了教室，一下子扑到姐妹的怀里，闷头抽泣。
    温衍杭见她转身走后，眼神换了个地方，放在了沈尔柔的身上。
    沈尔柔见他幽幽地盯着自己，看戏被抓了个现行，觉得不好意思，拉了拉季星，正襟危坐。
    季星一脸惋惜，“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把人姑娘劝退。”
    “是，太厉害了。”
    “你去试试送他礼物，看他收不收？”季星八卦地提建议，
    “我干嘛好好送他礼物？”沈尔柔疑惑反问。
    “试试他对你是不是特别的啊？”
    “我都说了，我只是把他当我大爷，我不是喜欢他。”沈尔柔无奈地解释。
    “哎哎哎，我只说特别，没说你喜欢他，你把他当你大爷，你还不特别吗？”
    “我只是他朋友，送什么礼物啊，太奇怪了。”
    “其实我觉得你大爷挺惨的，整天一个人形单影只，你算是他朋友，却不给他送礼物，不约他出去玩，你说他寂寞不？”
    沈尔柔沉默。
    季星说得有道理，她想和他做朋友，但是除了偶尔与他聊天，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
    “你周末有空没有？”沈尔柔在他身边站定问他。
    “什么？”温衍杭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周六有时间没有？”沈尔柔脸皮这时候可厚得很。
    “有。”温衍杭收了手机，抬头看她，细碎的刘海有些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深邃的眼神还是看得沈尔柔差点沉浸其中。
    她咳咳嗓子，差点被美色诱惑。
    “那能不能陪我去商场逛一逛？”沈尔柔循循善诱。
    温衍杭动了身子，探出腰，盯着正在看这里的季星，说：“她去吗？”
    “……可以吗？”沈尔柔硬着头皮问。
    “不可以。”温衍杭直接应道。
    名叫“期待”的泡泡被针扎破，化为乌有。
    “那就我们两个。”
    温衍杭想了想，应了声可以。
    -
    沈尔柔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季星之前提到过的，二班的贺崇川。
    两人怎么认识的呢？
    沈尔柔英语好，被英语老师硬逼着参加了一个全国英语竞赛。
    学校专门为此编了一个竞赛冲刺班。
    贺崇川也在里面。
    沈尔柔因为是开学刚转来的，最熟的朋友就是季星，同班同学们也有各自相熟的朋友，所以大家都挨着坐。
    只有她，一个人坐，因为季星英语不好。
    温衍杭则是根本没报名这比赛，理由可能是嫌麻烦吧……
    贺崇川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迟到了，所以也落单。
    两个落单的人就成了同桌。
    之后，沈尔柔就发现，贺崇川不是绅士，他是话唠。
    两节英语课，她基本没怎么听，一直都在回答贺崇川的问题。
    “你们一班压力大吗？老师会给你们开小灶吗？你期中考第几名啊？温衍杭在你们班怎么样的啊？”
    这么连续一个半小时下来，沈尔柔觉得，贺崇川和她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他幽默风趣，沈尔柔很开心能与他做朋友。
    -
    季星从教室里探出头，瞧见沈尔柔和贺崇川一起走着，两人时不时地笑着说话，暗自说了一句：“郎才女貌，般配。”
    身后掠过一阵风，那人的衣袖力道大得差点拍到季星的脸。
    她刚想破口大骂，定睛一看，是温衍杭从教室外面回来了。
    她又乖乖闭上嘴，啐了一声：“天才都走路带风的吗？”
    刚说完这话，温衍杭那里便传来椅子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
    天才又出去了。
    季星默默祈祷着不是自己惹到他了。
    沈尔柔一回到班级坐下，季星就在她耳边提醒：“你大爷好像生气了。”
    “怎么了？”
    “不知道啊，上了个厕所回来，气势汹汹。难道是那方面不畅通？”
    “你别瞎说。”沈尔柔笑着轻推她。
    天才回来了，又带起一阵风。
    “感受到了没？”季星靠近沈尔柔。
    “什么？”
    “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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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衍杭是在生气。
    气沈尔柔。
    他去洗手回来时，看见了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一起走。
    心中一下子便燃起了怒火，很不是滋味。
    而且这坏心情持续了一天。
    做任何事时都带着些许怒气与冲动。
    空闲之余，他在反思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内心阴暗，冷血无情。
    当然，还有很强的占有欲。
    现在的事实就是。
    他对沈尔柔也有占有欲。
    并且这种占有欲很强，强到可以影响他的心情，打乱他的节奏，破坏他的生活。
    这是一个意外。
    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好征兆还是一个坏征兆。
    他似乎在渴望这种意外，但又排斥它。
    他下意识地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害怕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又隐隐地期待着改变。
    他有想过他是不是喜欢上了沈尔柔，但是他不清楚什么是喜欢。
    现在的他，只是希望沈尔柔不和任何男生有接触，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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