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
我跟着他后面关上了门,长吁一口气。
“林检家我还是第一次来。”他将月饼盒放在茶几上,便靠着沙发坐了下来,“装修很别致。”
我在他侧边坐下,问他想喝点什么。
“不必麻烦。”他的回应很冷淡,“坐坐就走。”
我的目光落在他垂下的睫毛之上,心中突然有些戚戚然,这样的心情,实际很难归类。
那个梦的结尾,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再也没有机会说。
而现在他就坐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敢肯定他是否想听我说。
“难得来一次,多坐会儿吧。”我诚恳地说。
他轻叹道:“我向来听说林检不会留人在家过夜。”
这话里的意思很丰富,像极了一根带倒刺的钩子,直直地扎在我心上,虽然知道解释无益,我还
是说了句:“刚才那个只是普通朋友……”
他又叹道:“kan来我同林检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急忙否认:“你这话说的,叫我情何以堪。”
我同他离得这么近,却似乎又隔得那么远。
一段尴尬的静默,他终于开口道:“实际我今天来,也顺道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工作没做到位
,导致林检对我有kan法。”
我说:“没有的事。”
他又说道:“那为什么林检总是躲着我?”
我还是答:“没有的事。”
场面更加尴尬,我深知自己的回答相当混蛋,但却说不出更合理的答案。
他再叹一声:“那我先告辞了,不耽误您休息。”说完起了身便要走。
我有一万种想挽留他的心情,却只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代我谢谢你父亲。”
他怔了怔,扫在我身上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其他的意思,然而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临出门前,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温处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没有回头,顿了大概两秒钟,终究还是走了。
我想听到他的答案,又十分害怕听到,于是我想,这样的回答大概是最合适的。
徘徊了这么久,伪装了这么久,我早已经失去勇气。
站在玄关抽烟,一直抽到头疼脑涨,手就搭在门把上,却始终推不下去。
我从钱包的夹层里翻出那张夹了很多年却没有再拿出来过的照片,百感交集。
梦境里杭其曾说过那种想摆脱却永远无法摆脱的欲|望,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身处哪个世代,都
无法改变这个结局,无论多少世。
但如果将这句话倒过来kan,他似乎又是在传达这样一种意思,即——与其寄希望于第二世,不如
跨出这一步,改变当下。
实际我觉得他很有道理,可能这不是他的道理,是我自己的潜意识里论战的结果,借他的形象说
了出来而已。
不过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自己能够走出梦境、回到现实的真正原因,假使我不能想通这一点便一定
会陷入无休止的死循环当中,无法自拔。
所以说实际潜意识已经替我做了决定,只是滞后时间显得有些略长。
我幡然醒悟,推开了铁门,而他就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去。
“淮远。”我kan着他的眼睛,尽量地深情了,“不要走。”
他回望着我,眼神清澈通明,唇角扬起一丝笑容:“你问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就这么kan着他,无法移开视线。
“三年了,林检。”他说,“能不能不要再躲了。”
话音落在我心尖,撞出清脆的声响,我什么都再说不出口,只将他揽在怀里,用了全身的力气。
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都不会松手。
我心想。
既然决定了,老子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我踌躇满志地心想。
“淮远,实际我——”我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进来,“实际我——”
“嗯?”他反手推上了门。
“实际我是个好人。”我突然用上了这么句俗套的台词。
“我知道。”他用胳膊环着我的脖子,就这么仰着头与我对视。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上瘾,欲罢不能,我就这么kan着他,像是少kan一秒就会忘记
。
从前我尚且能用一副刻意制造的伪装来隔开我与他,克制心底的念想,而如今就仿佛最彻底地裸|
露在他面前,没有退路,也没有遮挡。
我深知跨出这一步自己将无法克制,或者会万劫不复,但没有一条是回头的路。
我低下头,慢慢地照着他的唇形印了下去,脑子里只剩下最简单最原始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我们通常叫它做丅——爱。
“你钱包里那张照片,我很早以前就kan到过。”他问道,“为什么你一直不敢承认?”
“我怕你kan上我,进而不可自拔,直到酿成人间惨剧——这实在是司法系统的一大损失。”我又
说了句大实话,“况且倒追我的小帅哥目前还有一个加强连。”
“你会不会压力很大?”我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我爱你。”
就在此刻,我听到了全世界最沉重的字眼。
第三十六章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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