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著笑还刻意要装做困扰。

    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她。

    「你要报告的话就说替他找媳妇去了，他会懂。」我随口说，奔跑在巷弄之间。

    「喔？就是说你要去找老婆了嘛！」

    「差不多意思。」我也懒得跟她解释，确认好假日补课之後就直接挂电话了。

    往申茗茜家跑去，我连自己挂了长辈电话都不在意了。

    她很需要我。

    只因为她很需要我。

    她让我觉得她需要我。

    而且以往她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帮了我好几次。

    我还欠她太多。

    虽然我明白，这种事不可能是那种负一加一等於零的简单数学题目，但不知为何我真的很想，至少爲她，一次也好，几百次我也不会有怨言。

    我想陪她，我想陪她笑出声音，我想陪著她让她不难过不会有那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我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我在。

    我拿著她一个月前交给我却从没用过的钥匙，很心急的冲上了她租的公寓。

    打开她家铁门之後迎接我的，是一片沉默。

    「申茗茜。」我大声的说，但空间里像是忽略了我的话，还是一样只有寂静在空气中回荡。

    我照著记忆，一个月前有来过一次的印象，我走进她房间，看见她正靠在床边坐在地上，手边就是打开的手机显然从挂电话之後就没动过，身上也还维持著在学校时的模样，制服在她身上居然一件没少。

    而她发著呆的空虚眼神却陌生到让我害怕。

    「茗茜。」

    她浑身震了一下，像是吓到了一样惊慌的看著我。

    「你，你怎麽会来？！」

    「叫你等我，你还真的等我等到发呆去哪了？」我失笑，她慌张的模样也太可爱。

    但是，我心底不知道为什麽看到这样的她，会有一点难过。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也和她一样靠在床边，而她一见我坐下就有点无措的转过身来看著我。

    「今天晚上原本要上课的，爲你调课了，你要感谢我。」我把头轻轻靠在床边，有点歪头的看著她。

    「为什麽要调课？」她睁著大眼，今天没有浓妆。

    「爲了要来找你啊。」我向她抛去「这还用问」的眼神。

    「不是，我是问，你为什麽要调课过来？」

    我看著她，不知道该怎麽说。

    难道说「因为想过来给你需要」吗？怎麽到现在她又是一付不需要我的样子了。

    「感觉你需要有人陪，我就过来陪你了。」

    我露出了微笑，没有眼神飘移，直直看著她。

    看著她脸红。

    「我哪有需要人陪。」

    喔，都脸红了还在死鸭子嘴硬。我笑容加深了许多。

    ☆、20

    「不需要吗？那我马上回家，跟我老师说我不用调课了。」说完我做势起身。

    一股力量把我往下拉，她扯著我衣角的手指都用力到发白了。

    我握住她的手，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看吧，还不承认。」恶趣味的笑著，我拉著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我跟你闹著玩的，怎麽值得你这样漂亮的手爲我用力气？」

    她的脸整个以看得出来的速度变红。她低著头，抽回她的手，却自己另一只手不断抚上我刚刚轻吻的地方。

    我嘴边噙著一抹微笑，看著她。她不说话，我也不打算说什麽。

    就等著她开口罗！

    「……我没想到你会来。」很久之後，她虽然还是低著头，但我可以瞄得到她的脸红已经退了不少。

    「我也没想到我会冲过来。」我很自然的接了下去。

    她抬起头看著我，不解。

    「我没想过我可以马上感觉到你孤单，我也没想过我会这麽想陪你让你不孤单，我更没想过听到你难过我会不顾一切冲过来想要你笑。」我很直接，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大家所期盼的「恋爱」，但我还是可以非常直接说出口，要也要让她和我一起思考这是不是「恋爱」嘛，「我没想过你不开心时我会很闷，我没想过你难过我也高兴不起来。你说，我这算什麽？」最後，我苦笑起来。

    我这算什麽呢？我也搞不清楚。

    而她却听我说完，脸再次红得像颗番茄。

    呃，那种话，说的人都不脸红了，听的人脸红个什麽劲？

    「你你你是在告白吗？」她用大眼睛瞄著我看。

    「不知道欸，你说呢？」再次扬起坏笑，不知道为什麽看她这样就是很想捉弄。

    「赖于轩我喜欢你。」

    还没回应也还没有任何反应时，我已经被她紧紧抱住。

    哎呀，她喜欢我。

    这种事好像也不能这麽冷静的带过厚。

    她的拥抱，可以感觉到她豁出去的紧张和她那份心情的强烈。

    她的手指甚至有点太用力弄痛了我，但我并没有感觉不舒服，反而很享受似的。

    微微颤抖的拥抱，她大力的心跳，忐忑的心情。

    我轻轻回抱她，手臂环住她那单薄的肩膀。

    虽然我还不是很懂「喜欢」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我喜欢她的拥抱，我喜欢她的脸红，我喜欢她的可爱。

    这些已经无庸置疑，我也不想再继续去迟疑。

    感觉到一股推力，我毫无怨言的往後倒去，而她就这样趴在我身上。

    我微笑起来，她却像是这样的情况不是她造成似的无辜的脸红起来。

    「喂喂，把别人推倒之後只顾著趴在别人身上脸红，很没道德欸。」我笑著，手指不经思考的勾著她的下巴。

    「呃，我又不是故意的！」

    「啊～是是是。」

    真是，刚刚好好的气氛都被她打乱了。

    但就算是打乱气氛，她也还是那个很可爱的她。

    我两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回去坐好，自己也爬起来盘腿坐著。

    「赖于轩，你还没回答我欸。」

    「呃，回答？」我没回答她什麽？刚刚不是都说了吗？！

    「我是说，你的态度啊态度！」似乎是想到刚刚的事，她侧著的脸又红起来。

    嗯？那麽难懂吗？

    「老实说，就算到现在我也一样不能确定我喜欢你。」

    她一脸错愕的看著我，慌张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不舍。

    「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想紧紧抱著你，不想再看到不高兴的你。」我禁止自己的手往她伸去，在得到同意之前我都不应该做任何动作。

    「我不清楚的只有喜欢这件事，而不是你，所以你放心吧！」我又开始笑了，笑得很呆。

    从搬进新家那时候，至今已经快要两个月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往老头的办公室跑了。

    一半是因为我实在懒得过来还要